白烈走进饭堂,黑压压一屋子人。本来大家还吃得“吭哧”“吭哧”,一抬头却看到白大将军。
“大将军!”“白将军!”“大将军来了!”
一窝蜂,众人将白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大将军,听说您入狱了,我们这帮弟兄还担心呢。”
白烈嘿嘿一笑,“都是些小事,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这不好好站在这了么。”
“大将军,我是今年才被编进虎啸营的,小时就听过您,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
白烈:“年轻人,前途无量。”
“大将军,我们一家都特崇拜您!”
“大将军,你救过我,还记得吗?”
“大将军,您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
……
白烈陪着笑,他也有好久没见到这么多小将士了,很多都是生面孔。
“大将军!”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您真不愧为大梁武将第一绝色!我喜欢你!”
吵闹的人群忽然收了声,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到喊话那个小将士身上,也包括长生…
白烈瞧了瞧那个士兵,“呃…我有心上人了,你年纪轻轻的,喜欢个正经姑娘去吧。”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却不包括长生…
“今日我过来是为你们庆功的!肃王是个好主帅,带着你们打了场漂亮仗!你们是大梁的骄傲!”白烈提高分贝说道,“今晚酒管够!”
他随手抓起一坛酒,“我敬大家!”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一抹嘴,将酒坛递给长生,“你不说两句?”
长生接过白烈手里的酒,“此次大败滇国联盟,在座各位功不可没。大梁虎狼之师,威慑海内,无人可撼动!本王,在此谢过众位同袍兄弟!干!”
“肃王威武!”
众将士齐齐举起酒杯,长生痛饮一口。
白烈看着眼前的长生,身姿如玉立在那里,一身铠甲已被战争磨出斑驳的痕迹。不禁让他想起当年那个躺在病榻上,一脸倔强和自己说“我不爱习武”的男孩,可此时却一身戎装,统领万马。
长生本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化作龙…
往事一幕幕,在记忆里竟显得有些斑驳。自己原来只希望长生做个闲散王爷啊…怎么他却偏成了这救天之命,偏有了这扶世之能?
白烈为长生今日的成就而欣喜,但也为他未来路感到迷茫。
“子行!”邓谦突然在白烈肩上猛拍一把,将白烈飞出一半的魂叫了回来。“你来之前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白烈一抬眼,聂老将军、聂志清都来了。“老将军,好久不见!”
聂老将军捏了捏白烈的肩膀,“大将军,您可得再练练了。”
白烈朗声笑道,“最近着实怠慢了。”
几人围坐在桌前,这种相聚的日子,让白烈想起小时跟在父帅身边的情形。可如今再看,父帅已去,聂将军已老。
白烈端起酒,“老将军,子行敬您一杯。”
聂老将军忙拿起酒杯。
白烈:“长生此次征战多靠老将军帮扶,身为他的义父,我带为谢过。”
聂老将军摆摆手,“老臣惶恐,肃王机敏多谋,一切都是听从他的指挥安排。我这个老家伙不中用了,现在是你们这干年轻人的时代。”
“老将军雄威犹在,我等后辈望尘莫及。”白烈说着,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
聂老将军也一饮而尽。
邓谦:“子行,说起来,你是为何被派遣到西域啊?”
白烈:“硝石矿的事,查出了些眉目。”
邓谦当年也跟着白烈一起追查过一段时间,可当时通商之事搅扰,后来又被招回护送公主,此事便耽搁了。“查到什么线索?”
白烈:“那个张先生被李太守揪了出来,可大梁境内的收货人却还没找到,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追查何人购买硝石矿。”
邓谦:“准备怎么做?”
白烈:“张先生在徐州城有个联络点,我想假扮做他,抛开中间人,直接和买家对话。但是对方谨慎得很,而且后台极硬,怎么做…还没想好。”
邓谦:“对方可知道这个张先生的底细?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白烈嘬了一口酒,“那个张先生混迹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若我们没攻下戎卢,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察觉此事。据张先生所说,对方只知道他身有残疾,别的一概不知。他早年自己开矿时炸断了一支胳膊…啧…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我若假扮做他还得缩回去一支胳膊…”
长生不知何时已站在白烈身后,“缩回去?义父准备怎么缩?既然对方十分谨慎,一眼便能看出马脚,所以这么做肯定不行。”
白烈一回头,“那你有什么好折?”
长生:“依义父所说,对方只知道张先生身有残疾,可应该不知道他是断了胳膊还是伤了腿,是吗?”
白烈思忖片刻,“应该是。”
长生坐在白烈身边,“那不如义父扮做腿上有疾,让我伴做身边随从,他们应该也不会起疑。”
好么,感情还给自己安排了个差事。
“我也可以跟随大将军同去。”聂志清忙在一旁说道。
“对!你自己去一定不行,带上几个人还能多谢帮手。”邓谦想了想,“到时我也陪你们同去。”
白烈神色陡然一厉,“你们这是干嘛?以为我是出去游玩啊?这个也去那个也去的…我自己去,你们都别掺和。”
众人看白烈有些不悦,便一下都收了声。
聂老将军忙打圆场,“今晚咱们不说这些,今晚就是喝酒,来来来。”
白烈瞥了长生一眼,心里嘀咕,小崽子,哪都有你…
长生似乎会意,点了下头,凑到白烈耳边低声说道,“又不高兴了?”
“切…”白烈一扭头,一杯烈酒烧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