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迅速传遍了大梁每个角落,皇子率兵亲征,大破滇国盟军。这不仅对朝廷是个鼓舞,对整个大梁都是莫大的鼓舞。
白烈到了西域数日,一直无法安心追查硝石矿一事,整颗心都系在南夷战场上。
这日战胜的消息终于传来,他吊着的一颗心好歹算落了地。
白烈:“伤亡情况怎么样?还有肃王受伤了吗?”
传讯兵:“我军共计伤亡三千人,听说肃王受了点轻伤,应无大碍。”
“好,好。”白烈长长吁了一口气,长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也没有让他父皇丢脸。“你下去吧。”
白烈坐在桌案前,满心宽慰,长生果然长大了,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地了。
他低头翻看武威太守交给他的名单,最近收监十五人,怎么觉得有个人名这么眼熟?
白烈翻出当时离开西域时自己从戎卢矿中拿走的出库单据,两份都提到了“张先生”。再一查看,早年间这位张先生从戎卢运走大批硝石矿,沿着西域边境一路运至金沙江沿岸,供货路线便断了。
现今西域太守抓到了这个张先生,可是他却死咬着不松嘴,不肯供出自己下家是谁。金沙江连通南夷各国,也是南方水路运输要道,若真的运至大梁境内,销到哪可就不好说了。
白烈急忙将武威太守叫了过了来。
那太守姓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小老头,长了一副处事圆滑的模样,一看便是官场里混惯的老油条。
“李太守,这位张先生是怎么抓到的?”白烈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李太守:“其实这条线我们已经追查许久了,这位张先生久居戎卢,大将军将戎卢攻破后,他便一直没有行动,沉寂了两年,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可是最近一次边防巡逻,在边境线外突发爆炸,这才发现有人私采硝石矿。戎卢附近硝石矿众多,但私采危险性极大,他们在打井时不慎引燃矿洞,这才被我们发现。”
看来是这个张先生忍不住了,沉寂两年又开始重操旧业。“然后呢?在哪抓住的张先生?”
李太守:“当时矿洞被炸塌,里面的人几乎死绝了,只有三个在外放风的被我们抓住。他们从未见过自家矿主,只知道人称张先生。一般挖出的硝石都会在夜里运往库房,有人接应。我随即命人封锁了消息,沿着这条线,将他们的库房找到,在库房的暗道里抓住了所谓的张先生。”
白烈:“不错,还挺机灵的。”
李太守却转出一脸为难相,“可是他们都是单线对接,张先生死活不肯供出下线。他手下的库管、马夫没一个知道内情的。如今线索又断了,我是软硬兼施,怎么也撬不开他这张嘴。”
白烈点了点头,心里一下对这个张先生充满好奇。从戎卢账目来看,他做倒卖硝石矿的勾当已有五年,中间休息两年,如今又捡了起来。“走,带我去会会他。”
大牢里点着几盏煤油灯,忽明忽暗的让白烈觉得头疼。没一会狱卒便领着个人走了过来,拖沓的脚镣声在整个大牢里“哗啦啦”乱响。
白烈抬手捏着鼻梁,铁链声在自己面前断了,他一掀眼皮,张先生已站在对面。白烈上下打量一番,此人独臂,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副地道的商人模样。
“张先生?”白烈摆了摆手,“坐。”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坐在白烈对面。
白烈:“家中可有妻儿?”
张先生:“。…。。”
白烈抿了下唇,“你抗在这有什么好处啊?不如交代了,我白烈一定保你全家平安。”
那张先生听到“白烈”两字,眼中明显闪过一暗光。“你是白烈?”
白烈悻悻笑了下,“恨死我了是吧?如果我不打下戎卢,你这银子还赚得如流水一般,对吗?”
“哼!”张先生一扭头,腮帮子咬得上下鼓动。
“胳膊,是采矿的时候炸断的?”白烈不顾张先生满面怒意,接着问道。
张先生:“。…。。”
白烈起身,绕着张先生走了一圈,然后说道,“人啊,都有弱点和软肋。你不开口无非是威胁还不够,或者价码给你开的不到位。我这人,不喜欢威胁别人。不如…你自己说个价,我来还个价。你是生意人,这买卖划不划算,自己心里最清楚。”
“呵呵”张先生一抬头,“你真错了,白将军还是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那些买家都是吃素的?我做这种生意,怎么可能知道对方底细?”
白烈:“那你们如何交易?”
张先生瞪眼瞧着白烈,“你在西域可是说一不二之人?”
白烈斜眼看了看他,心说这事看来有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