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驾!”白烈将胯。下的马又催急了几分。
夜如浓墨,整个皇宫都被搅动的惶恐不安。到处都是虎啸营的人,在四处捉拿羽林军余党。
白烈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有一心一念想要见到长生,见他能够平安。
太医院的门大开着,白烈翻身下马,直接向内冲了进去。
“唉唉唉”门口侍童拦住白烈急促的脚步,“你是谁?”
白烈急得和什么似得,“虎啸营将军白烈!肃王可在里面?”
“拜见白大将军,”小侍童施礼道,“张太医正在为肃王殿下诊治,但您不能进去。”
“他怎么样了?”白烈根本不顾阻拦,挺着身子便向前冲。
“说了,您不能进去!”侍童这次没客气,直接将白烈推开。
白烈抻着脖子向内张望,“肃王殿下伤势如何?”
“伤势很重,张太医正在缝合伤口,不可分心!”侍童叉着腰立在门口,“还请大将军在门外稍候。”
“让我趴门缝上看看,看一眼就行!”白烈说着,抬起胳膊拨开那小侍童。
“哎……您趴门缝上也看不见!”侍童被白烈推到了一边。
只见白烈弓着身子,瞪大眼睛使劲向里瞧。他只恨自己不够瘦,若瘦成一张宣纸,能顺着门缝挤进去,那该多好。
小侍童着实拿白烈无奈,一低头看到他右手上都是伤,血痂已有些凝固了。
小侍童:“大将军!您自己也受伤了,不如让鄙人先为您清理下伤口。”
白烈还趴在门缝上,抬起只手遮住外面的月光,“我没事,皇上应该在后面呢,他也受伤了。”
“什……什么?!”小侍童差点没喊出来,皇上也受伤了,你居然不早说!他来不及埋怨,也顾不得白烈,抬脚就向外跑去。
白烈一扭头,见那小童跑了,便再也耐不住性子,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满布浓重的草药味,隔着一道珠帘,张太医正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长生。
白烈不敢发出响动,轻手轻脚走到珠帘外,踮起脚向内看了一眼。
床上的单褥似被血泡过一般,李太医正用镊子夹着根弯针,一边缝合伤口,一边不断擦拭流下的血迹。
长生闭目躺在那里,唇上毫无血色。他赤裸着上半身,似被人开膛破肚的木偶,敞着五脏六腑,等待工匠修补。
“大将军……”张太医将弯针深深勾到长生皮下,又从另一侧剜了出来。“您切莫靠近,若伤口染了污秽之物,只怕殿下会有性命之虞。”
“好好……”白烈忙退到外屋,“我就是担心,不看一眼总是放心不下。那个张太医……肃王现在究竟如何?”
“从胸部到腹部,皮肤、脂肪、肌肉一割到底,等于把他整个人给剖开了,而且失血过多……”张太医没有抬头,还在一针针缝合着伤口。
白烈听了这话脑子“嗡”得一声,“求您,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长生!”
张太医摇了摇头,“老夫自然竭尽所能,好在殿下未伤及骨头,脏器受伤也不严重。只是伤口过大,不易愈合。”
“都怪我不好……”白烈此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干嘛让他去追四殿下……如果当时我拦下他的马,自己去追……哪还会变成这样?”他跌坐在椅子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张太医直忙到天快亮,才起身从屋内走了出来。
白烈急忙迎上前去,“张太医,肃王什么时候可以转醒?”
张太医满面倦容,“如果没有发热的状况,应该五到十日能够醒来。”
“有劳您了。”白烈毕恭毕敬施了个礼。
张太医恰巧看到他手上的伤,“大将军,您的手指断了,怎么连声气都不吭?”
“我这……不打紧。”
“怎么弄得?被重物所砸?”张太医一边拉白烈上药,一边询问。
“不是……”白烈抿了下唇,总不能说是打四殿下打的吧?“是我自己不小心。”
张太医将白烈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接好,又用木条捆。绑固定。“殿下的伤要精心些,伤口万不可感染,若烧起来可是要命的事。”
白烈连连点,“还要注意些什么?”
“药每日都要换,搬动身体时动作要轻。喂汤、喂药避免咳呛,谨防伤口开裂。”张太医看了看白烈,自己给他接骨上药,他几乎连躲都没躲一下。“也是为难你了,都是些细心之事,居然要您这位大将军动手。”
白烈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张太医嘱咐的话,以至于压根没注意张太医后面说了什么。
张太医:“依老夫看呀,大将军应该尽早娶个媳妇,也能有人照拂一二。”
白烈没接话,满心焦急问道,“张太医,每日什么时候换药比较好?身上这圈纱布必须要缠吗?”
“呃……”张太医略显尴尬,“每日午时过后换药,纱布必须要缠,一是固定药物,二是避免伤口接触脏污。”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