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真是件熬人的事情。
虽然白烈对于此事胸有成竹,但得不到准确消息总归无法让人安心。
这几日白烈又派人暗中查探,徐州刺史宁尚、东南提督陈刚还有皇上的亲叔叔淮南王。三个人身上都没有任何疑点,徐州城的三位巨头,难道和火药坊都没有关系?这一下子让白烈又陷入焦灼状态。
五日后,红姐那边终于回信,他们老板愿意一见,地点定在徐州城内的明镜湖上,时间就在今晚。
“呦,舫船夜游明镜湖?这事从礼有经验啊!”白烈得到回话,心中立刻阴霾尽扫,“只可惜啊,他此时还在山里玩猴子呢。这次夜游,换咱俩了。”他说着,回头媚笑看着长生。
长生睫羽低垂,悄悄咽了下口水。
聂志清对他二人无时无刻不打情骂俏的本领着实佩服,旁眼在一边看着,还别说,两人这幅长相真真赏心悦目。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准备出发吧。”白烈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长生将白烈唇上的小黑痣用唇脂遮了下,“他们选择在夜里,会不会暗下埋伏?用不用提前通知一下邓将军?”
“这个倒是不用,让志清带上十几个伙计,在河岸边分散着埋伏下就可以。”白烈一边说着,一边将护腿拆了下去,坐在轮椅上,“第一次见面,他们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现在都是互相摸底的时候,我们做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失去机会。”
“好的。”长生将佩剑挂在腰间,想来舫船之上,就算对方有什么举动,自己一人也能够应付得来。
聂志清:“大将军,那我便先去安排人手,您和殿下申时前赶到明镜湖即可。”
白烈一摆手,“嗯,去吧。”
长生帮白烈又捯饬了一番,白玉发冠,配上脸颊垂下的两捋龙须,一身略显花哨的衣服,活像哪家男宠。
“哎呦,快走吧,又不是去选美呢。”白烈被长生左右摆弄得有些不耐烦。
长生瞧了瞧,“子行这样出门,不大熟识的人一定认不出你来。”
白烈:“我常年守在边塞,也就边塞那几头烂蒜熟悉我,徐州城里哪可能有人认得我啊?”
长生:“哦?徐州刺史、东南提督还有淮南王也不认得你?”
白烈:“徐州刺史是真没见过,东南提督以前是父帅手下,自然是认得。淮南王么…我儿时见过他一次,那时还没受伤呢…”
长生轻轻按了下白烈肩膀,“小心些总归是好的,虽然这次也许见不到幕后之人,但我也不想子行犯险。”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义父我呀,招多着呢。”白烈拍了拍长生手背,以示安慰,“走吧。”
徐州城的夜景由横跨城中的一道小河牵动着,岸上繁花似锦,水中波光浮动。俏丽而神秘,温婉又富有朝气。
明镜湖边都是两两一对,谈情说爱,对月倾心。湖上泛舟的也不在少数,舫船上挂着各色灯笼,映在湖里,好一幅迷幻游离的美画卷。
长生和白烈来到湖边,四下扫了一眼,便看到聂志清的身影。
聂志清急忙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白烈:“嗯,对方的人怎么还不来?”
聂志清:“我们在岸边第三棵柳树下等着就好,现在时辰还未到。”
几人晃晃悠悠走了过去,不多时便看到一艘龙头红盖舫向岸边驶来。舫船上立着两个人,夜幕下还看不清模样。
“应该是他们了吧?”白烈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嗯,我去看看。”聂志清拿着半块碎玉,向岸边走去。
船靠了岸,两人下船和聂志清交涉一番,只见聂志清回身点了点头。
白烈侧头,“果然就是他们,快推我过去。”
长生推着轮椅向舫船边走去,岸上搭了一块木板,可船仓内是凹下去的,明显不能推着轮椅上船。
“张先生,真乃久闻不如一见。”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躬身施了个礼,抬起头笑得一脸和善。
白烈也回礼,“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俾人姓卢,单名一个应字。”
白烈:“卢老板好。”
卢应上下打量白烈一番,“真未想到张先生竟如此年轻,又一表人才。”
“卢老板谬赞了。”
两人又来回客套了一番,卢应身后跟着的年轻人侧身说道,“不如二位老板到船上慢慢闲叙。”
卢应回身看了看舫船,“在下知道先生多有不便,但是湖中自然要比那些酒楼里清净得多,所以,只能劳烦先生暂且先别坐轮椅了。”
“好,我每天如此,不方便惯了,倒也无妨。”白烈一回头,“世奇,你同我上船。大壮,你就在岸边候着吧。”
“是,先生。”
长生俯身,将白烈抱了起来,四人一同上了船。
船上已经备好酒菜,卢应起身为白烈斟酒。“此酒名为兰陵,不知先生此前可喝过?”
“哦?徐州本地酒?”白烈端起酒杯闻了闻,“嗯,淡淡一阵花香。”
“看来张先生也是好酒之人啊。”卢应举起酒杯,“卢某敬张先生一杯,希望日后可以长久合作。”
白烈也端起酒杯,“我这好说,日后如何,还要看卢老板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