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正月,天气还微微发凉,但阳光却温暖了许多。将军府里,曹管家早早便把薄被子拿了出来,趁着阳光好,挂在院子里晾晒。
白烈特意命人在院子正当中摆了把竹椅,用过早饭便四仰着躺在竹椅上,两条腿都伸得老长,身子半窝在椅子中间,阳光撒下来,暖洋洋的。他随手揪了快帕子,盖在脸上,天上的日头太刺眼了,影响他休息。
邓谦出入将军府是从来都不必通报的,今天闲来无事,看着外面天气也不错,他便骑着马来到白烈家中。
但一走进院门,邓谦却被眼前一幕吓了个半死,只觉脑袋“嗡”得一声,脚后跟儿都发软。将军府偌大的院子正中,白烈穿了身素白衣服,挺尸一样拍在凳子上,两腿蹬得绷直,胳膊不吃力的荡在两边扶手上,脸上好死不死蒙了块白布,脖子还扭到了一边。乍一看,还以为他小命玩完了。
邓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下白烈脸上那块晦气的白布。又定神细细瞧了一眼,确认这个人真的没事才开始发作,“白子行!你要死啊?!”
白烈惊得身子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生生被这一嗓子嚎叫震醒。他迷茫的揉了下眼睛,对了半天焦才看清面前站着的邓谦,懒散说了一句,“刚出了正月……也不会说点好听的……”
邓谦将手里的白布捏得发死,直接怼在白烈脸上,“刚出正月你就往脸上蒙这东西!晦不晦气?”
白烈从脸上拽起那块帕子,“呀?我记得拿的时候是蓝色的啊…”他说着,自顾自抬头看了看太阳,“一定是晒掉色了!”
邓谦把白烈向上拎了一把,让他以一个稍微正常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我一进门还以为你躺尸了呢…吓死我了…”他后面那句说得很轻,轻到自己都没听见。
“天天也不盼我点好…”白烈说着,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腿上护具踏在地面上,“哒哒”作响。
邓谦还为刚刚的事心里堵着一口气,看到白烈在家还带着护具,虽然他一直都是带着的,但邓谦依旧以此为由头发作开来,“说了你多少次,在家别带着这个劳什子,坐在轮椅上让腿歇歇,偏就不听!你这府里从上到下拢共不到二十人,谁还看着你不成?天天跟着你,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不听!”
白烈知道邓谦是因为刚刚那口气没撒出来,便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他这个人,絮叨完也就好了,对待这种状况,白烈一向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待邓谦那边声音消了,他便转头说道,“来书房,我有正事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