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书房暗局​
星辰神宫的尚九2025-07-27 16:395,890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小屋时,李智敏正对着铜镜描眉。新换的窗纸很厚实,挡住了风,也让光线变得柔和,将她左眼尾的疤痕衬得淡了些。​

  “姑娘,该去书房了。” 门外传来林公公的声音,比昨日听起来精神些,想来伤口已无大碍。​

  李智敏放下眉笔,指尖在镜沿轻轻敲了敲。镜中少女的眉眼被描得弯弯的,带着几分刻意的温顺,可眼底的警惕却像初春未化的冰,藏在温润的表象下。​

  她今日换了身月白色的襦裙,是林公公一早送来的,料子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熏香,与昨日那件单薄的披风截然不同。李智敏摸着衣袖上绣的缠枝莲,忽然想起谢夫人的嫁妆里,也有件类似的裙子,只是在那场大火里,被烧得只剩灰烬。​

  穿过回廊时,积雪正在融化,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几个洒扫的宫女见了她,纷纷低下头,脚步匆匆地避开,眼神里却藏着好奇与探究。李智敏知道,昨晚的事定已传遍东宫 —— 这个 “假公主”,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任人拿捏。​

  书房门口,王公公正站在廊下,脸色青白交加,见了李智敏,眼神里淬着毒,却没敢再上前刁难,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李智敏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看来周泰天昨夜的处置,让这位魏渊的眼线收敛了不少。​

  走进书房,周泰天正站在书架前翻书,玄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香,与书房里的墨香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宁。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今日倒是准时。”​

  “不敢让殿下久等。” 李智敏垂眸行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书架最底层的空当。昨日没看清,此刻才发现那处的木板上,有个浅浅的凹槽,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期压着留下的。​

  周泰天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书,转身递给她:“今日不抄《女诫》了,把这个誊写一遍。”​

  那是本《孙子兵法》,书页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显然是常被翻阅的。李智敏接过时,指尖触到书脊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像是人为划上去的。​

  “殿下也爱看兵法?” 她故作随意地问,目光却在书房里飞快地扫过。软榻上的锦盒还在,只是盖得严严实实,昨日瞥见的半块玉佩已看不见踪影。​

  “闲来无事,翻翻罢了。” 周泰天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冷空气涌进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清冽,“孤听说,你昨日在魏府,也读这些?”​

  李智敏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他果然在查她。她低头看着书页上的字迹,那是种刚劲有力的笔体,与周泰天平日里的温和截然不同。​

  “魏大人说,多读书总是好的。” 她避重就轻地答,目光落在书桌的抽屉上。那抽屉是锁着的,锁是黄铜制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很牢固。​

  “是吗?” 周泰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魏大人倒是个通情达理的。”​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孤近日想练字,你陪孤练练?”​

  李智敏的心提了起来。练字离书桌最近,正好能细看抽屉的锁,可也离周泰天最近,稍有不慎就会露馅。她捏了捏手心,那里还留着昨日木炭与血混合的暗沉痕迹。​

  “臣女的字…… 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

  “无妨,” 周泰天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孤也只是打发时间。”​

  李智敏依言坐下,拿起毛笔。狼毫笔很软,蓄满了墨,稍一用力就会滴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在宣纸上写下 “国泰民安” 四个字,笔锋刻意放得柔和,甚至有些颤抖,像是真的不擅书法。​

  周泰天看着她写字,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在打某种暗号。李智敏的心跳随着那节奏加快,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个锁着的抽屉。​

  “这字…… 倒是有几分魏大人的影子。” 周泰天忽然说,目光落在 “民安” 二字上,“只是少了些风骨。”​

  李智敏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魏渊的字她见过,圆润光滑,毫无棱角,像他的人,永远带着虚伪的温和。而她此刻的字,正是刻意模仿他的。​

  “臣女愚钝,只会依样画葫芦。”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光。​

  周泰天没再说话,只是拿起她写的字,对着光看了看,忽然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重写。”​

  李智敏重新铺好宣纸,这次写得更慢,笔尖在纸上拖出长长的墨迹,像是在犹豫。她能感觉到周泰天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因昨日抄书太久,还留着淡淡的红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公公的声音:“太子爷,户部的人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周泰天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烦:“让他们在偏厅等着。”​

  “是。” 林公公应着,脚步声却没远去,反而越来越近。​

  李智敏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个机会!​

  她故意将笔尖的墨汁甩了甩,溅了些在桌布上,慌忙起身去擦:“臣女该死,弄脏了殿下的桌布。”​

  周泰天的注意力被她吸引,皱眉道:“不必管了,让下人来收拾。”​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李智敏的手飞快地掠过抽屉的锁,指尖记住了那花纹的形状 —— 是朵莲花,花瓣的纹路很特别,第三片花瓣上有个小小的缺口。​

  “殿下还是先去见户部的人吧,别误了正事。” 李智敏直起身,拿起抹布假装擦拭,目光却扫过书架旁的软榻。锦盒还在,只是位置似乎动过,盒盖比昨日关得更紧了。​

  周泰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外,最终起身:“你在此等候,不许乱动乱看。”​

  “臣女遵命。” 李智敏垂眸应着,直到听到周泰天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才缓缓抬起头。​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麻雀的啾鸣声。李智敏走到书架前,手指抚过那些整齐排列的书册,目光在最底层的空当停留了片刻。她试着推了推旁边的书,没动静,又敲了敲木板,发出空洞的回响 —— 下面是空的。​

  看来这里藏着东西。​

  她正想再仔细看看,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偷听。李智敏立刻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装作练字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瞟向门口。​

  门帘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王公公三角眼的一角,见她在练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又悄无声息地放下了门帘。​

  李智敏的心沉了下去。这王公公,果然还在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耽搁,快步走到软榻前,假装整理上面的靠垫,指尖飞快地碰了碰那个锦盒。盒身是木质的,很轻,里面似乎装着薄片类的东西,碰上去发出轻微的脆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周泰天的声音:“孤说过,让你在此等候。”​

  李智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转身,恰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像在看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

  “臣女…… 只是觉得软榻上的靠垫歪了,想整理一下。” 她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发紧。​

  周泰天走到软榻前,拿起锦盒,打开看了看,又盖上,动作从容不迫:“这是先皇后的遗物,孤不喜欢别人碰。”​

  李智敏的心跳漏了一拍。先皇后的遗物?她想起自己枕下的半块玉佩,想起昨晚梦里周泰天拿着玉佩的样子,忽然有种荒谬的预感 —— 那锦盒里的东西,会不会和她的玉佩有关?​

  “臣女失察,请殿下恕罪。” 她屈膝行礼,额头几乎碰到地面。​

  周泰天没说话,只是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本书,扔在她面前:“把这个抄一遍,日落前给孤。”​

  那是本《史记》,厚厚的一卷,抄完至少得十几个时辰。李智敏知道,这是他的惩罚,也是他的警告。​

  “臣女遵命。” 她拿起书,指尖触到书页上凹凸不平的字迹,忽然想起谢太傅说过的话:“史书里藏着刀光剑影,也藏着活下去的法子。”​

  周泰天重新坐下处理公务,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李智敏坐在对面抄书,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书桌,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抄到午时,林公公送来饭菜,四菜一汤,比昨日丰盛了许多,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上面浮着厚厚的油花。​

  “姑娘快趁热喝吧,这是太子爷特意让人给你炖的。” 林公公将汤碗放在她面前,眼神里带着善意的提醒。​

  李智敏看着那碗鸡汤,忽然想起魏渊府里的规矩 —— 主子赐的东西,哪怕是毒药,也得笑着喝下去。她拿起汤匙,刚要舀,就听到周泰天说:“林公公,把那碟青菜端过来。”​

  林公公应声照做,路过李智敏身边时,脚下轻轻绊了一下,汤碗晃了晃,洒出些汤汁在桌上。​

  “老奴该死!” 林公公慌忙去擦,指尖却在她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

  三短 —— 这是谢府暗卫常用的暗号,意思是 “有问题”。​

  李智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公公无妨,我自己擦就好。”​

  她拿起抹布,故意将汤汁抹得更广,趁机在桌下将那碗鸡汤推得离自己远了些。抬眼时,正撞见周泰天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看来这碗汤,果然有问题。是王公公的手笔,还是…… 魏渊又有了新的指令?​

  “怎么不吃?” 周泰天放下筷子,“不合胃口?”​

  “不是,” 李智敏舀了勺白饭,“臣女只是不饿。”​

  周泰天没再追问,只是夹了块鸡肉放在她碗里:“多少吃点,不然怎么有力气抄书。”​

  那鸡肉落在碗里,发出轻微的声响。李智敏看着它,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谢府的年夜饭上,谢太傅也是这样,把鸡腿夹给她,笑着说:“婉婉多吃点,长大了才能保护自己。”​

  可最后,却是娘用身体护住了她。​

  她低下头,飞快地扒了口饭,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她得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才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吃过饭,周泰天去了偏厅会客,书房里只剩下李智敏一人。她继续抄书,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那个锁着的抽屉。林公公的暗号提醒她汤有问题,可周泰天却让她吃鸡肉,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或许周泰天也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足够警惕,是否还信任魏渊?​

  李智敏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着,忽然想起魏渊的密信 —— 三日内画出书房布局图。今日已是第二天,若再没进展,魏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日头已过中天,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

  李智敏走到书架前,假装找书,手指在那些书册上飞快地移动,记住它们的排列顺序。她发现有几本书的书脊上,沾着淡淡的泥土味,像是刚从外面带进来的,与书房里的墨香格格不入。​

  难道这些书是从外面运进来的?运书的人是谁?​

  她正想再仔细看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周泰天的声音:“孤的《孙子兵法》放在哪里了?”​

  李智敏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孙子兵法》,转身迎上去:“殿下,在这里。”​

  周泰天接过书,翻了翻,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段注解,你觉得如何?”​

  那是段关于 “空城计” 的注解,字迹潦草,像是临时加上去的。李智敏看着那些字,忽然觉得眼熟 —— 与昨日林公公塞给她的纸团上的字迹,有几分相似。​

  “臣女愚钝,看不懂兵法。”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惊讶。​

  周泰天没再追问,只是合上书:“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明日再抄。”​

  李智敏有些意外,却还是依言起身:“臣女告退。”​

  走到门口时,周泰天忽然说:“明日把你抄的《史记》带来,孤要检查。”​

  “是。” 李智敏应着,脚步却顿了顿,“殿下,臣女…… 能问个问题吗?”​

  周泰天挑眉:“你说。”​

  “先皇后的遗物里,” 李智敏的声音有些发紧,“是不是有块玉佩?”​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麻雀都仿佛停止了鸣叫。李智敏能感觉到周泰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李智敏慌忙低下头,“臣女只是…… 只是觉得那锦盒很精致,好奇里面装着什么。”​

  周泰天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李智敏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直到走到回廊上,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刚才的举动太冒险了,几乎是在试探周泰天的底线。​

  可她必须知道答案。那块玉佩,或许是解开她身世之谜的关键,也是周泰天隐藏的秘密。​

  回到小屋时,林公公正在门口等她,见了她,递过来一个油纸包:“姑娘,这是老奴给你留的点心。”​

  油纸包里是几块绿豆糕,还带着余温。李智敏接过时,指尖触到油纸下硬硬的东西,像是块薄木片。​

  “多谢公公。” 她不动声色地将油纸包揣进袖中。​

  林公公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姑娘,东宫不比别处,凡事多留个心眼。”​

  “臣女明白。” 李智敏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关上门,她立刻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藏着块木片,上面用炭笔刻着个简单的地图,标记着书房附近的几处位置,其中一处用红笔圈了起来,正是书架最底层的那个空当。​

  李智敏的心跳瞬间加速。林公公这是在帮她?还是周泰天的意思?​

  她将木片凑到烛火上烧了,灰烬落在绿豆糕上,像撒了层黑霜。她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寒意。​

  这东宫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是敌是友,是在帮你,还是在将你推向更深的深渊。​

  傍晚时分,李智敏正在抄《史记》,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猫叫,三长两短,很有规律。她放下笔,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条缝。​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蹲在墙角,见她开窗,扔过来个小纸团,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李智敏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是魏渊的字迹:“明日午时,务必将书房布局图送出,否则…… 你知道后果。”​

  纸的角落里,画着个小小的枷锁,像是在提醒她,她的 “母亲” 还在魏渊手里。​

  李智敏将纸团捏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走到桌边,看着抄了一半的《史记》,忽然拿起笔,在空白处飞快地画了起来。​

  她画的不是书房布局图,而是那个锁着的抽屉上的莲花锁,第三片花瓣上的缺口,被她特意画得格外清晰。​

  画完,她将纸撕下来,揉成一团,藏进枕下。然后继续抄书,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网在其中。​

  夜深人静时,李智敏悄悄起身,将一切都染上一层清冷的白。她能看到远处书房的窗还亮着灯,周泰天应该还在里面。​

  他在做什么?是在处理公务,还是在琢磨她这个 “假公主” 的底细?​

  李智敏的指尖在窗沿轻轻敲着,忽然想起谢太傅教她的暗号 —— 三长两短,是 “安全”;三短两长,是 “危险”;而连续的敲击,则是 “有要事相商”。​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

  危险。​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

  敲完,她立刻缩回手,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在这危机四伏的东宫里,周泰天是唯一能与魏渊抗衡的人。​

  也或许,是因为他那句 “忘了好。有些东西,记着反而累”。​

  远处书房的灯光晃了晃,似乎有人影动了一下。李智敏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扇窗,直到那灯光再次稳定下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周泰天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不再是单纯的监视与被监视,试探与被试探,而是多了层隐秘的联系,像黑暗中悄然生长的藤蔓,缠绕着彼此,也缠绕着整个东宫的命运。​

  李智敏回到床边,从枕下摸出那半块玉佩,借着月光细细看着。上面的 “谢” 字已经被摸得光滑,边缘却依然锋利,硌得手心生疼。​

  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能否顺利画出书房布局图,更不知道周泰天的锦盒里,是否真的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为了谢府的血海深仇,为了那些还没说出口的真相,也为了弄清楚,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里,她到底是谁,又能成为谁。​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只即将展翅的凤凰。​

  李智敏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闭上了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她的戏,还得接着演。只是这一次,她想试着,为自己唱一次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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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假凤真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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