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德瞥了楼莺一眼,皱眉道:“你们虚灵派要求弟子入世磨炼时,没有令行禁止什么不该做的活么?”
楼莺起身,站到他面前,双手环胸微微一笑,“当然没有,我们长老只要 我们回去时能带着山上学不到的本领就可以,再说了,做花魁有什么不好?足够我衣食无忧不用挨饿啊……”
“哪里都不好。”海尔德语气不悦地说,“即便是在靖国的街上摆摊卖豆腐,也比做陪笑的姑娘强,你最好别留在醉乡居了,这世上像端王那样的无赖多了去了。”
楼莺眉头一挑,俯身盯着他的双眸说:“王子殿下这是在担心我?所以才劝我改行吗?”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海尔德别开眼冷哼一声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真真国的女子取悦靖国人而已。”
楼莺脸上满是笑意,原本挂在脸上一日的疲惫和无奈,也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她笑了一会儿,才说道:“承蒙王子殿下挂念了,我有不能离开醉乡居的理由……先不说这个了,上次我们分开后,王子殿下这边有什么情况了?”
海尔德坐正了身形,说道:“梁梦洲召我进宫,试探我有关逼宫叛贼和什么兵火的事情,我一概说不知,都对付过去了。”
闻言,楼莺点了点头道:“殿下,如今你在靖国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若单是说议和之事,不至于要你耽误这么长时间,若是你想接着留在这里查探你母后的事情,只怕要另找个由头了。”
这个问题海尔德何尝没有想过?
只可惜,他终究是异国的王子,再在这里没有缘由地耗下去,不光会引起靖国人的猜忌,更会引起真真国皇室的重视,否则上次盐选大赛的时候哪里会出现那批杀手呢?
他淡淡地问道:“莫非你是有什么好办法?”
楼莺笑道:“自然有。”
随即,海尔德好奇地抬眉道:“洗耳恭听。”
楼莺勾了勾唇,身子又低了低,凑到他耳边时若有似无地将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垂上。
在他几乎要抓狂的时候,她又退远些,轻声说道:“殿下若是成为了国王送来靖国的质子,不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靖国了么?”
海尔德伸手钳着她纤细的手臂,将她往怀外一推,眉目染上了怒意。
“你在跟本王子开什么玩笑!滚出去!”
楼莺不惧他,反倒款款地说:“我说的不对么?除了这个,别无他法。”
海尔德怒极反笑,“你让本王子在靖国做质子,不是明摆着让皇室那些人笑掉大牙吗?做了质子,在我父王传位前就不能回真真国,你敢说你不是那帮小人派来的吗?”
楼莺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王子殿下,你现在就算再过愤懑,终究也是要接受这个事实的,做了质子,能留下来探寻先王后的死因不说,还可以受到靖国皇帝的保护,我们自己国家那边,至少也能让他们在国王面前消停些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她的话,海尔德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说的并不无道理,他在真真国的时候,他的叔伯表兄弟们都对他的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为了整他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若是留在靖国做质子,他们至少明面上没有敢再针对他的理由了。
从古至今,在外国做质子的皇子回去后都是要守受万民爱戴和崇敬的,这对他以后继位做了新国主也有好处。
沉默良久后,海尔德闷声说:“我唯一担心的,便是我不在时,他们会对我父王下手。”
楼莺摇了摇头,冷静地说:“殿下大可不必担忧,你不在真真国,国王才能放开手手脚无所顾忌地对付他们,想来是有人故意瞒着殿下,殿下还不知呢,就在前两天,国王殿下追封了前国师呢。”
真真国的前国师是国王刚继任时便在身边辅佐的,生前为真真国又是平流民又是解暴 乱的,功绩显赫,因而被国王封为国师。
但这国师死后却被剥夺了头衔,尸首还被挂于万人城前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