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小楠，就是宁远也想不到。
几个月以后，宁国公会抱着刚刚开始蹒跚学步的宁天意，躲在无人的院落拿吃食逗他：“叫祖父，叫了给你桂花糕吃。”
还不到一岁的宁天意自然不会说话，看着糕点“阿巴阿巴”的流口水。一把扯歪了宁国公的帽子，倒是哧哧笑起来。
“小东西！坏起来了。”宁国公笑着颠了颠他，碰上急急找来的丫鬟，一辆惊慌，还以为孩子丢了。
宁国公忙拉下脸来，“怎么看孩子的，都跑到我院子里来了。”
丫鬟能说什么，只能认错。
天知道前厅和老爷的院子离得这样远，还不会走路的宁天意是怎么过来的？
宁远把孩子送到京城，一则因为彭城靠近边关，到底没有京城安全和富庶。
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边境安定不了太久了……
*
苏城的大街上，秦长淮左右手各抱了一个孩子。身旁跟着柳南衣，不住道：“把柏哥儿给我吧。”
柏哥儿比莞尔轻一点，也没那么闹腾。秦长淮却没舍得松手。
原本两人出来逛，身后总有仆从跟着。但今日秦长淮突发奇想，希望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去街上逛一圈。不要旁人跟随。
所以这会儿，柳南衣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秦长淮脖子上还挂了一袋东西，手中抱着两个孩子。
当初喜得龙凤胎时，乐得找不到北，但真正开始带孩子，才知道两个孩子一大一小也不是没好处。
这不，他看向街对面也有一对夫妻，领着两个女孩子。
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已经自己会走了，父亲只需抱着那个小的就行。
“爹叠~”莞尔在他怀里扭起来，含糊不清的叫人。
见她爹的目光被别的孩子吸引，莞尔开始使坏。胖乎乎的手指伸到秦长淮面前，开始抓他的脸。
秦长淮颠了颠孩子，柏哥儿就老实许多，安安静静靠在父亲怀里。
“别闹你爹爹了。”柳南衣无奈的笑着把女儿接过来。
他们这一对，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温柔妩媚。又抱着两个年娃娃般的孩子，站在街头甚是惹眼。
街角一家铺子的门柱旁有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远远望着他们，脸上神色未明。
她面上带着笑，脸色陆春日初绽的桃花瓣白里透红，应是过得不错吧。
秦长淮怀里的小男孩儿看着也精神，脖子上挂的东西他很眼熟。
她到底还是用了，每次见到那药丸，她就会想起他。
想到此，苏子玉嘴角带了丝笑意。
这段时日随着师父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事。苏子玉想明白一件事，爱不一定非要占有，远远看着她幸福未尝不可。
“哎，公子你买不买？不买不要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店小二不客气的道。
苏子玉抱拳致歉，转身匆匆离去，背影有些寂寥。
“表哥！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一个爽利的女声响起。
一身红衣的女子追上来，正是曾经照顾过苏子玉一段时间的表妹红叶。
苏子玉皱起眉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哼。”红叶嘟嘴，“你好不容易回来，在苏府待不到几日又魂不守舍的出门，还能去哪儿。”
苏子玉的桃花眼含笑，坦然道：“我来看看她也不行？”
“别看了，人家都嫁人生子了……”红叶咕哝着，上前去挽苏子玉的手。
“诶，那是谁？”苏子玉忽然惊讶道。
红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哪里啊？”再回头，苏子玉已没了人影。
红叶气得跺脚大喊：“苏子玉，不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柳南衣似乎听到街头有人在喊苏子玉的名字，她回头却没见到熟悉的面孔。
她看向柏哥儿，孩童肉乎乎的小手正抓着胸口养生丸的流苏玩耍。
秦长淮腾出一只手来，抓过她，正要说什么。
盛开和石榴匆匆奔来了。
“不是叫你们不要来么？”秦长淮虽然形容狼狈，但似乎乐在其中。
盛开边接过柳南衣和秦长淮手中的东西，边说：“王爷，南越那边的白侯爷到府上拜访您，正在前厅等候。”
侯爷？还姓白？
柳南衣面前出现一张英气又不羁的脸。她挑眉，玩笑道：“都追到家里来了？”
秦长淮也毫不示弱，“难为你还记得她。我以为你那时忙着追西凉皇子，都没在意我陪的是男是女。”
石榴已经接过柳南衣怀里的孩子抱着，欢欢喜喜的逗弄着莞尔。
柳南衣捶了秦长淮一拳，“谁说我不在意，现在就陪你一道回去，看看来者何意。”
盛开被喂了一嘴狗粮，跟在王爷后面。
他看向一旁的石榴，她只顾着逗小孩，完全没领会他羡慕的眼神。
“哎，喜欢孩子吗？”盛开用手杵杵她。
石榴看他一眼，“小主子这么可爱，难道你不喜欢？”
盛开在心中默默叹气。
哎！这个不开窍的。王爷做主都把他们的婚事都定下来好久了。可他还没怎么碰过她呢。
啧，看来要早点成亲把她娶过门才是。
“我是说，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盛开疯狂暗示。
这回石榴像是听懂了，认真思索片刻道：“养孩子太麻烦了，我不想要。你看啊，王妃生了对龙凤胎，即便有两个奶娘照看着，可我还是觉得她很辛苦。”
石榴开始细细掰扯：“她经常起夜照顾孩子，柏哥儿出生的时候还吃了不少苦……”
得得得，盛开不愿她再细想下去了，忙岔开话题：“晚上我有事找你，别那么早睡下。”
“哦，知道了。”
平日里石榴和清酒夜里要当值伺候柳南衣，即便不用她们守夜时，她也和清酒住在一处。盛开很少有机会找她说话。
不过今夜石榴休息，盛开已提前问过了。
盛开叫了马车来，一行人上了马车就往王府去。
进了王府，秦长淮的脸色不复刚才的闲散愉悦，似乎带着几分凝重。
孩子叫人带下去了，柳南衣陪着秦长淮一道走进前厅。
下人打起帘子，只见里面站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侯爷。穿着南越特有的蟒纹官服，黑发在脑后利落的挽成一个发髻。乍一看倒像个英气的男子。
“靖王爷、王妃好久不见。”白澜客气的朝二人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