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屋内光线却有点暗,柳南衣灰头土脸,适应了一阵光线的变化。
才抬头向那位披着鹤氅的“大人”看去。
大人的脸棱角分明,一双丹凤眼微微下垂,睨着她。
原本俊朗的面容有几分憔悴,下巴上还带着一层青色。
他将鹤氅往后一扔,大步朝她走来。
柳南衣见他的一瞬间心里是有些欢喜的,但看他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那气势吓得她倒退几步。
秦长淮看她见到自己没有惊喜,眼里反倒还带了几分惊吓。面色更是难看。
她瘦了,显得一双杏眼更大。
秦长淮一言不发,扛起她就向屋内的贵妃塌走去。
“呀,秦长淮!你干嘛……”柳南衣惊叫出声,语气里带了惧怕。
房门已经被盛开和盛影很贴心的关上了。
盛开在心里为柳大小姐默哀,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只没想到屋内很快响起了打斗声。
还会反抗?想不到柳大小姐还挺凶!
桌椅翻倒,桌上的茶壶茶杯落地,发出哗啦啦的瓷器破碎声。
但没一会儿,就打不起来了。
呵呵,凭王爷的身手,柳大小姐能扑腾两下,也是王爷让着她。
盛开身姿挺立站在门口,聚精会神的听着屋内动静。
大约是王爷制服了柳小姐,屋内传来柳南衣的骂声:“秦长淮,你放开我,你混蛋!”
盛开咳嗽一声,和盛影对视一眼。
也是,王爷年轻气盛的,熬了半个多月了。
盛影眼观鼻,鼻观心,啥也没听见。
做王爷的侍卫,还真是……挺难的。
盛开和盛影好歹也是两个未成亲的大小伙子,耳尖微红,站在门口。如两棵没有感情的青松,执好王爷吩咐的每一次岗。
突然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
盛开吓了一跳,下意识说了句:“这么快?!”
接着看到秦长淮黑沉的脸,连忙低下头。
“王爷有何吩咐?”
“去买套女子穿的衣衫来。”
“是!”盛开连忙飞奔而去,再不敢耽误片刻。
屋内地上都是碎瓷片,红木圆凳倒在一旁。柳南衣侧身趴在贵妃榻上,含泪揉着自己的腰臀。
柳南衣怄着一口气,又羞又恼。但迫于秦长淮的淫|威,又不敢说什么。
秦长淮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望向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凶器,本来就不大,这么一裹更没了。
“你不嫌憋气?”他话语间带着嘲讽。
“啊?”柳南衣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红了脸,“出门在外,这样方便些。”
“翅膀硬了?”秦长淮兀自带着气,“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柳南衣讪讪,他出门前说过,有什么大事等他回来商量。
但她不确定秦长淮到底何时回来,也怕他不同意自己来北境。
“等你回来,你还会让我来这里吗?”
“自然不会。”秦长淮冷冷的说。
那不就结了,柳南衣腹诽。
“有我在,断然没有让自己的女人去涉险的道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去办。”秦长淮说的斩钉截铁。
自己的女人……柳南衣信他说的是真话。有几分感动,还有点理亏。
看他一脸焦灼憔悴,想必是担心自己,一路奔波追赶而来。
柳南衣低下头:“我错了。”
“嗯。”秦长淮应了一声。
柳南衣抬头,小心拉住他的衣袖:“我要去彭城找爹爹。”
她刚刚哭喊过,眼里带了泪,好似一朵含苞带露的栀子,幽香撩人。
秦长淮叹口气,终是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你想去哪儿,我自会陪着你。”他坐下来,把脸埋在她颈间,“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语气里竟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委屈,柳南衣的心像被扎了一下。
从南越到北狄。日夜兼程,穿越整个大靖国土,比自己到的还早。
这一路,他是怎么过来的?
柳南衣抬手摸着他的下巴,刺刺的,还带着胡茬。
原本红润的唇,经过一路风沙,也有些干燥起皮。
突然没那么气他打自己了。
两人又你侬我侬的缠绵起来。
*
十七再看见柳南衣时,她已换了一身寻常裙装。比起穿男装的她,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她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潮红。和秦长淮站在一起,竟莫名的般配。
秦长淮扣着柳南衣的手,眉眼间带着餍足。看向十七,像一只吃饱的野兽。
十七不傻,想到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事,心中一痛,别开眼去。
他被带走后,一直提心吊胆,担心柳南衣的安危,直到看见盛开,一颗心才放下来。
“出息了?”秦长淮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男人间的了然。
十七握着拳,侧脸不说话。
“拉下去,杖责三十。”秦长淮话音刚落。
柳南衣急忙开口:“是我叫他陪我来的,你不要怪他。”
心疼了?
“杖责五十。”秦长淮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柳南衣急忙拉住秦长淮衣袖:“南儿知错了。”
秦长淮冷着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