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杏花楼的大厅,一股脂粉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
虽然过了一夜,可还有些熏人。柳南衣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柳姑娘,楼上请。”小六子客气的站在楼梯旁做了个请的姿势。
柳南衣缓步上楼,苏子玉和清酒跟在她身后。小六子却笑着拦住苏子玉,“苏公子,老规矩。现在是白天,子衿姑娘不见客。”
苏子玉闻言面色涨红,带了几分怒意:“我不是来逛花楼的,是陪她来见子衿姑娘。”
“不管您是来干嘛的,反正男客白日不能上楼。这是杏花楼的规矩,您不会不知道吧?”小六子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苏子玉还要同他理论,柳南衣回头道:“子玉,你在楼下等一会儿吧。有清酒陪着我。”
清酒功夫也不弱,苏子玉愤愤瞪了小六子一眼,自己在大厅找张桌子坐下。
小六子也没上楼,楼梯口有个小丫鬟候着,陪她们朝子衿姑娘的花房走去。
*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柳南衣和清酒进了屋。小丫鬟就把门带上出去了。
“子衿姑娘?”见屋内无人,柳南衣轻唤道。
想不到从屏风后绕出一个满面络腮胡的高大男人。柳南衣吓得倒退一步,清酒也立即抽出腰间的软剑,还以为是着了道。
“哼,就是这么对待你未来夫君的?”那男人话语间不乏怒气。
但那双狭长的凤眸却紧紧盯着柳南衣,不肯移开片刻。
“鹤鸣!?”柳南衣认出他的声音和那熟悉的眼神,顿时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高兴的奔过去,还未扑进他怀里,只听得秦长淮语气不善的问:“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和那酸书生来逛花楼?”
柳南衣一滞,这里确实不是良家女子该来的地方,不过她是为了找盛开。她停下脚步,带些歉意道:“我来打听盛开的消息。”
秦长淮扯下自己的胡子。露出原本俊朗又轮廓分明的脸。挑眉看清酒一眼:“出去。”
清酒未置一词,转身出门。
秦长淮又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袖扣,“盛开受了点伤,不过无大碍,我刚才已经看过他了。”
柳南衣闻言,忐忑多日的心总算松下来,“那就好,他伤得重不重,我去看看,还有那苏家的仇人……”
秦长淮脸色不是很好看,苏家苏家,怎地三句不离那小白脸。
“苏家的事与你何干?”秦长淮微愠道。“他堂堂七尺男儿,事事都找一个弱女子帮忙,不觉得丢人吗?”
柳南衣张了张嘴,还道盛开因此受伤,才引得秦长淮动怒。不免有些气短。委屈的垂下头。
秦长淮轻叹一声,他日夜兼程赶来看她一眼,也不是为了吵架的。
他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柳南衣面前,想把她拢进怀里。
柳南衣却条件反射般朝后退了半步。其实是陆归舟对她造成的阴影还未完全消散,男子的突然靠近让她紧张。
可这在秦长淮眼里,却成了她现在竟然连碰也不愿让自己碰了?!
秦长淮缓缓往前一步,拉过她两只手臂,强硬的把她拉进怀里。
柳南衣也感觉刚才反应过度,只顺从的由着他拉过自己的衣袖。此时一只香囊从柳南衣的衣袖中掉落出来。
墨绿底的香囊上绣白鹤展翅图样。这分明是一只男子配带的香囊!
一般只有有情人之间,才会互赠香囊。
秦长淮看着那墨绿的颜色,只觉得脑门突突作痛。
他弯腰捡起那香囊,紧紧攥在手里,看向柳南衣的眼神似要吃人。“这是谁的?”
柳南衣见他凶神恶煞似的,知道他定然误会了,开口道:“这是苏公子的,那夜我们在草丛中……”
话音未落,秦长淮已狠狠一掌劈在身旁的花梨木八仙桌上。
随着一记爆裂的重响,那桌子裂成了几块。
柳南衣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耳朵。
秦长淮攥着她薄瘦的肩头,迫使她面对自己:“这就私相授受了?”
这叫什么话?他都不听她说完么!
柳南衣被吓到,又感受到肩头传来的疼痛,顿时也恼了,不再解释,怒骂道:“你疯了!”
疯了,秦长淮一想到柳南衣可能对旁人动了心,怎能不疯!
那夜在草丛中。他们在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秦长淮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壶烧开的水在沸腾,烫的他生痛,翻滚叫嚣着无法倾泻而出。
他一把扣住柳南衣的纤腰,将她甩在床上,之后整个身体就欺了上来。
柳南衣从未见过这样暴戾狂躁的秦长淮,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似乎浑身带了腾腾杀气。
她被甩得七荤八素。不可思议般瞪大双眸盯着秦长淮,颤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秦长淮见那清澈明亮的杏眸中带了一丝恐惧。
“十六岁上沙场,戎马半生。我暴戾,也重欲。在你面前温文尔雅都是装的。你怕不怕?”
“不怕。暴戾也好,儒雅也罢。我都喜欢。”
情话言犹在耳,可她如今惊怕抗拒的模样,却是为了谁?
秦长淮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心底窜上来,让他的理智寸寸崩塌。他抬手扣住柳南衣的双腕,咬牙切齿道:“叔叔要验一验,你可曾让旁的男子碰过你。”
秦长淮嘴里旁的男子是苏子玉,但听在柳南衣耳里,旁的男子可不就是陆归舟么?她慌乱中也被吓昏了头,没多思考。
他说过不介意的,他竟这样羞辱她!
柳南衣白了脸,奋力挣扎起来。从他的辖制中挣脱手腕,拼命推打着秦长淮。修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她边哭边骂。“你若嫌弃我,退了亲事便罢,何苦这样折辱我。”
呵,退亲。为了楼下那个奸夫,她竟要同他退亲?!
秦长淮怒极,一把扯开她脖颈下的交领,露出纤细的锁骨和里面藕合色的肚兜。
秦长淮只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克制,该早早要了她,早早把她抬进府去的。也好叫旁的狂蜂浪蝶歇了心思。
粗重的喘息尽数喷在柳南衣面上,“他有没有碰过你?恩?”
他边问边扯下柳南衣身上的衣物,浅湖蓝的外衫,月白的襦裙,肚兜,绣袜……一样样落在绣床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