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秦长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他周身泛起一股杀意，这杀气让站在他身旁的李如萱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一旁的盛开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目不斜视。
他就知道这个姓李的表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他和柳大小姐翻墙就是她告的密！
不远处传来柳琮爽朗的笑声，秦长淮敛眸看向李如萱：“这种话你若是再敢跟第三个人提起，当心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这四个字，秦长淮是一字一顿慢慢说出来的。
他恶狼般狠厉的目光，让李如萱如坠冰窖，浑身抖的厉害。
“是……是。”她惨白着一张脸回答。
如果不是晓月上前来扶着她，李如萱恐怕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柳承悦抱柳南衣那次，秦长淮不是没见过。
但这劳什子表妹的歹毒心思，他今日倒是第一次发现。
当然李如萱说的事，更让他生气。让他恨不能立即抓住柳南衣问个明白！
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亲事定下来。
*
李如萱两腿发软走在院中，晓月不解：“小姐，王爷说了什么话，把您吓成这样？”
李如萱面色阴沉，并不说话。
她就是嫉妒！嫉妒柳南衣有这么好的姻缘。靖王长得如此俊美，又对她痴情一片，不惜与太子为敌。
李如萱认为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不贞的女子，所以她赶在他们定亲前，跑到秦长淮那里去告密。
谁知秦长淮竟全然不信的样子，只是护着柳南衣，还恐吓她。
为什么？为什么！
李如萱不甘心。
*
秦长淮今日还带了礼部专门合八字的官员。
终于在当天就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把婚期定在来年秋，八月初八。
虽然秦长淮很想再提前些，但柳琮坚持要等一年。
“南儿还小，太早生养对身子不好。”想不到柳琮这个糙汉也知道这些，“还有你们成婚之后，最好等她满了十八再要子嗣。”
秦长淮脸上难得带了一丝赧然，一本正经的说：“这个自然。”
他好脾气的应着，只要老东西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到了晚间，柳南衣得知自己和秦长淮的婚期定在次年八月，心里也安定下来。
还有一年的时间，过了冬季，父亲和哥哥恐怕就要出征北狄了。
柳南衣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前世秦长淮此时还在病中，如今……若是在父亲出征时，善战的秦长淮能帮他们一二，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若真是如此，那秦长淮就是逆转柳家命运的恩人。
自己现在和他有这层关系……
柳南衣有些愧疚，自己总想着如何依靠他，寻求他的帮助。知道他对自己有意，但对嫁他一事却还是心存抗拒。
这算不算在利用秦长淮的感情？
柳南衣边想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进屋后冷不丁看见自己的床头坐着一个红衣男子。
柳南衣被吓过一两次，也适应了他总突然出现，没有惊叫。
只是远远站在门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长淮似笑非笑，拍了拍床沿对她说：“过来坐。”
“你想做什么？我们还没成亲呢。”柳南衣警惕的说。
“你想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秦长淮语气平淡，但柳南衣觉得这话里充满威胁。
她只能不情不愿的朝他走去，在床边坐下，中间还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婚期定了。”秦长淮黑色的眼眸掩在英气的眉下，表情有些看不清。
“嗯。”柳南衣应了一声，还没想好说什么。秦长淮就直接欺身过来，将她按倒在绣床上。
一手托在她颈后，动作温柔，落下的吻却霸道又急促。
柳南衣一声惊呼断在嗓子里，她双手推他肩头。却被秦长淮单手扣住双腕，压在头顶。
她只能咬住粉唇，被迫承受他炽热的索求。
从脸颊到颈窝，秦长淮的呼吸声渐渐粗重。柳南衣忍不住闷哼出声：“嗯……好了吗？”
见她不情愿的语气，秦长淮一把将她肩头的衣衫扯开。
“啊。”柳南衣低呼一声。
月光照在她莹润的肩头，白的耀目。纤细的锁骨因为紧张而微微凹陷。
“就这么不情愿，嗯？”秦长淮一边厮磨着她的肩颈，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柳南衣承受着男子的重量，身上是有些熟悉的木香。她喘息着不说话。
“柳承悦这样亲过你么？”秦长淮咬牙切齿的问。
是不是柳承悦亲她，她就高兴了？
柳南衣身子蓦地一僵，原本就快速跳动的心，此刻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随即她扭动身子挣扎，“放开我。”
秦长淮心头泛起一股醋意，更用力的制住她。
将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裙往腰间一堆，略带薄茧的指腹刮过她白瓷般的腿。
他要做什么！柳南衣终于惊慌起来。
“没有，他没有！”柳南衣又急又怕，嗓音里带了哭腔。身子使劲向后缩，努力想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秦长淮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停下来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少女幽香。
“没有就好。”他哑着嗓子，缓缓直起身来。
“你那表妹，在我来定亲之际，跑到花厅说撞见你和柳承悦……”
柳南衣眼里现出惊惧愤怒之色，难怪秦长淮上来就扑倒她。
原来是李如萱从中做梗。
秦长淮只做看不到她心虚的表情。
“从前的事，我可以当做不知。今日起我们定亲了，往后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希望你也一样。”
这是…在告白？
可这语气在柳南衣听来，倒像是在下军令。
“他是我哥哥，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柳南衣解释了一句。
秦长淮的不追问，倒让她有几分意外和感动。
毕竟一个男人在定亲之际听到未婚妻的流言蜚语，没有当场发难，还把事情压下来，这份包容和信任确实很难得。
“我以后会避着些。”见他不说话，柳南衣又柔柔说了一句。
事实上自从柳承悦袒露心声之后，柳南衣已经很注意避嫌了。
今日柳承悦在门口和秦长淮动手，再加上李如萱跑到他面前告密，秦长淮必定知晓了大哥对她不一样的心思。
柳南衣还在思索，秦长淮开始窸窸窣窣的退下外衫。
“你干什么！？”柳南衣像只受惊的兔子从床上蹦起来。
秦长淮神情淡定的解着腰封：“我今夜不走。”
“不行！我们还没成亲呢！”柳南衣说着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
“不动你。”秦长淮哂笑着往她的绣床上一躺，自顾自拉过被子盖上。
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在上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