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1 场景：香港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汉奸，日军，行人
左秋明开车载着林楠笙穿过香港街道。
林楠笙倚着车窗，双眼无神地看着道路两旁和上海完全不一样的建筑。
此时，林楠笙看到一群汉奸和日军，当街抓住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并把
那些人赶上旁边的大货车。
26-02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外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行人
汽车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
林楠笙轻声问道。
林楠笙：刚才他们在干什么？
左秋明：香港被占领后，日本人要把这里要塞化，当成军事堡垒，粮食也要去支
援他们攻打南洋的部队。为此，他们制定了一套返乡政策，把人赶回内
地。有时候为了凑数，为了完成任务，就会当街抓人。
林楠笙压抑着情绪。
林楠笙：这就是我住了好几个月的香港呀……
左秋明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温和的看看林楠笙。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拿
出皮箱。
林楠笙自己打开车门，艰难地想要下车，左秋明连忙上来扶他。
林楠笙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周围有些居民楼，但行人不多，比较安静。
二人没有说话，向楼上走去。
26-03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左秋明和林楠笙走进房间。一间非常普通的一室一厅小公寓。
林楠笙透过窗帘——注意到不远处是一个机关大门，门口有日本陆军士
兵站岗。
牌子上写着繁体中文：香港占领地西区区役所
林楠笙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吃力。
左秋明把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放下，走到窗前，拉上了里面的一层窗帘。
左秋明：给你带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都在这个大箱子里。你需要在这儿住一
段时间。
林楠笙：谢谢，左秋明！
左秋明：跟我还客气？
左秋明打开大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箱子。
左秋明：从现在开始，你的隶属关系正式转入香港站。站里给你安排的工作是“情
报分析”。我是你的联系人。
左秋明将小箱子放到林楠笙面前。
左秋明：重庆总部配属给你了一个 316 的呼号，他们也会对你发出指令。这里面
的收音机就是你收听总部指示的工具，波段和呼号，还有密码本，都在
这里。
林楠笙打开箱子，里面是一部收音机，一把手枪，一些现金以及一张香
港的市民证。市民证上贴着林楠笙的照片，写着“陆云堂，浙江省庆元
县，27 岁”。
林楠笙：所以“庞家俊”已经离开香港，我现在又是“陆云堂”了？
左秋明拿出一块印泥，放到林楠笙面前。
左秋明：把指纹印上。
林楠笙抬起手，沾了些印泥，按在了市民证上。
左秋明：附近有药店和电话亭，很方便。大楼有前后两个门，具体逃生通道，你
自己看过环境后制定。
林楠笙：就我这样的身体，一旦出事，逃生通道还有意义吗？
林楠笙呆呆地看着市民证。
左秋明：……林楠笙，这次在香港见到你，我觉得你变化很大。记得当初在特训
班的时候，不管大家遇到什么困难，你是最不愿意着急闹情绪的。每一
次你都会默默地寻找解决方法。但是这一次，我感觉你要放弃自己了。
林楠笙：现在已经没有“林楠笙”了，现在只有“陆云堂”。
左秋明没有理会林楠笙的情绪，语气严肃地说。
左秋明：最近，站里不会给你安排具体工作。我会经常来看你，有什么需要也可
以随时联系我……尽快好起来，我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林楠笙不说话，左秋明离开。
关门的声音响起，林楠笙独自坐在椅子上。
26-04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独自躺在床上，突然街上汽车驶来，车灯晃过窗户。
林楠笙迅速抓起手枪贴近窗边，观察着街上的情形——
街对面不远处的区役所门口，守卫站岗。
一辆日军卡车驶入院内。车斗里，几名日军看押着几名被捆绑的中国人。
林楠笙把窗帘拉严，仍然有外面的光线映入屋里。
林楠笙坐在床边，拿起桌上的药瓶打开，里面的药已经不多了。
他不小心把药洒在了地上，然后费劲地趴在地上捡药。
林楠笙躺在地板上，攥着药瓶，大口地喘着粗气。
房顶的吊扇，一圈一圈缓慢地转着。
26-05 场景：嘉兴，银匠铺外的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行人
朱怡贞独自走在嘉兴的小路上，她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
26-06 场景：嘉兴，银匠铺，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银匠
一位银匠正坐在店铺里，仔细研究着朱怡贞残破的胸针。
朱怡贞正站在柜台后面焦急的等待着。
银 匠：小姐，这个胸针的样式和精细的做工，我们这种小地方，修不好的。
朱怡贞：它对我很重要，您知道嘉兴哪里还有银饰铺子？哪位银匠的手艺能修好
这个？
银匠将胸针还给朱怡贞。
银 匠：小姐，这个胸针太贵重了，这边没人能修好，您还是托人去上海问问吧。
朱怡贞沮丧的接过胸针。
朱怡贞：还是谢谢您了。
26-07 场景：香港，街边药店，内
气氛：日，雨
人物：林楠笙，药店老板，伙计，两名日本顾客
外面下着雨，中年老板在用简单的日语接待两名日本顾客，非常恭敬。
林楠笙收起雨伞，走进药店。他没用拐杖，体力消耗大，有些喘息。
小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伙计：先生您好，需要什么？
林楠笙拿出医院开出的处方。
林楠笙：两瓶。
小伙计：好的。麻烦你把市民证出示一下。
林楠笙掏兜，发现没带证件。伙计把两瓶药放在柜台上。
林楠笙：对不起，忘带了……我现在真得很需要止疼药，帮忙通融一下。
小伙计：先生，没有市民证，不能卖。您别难为我们。
伙计把药瓶重新放进了柜台里。
林楠笙因为着急和疼痛，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珠。
26-08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外街道，外 气氛：日，雨
人物：林楠笙，药店老板，日本兵，行人
林楠笙撑着雨伞，步履迟缓地走在街上……
经过区役所门口的时候，林楠笙跟着路上的其他行人一样，收起伞对着
哨兵低头，鞠躬。
林楠笙直起身子，忍着疼痛朝前走着……
药店老板从身后跑过来。
老 板：先生，等一下。
林楠笙回头，发现是刚刚药店的老板。
老 板：刚刚店里有日本人，我不敢卖给你。
老板把一小袋药塞进了林楠笙的手里。
林楠笙：……谢谢！这些多少钱？
店 主：不用了，快回去吧，以后出门记得带“市民证”，不然会很麻烦。
说完，店主匆匆离开。
林楠笙赶紧取出一片药吞下，茫然地站在雨中……
26-09 场景：香港，偏僻的街边，公车候车亭，外
气氛：日
人物：左秋明，梁凯
街上没什么人。候车亭长椅上，梁凯脚下放着一个棕色皮包。
左秋明坐在旁边看着手里的报纸。
梁 凯：皮包里是日本 23 军最新的兵力部署，第 8 旅团 4 个大队加一个通信队
全部从广州调去海南了。这应该是为进攻广州湾和雷州半岛做准备，要
特别注意这支部队。
左秋明：明白，我马上向站里汇报，尽快提交重庆。日军对南洋作战完成后，他
们一定还有新的军事行动。你在广州的消息最及时，我会请站长向总部
为你请功。
梁 凯：谢谢，我会继续密切关注日军的动向。
左秋明：回广州的时候小心，特高课查得很紧。
梁 凯：放心。
梁凯站起身离开。稍后，左秋明拎起棕色皮包离开……
26-10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屋里和刚住进来没什么区别。大箱子还敞开着摆在地上。
桌上摆着收音机，药瓶，水杯。床上，桌上，地上有一堆报纸，杂乱无
章。屋里横搭了几根电线，上面挂了几件衣服。
林楠笙坐在床边，看着报纸——标题：无敌皇军攻占仰光，爪哇岛英美
盟军投降。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楠笙紧张地听着，有规律的敲门声轻轻传来。
林楠笙去开门，左秋明拎着一袋子吃的走进来，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左秋明：看来最近恢复地不错，我以为你走到门口得要十分钟。
林楠笙：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左秋明：我打听了，跟你一起中枪的人，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林楠笙情绪非常低沉地听着。
林楠笙：……我知道了。
左秋明开始帮着林楠笙收拾各处的报纸。
林楠笙：放那儿吧，我自己能收拾。
左秋明：下次要是还这样，我真不帮你收拾了！
林楠笙坐在床边上。左秋明拿出一个证件。
左秋明：你明天就去这家贸易公司上班。
林楠笙：给我的任务？
左秋明：只是让你有一份工作，普通职员。
林楠笙目光无神地看了一眼工作证。
林楠笙：……我不想去公司上班。
左秋明：一个年轻人，成天躲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左邻右舍只要有点脑子的人，
都会怀疑你的身份。
林楠笙：……这里不能住，我可以想办法搬家。
左秋明：你这样子搬到哪里都会引起怀疑！我没有时间天天陪着你梳理心情！
林楠笙：……我是一名特工！现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这么住下去，我要废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天天看这些新闻了，每次出去，日军就在眼前，我的心
里都快堵死了！给我点任务，我现在身体还可以，哪怕最简单的也行。
左秋明：我会尽快替你安排任务，但以你现在的状态，肯定什么都做不好。不要
焦虑，也不要消沉，先尽快调整好自己。
林楠笙不再说话，看着工作证上的照片出神……
26-11 场景：香港，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行人，日军
行人中，有日军掺杂其中。
林楠笙换了一身西装，像在众多上班族一样，走在行人中间……
26-12 场景：香港，贸易公司，大厅，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客户，同事甲
墙上写着“恒盛行”。工作环境吵杂，职员业务繁忙。
林楠笙独自坐在靠里面相对安静的角落，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报纸和档
案文件。
旁边的同事喊着“陆云堂”。林楠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文件，毫无反应。
同事忍不住拍了林楠笙一下。林楠笙才缓过神儿来。
同事甲：帮我去后面拿一块布样板。
林楠笙：好的。
说完林楠笙对着同事面前的客户点头示意，然后朝仓库走去。
同事甲：（对客户）不好意思，新来的。我们这边有三款是洋货，质量都很好。
一会我可以逐一给您介绍一下。
林楠笙穿过忙碌的同事和客户……
26-13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屋里没有开灯，林楠笙坐在书桌前，手不自觉地在书桌上，模拟着弹钢
琴的样子，那个节奏和旋律是《船歌》……
26-14 场景：嘉兴，河边，外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沈溪
朱怡贞情绪低落地坐在河边发呆。
沈溪从远处走来，呼喊着“沈雨静”。
朱怡贞：姑姑！
沈 溪：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朱怡贞：完全没问题。（小声）随时等待组织布置新的工作。
沈 溪：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有个重要任务需要你来完成……
朱怡贞：真的？太好了！
朱怡贞激动地看着沈溪。沈溪示意朱怡贞往远处说话。
两人顺着河边朝远处走去……
26-15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窗帘紧闭，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台灯。台灯上被纸罩着，光线照亮的范
围很小。
桌子上摆着本子和笔，本子上是空白的。
林楠笙坐在桌前，收音机里传出声音。
广播音：……2931，5725，9581。本次对 021 同志呼叫完毕，一小时后重播。
广播里传来音乐声。
林楠笙看了看手表，把空白的本子合上。他转动收音机，出现嘈杂的电
流声。
林楠笙并不是很在乎，他随意第拨弄着。
此时，吱吱啦啦的电流声里，传来断断续续地声音。
广播音：……身受战争灾难、为着自己民族的生存而奋斗的每一个中国人，无日
不在渴望战争的胜利。然而战争的过程究竟会要怎么样？能胜利还是不
能胜利？能速胜还是不能速胜……
林楠笙明显被广播内容吸引，贴近去听，但效果不好，声音时断时续。
林楠笙关掉了收音机，迅速取下屋里横挂的电线，然后打开收音机后盖，
将电线连接后盖里的天线位置。
他关了台灯，找了把椅子，把电线从最高处的窗框甩了出去。
林楠笙坐回来，耳朵贴近收音机，用手尝试着细微地调动着波段，直到
声音渐渐清晰。
收音机：……抗战以前，存在着许多亡国论的议论。例如说：“中国武器不如人，
战必败。”，“如果抗战，必会作阿比西尼亚。”抗战以后，公开的亡
国论没有了，但暗地是有的，而且很多。例如妥协的空气时起时伏……
林楠笙把音量调低，耳朵贴在喇叭上，仔细地收听着。
收音机：……以上是《论持久战》的第一部分，本台将全文分成五个部分播出，
这里是延安新华广播电台，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将播出第二部分……
林楠笙静静地思索着……
26-16 场景：香港，罗便臣道邮局，私人邮箱，内
气氛：日
人物：左秋明，邮局顾客
邮局的私人邮箱前，两个人正从邮箱里取东西。
左秋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迅速走到 3—18 邮箱前。
他拿出钥匙谨慎地打开邮箱，把一个牛皮纸包装的厚信封，放进邮箱，
转身离开。
26-17 场景：香港，贸易公司，大厅，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同事甲
墙上的钟走到了六点。同事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旁边的同事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林楠笙闲聊。
同事甲：陆云堂，晚上有空吗？约打牌去不去？
林楠笙：我就不去了。你们一个个的那么厉害，我那点工资还不够输的。
周围的几个同事笑了。
同事甲：那好吧。下回组个练习局，专门陪你练练。走了！
林楠笙：明天见。
同事走出办公室。林楠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拿起话筒。
林楠笙：喂，我是“陆云堂”……
26-18 场景：香港，维多利亚港边，岸边围栏，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远处，从海面驶过日军军舰。
林楠笙从远处走来，左秋明已经在等他了。左秋明拿过棕色皮包。
左秋明：这是日军在广东调遣的各种情报，是冒死收集来的。需要你尽快做出分
析报告。
林楠笙：没问题，我晚上就开始工作。
左秋明意外地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日军要有新的动作吗？
左秋明：还不确定。但是前一段时间，日本陆军 23 军司令部的人直接从广州到
我们商社，专门索要广州湾和雷州半岛的相关情报。加上最近他们在广
东频繁调动，很可能在为下一步的侵略做准备。
林楠笙：明白！我会竭尽全力！
左秋明：这才没几天，你的变化挺大呀？
林楠笙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有些神秘地说。
林楠笙：……最近，我听了延安的广播——《论持久战》，说得太好了。
左秋明：是吗？我之前看过全文，当时也非常感慨，记忆犹新。
林楠笙：真的吗？太好了！我觉得，毛泽东真是战略家和预言家！1938 年，全
世界有几个人能想到欧洲的战争就要开打，结果一年后果然爆发大战。
毛泽东还说欧洲战争一起来，日本就一定打南洋，对英美动手。我在上
海的时候，这场战争就爆发在我身边。
左秋明也有些兴奋。
左秋明：是的。这几年，太多的大事件印证了《论持久战》的前瞻性。对这场战
争的决胜之策，毛泽东也有非常具体的指导，他指出“兵民是胜利之本”。
林楠笙：……“兵民是胜利之本”……这句话说得太好了！自从上海站出事以后，
面对侵略者，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和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可
是，自从听了《论持久战》，我每晚都久久无法入睡。
左秋明：我非常认可他的结论，这是一场持久战，日本必败，中国必胜。
林楠笙分外激动。
林楠笙：太对了！我觉得不但应该听，还应该认真研究。
左秋明也非常激动。
左秋明：你终于彻底活过来了，我太高兴了！
林楠笙：……我想工作。
左秋明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特训班送的那支一摸一样），递给林楠笙。
左秋明：送你的。
林楠笙：又是钢笔，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左秋明：不想要就算了。
左秋明作势就要收起来，林楠笙快速地拿过来。
林楠笙：送了的东西怎么还想往回拿。
左秋明笑了，拍了拍林楠笙的肩膀。
林楠笙：谢谢，之前那支……
左秋明：知道。
林楠笙也笑了笑，看向大海……
26-19 删
26-20 场景：上海，法租界，顾慎言住所，内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
顾慎言站在窗帘后，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26-21 场景：上海，顾慎言家门外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季队长、几名特务。
季队长带着几名特务悄悄地来到顾慎言家门口。
特务用铁丝撬开门。
几个人举枪悄悄进了屋子。
26-22 删
26-23 场景：上海，顾慎言家卧室，内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季队长，几名特务
几个人举起枪进了卧室，对准了躺在床上的顾慎言。
有人按下门旁的电灯开关，屋里亮了。
顾慎言惊醒，伸手就要去摸枕头下面的枪。
三名军统分别站在床边，用枪指着顾慎言。
顾慎言有些惊怒。
顾慎言：季队长，你们这是要准备投敌吗？
季队长放下枪。
季队长：顾副站长，您误会了。我们是奉王站长之命将您请去说话，还请您配合。
26-24 场景：上海，法租界，旧仓库，内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王世安，军统特务两名
王世安推门进来。
旧仓库里杂乱地堆放着很多杂物。
顾慎言面色阴沉地坐在仓库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他的衣着有些凌乱，他
的身后站着两名特务，分别佩戴着枪。
王世安坐在顾慎言对面，顾慎言盯着王世安。
顾慎言：王站长是要和我商量什么要紧事？半夜派人拿枪押着我到这里来？
王世安看着顾慎言身后的两个特务。
王世安：出去。
两名特务出门。
王世安满面焦急。
王世安：老顾啊，重庆要把你带回去审查，派来的人明天就到了。专门命我提前
把你控制住。
顾慎言盯着王世安，假装不明白。
顾慎言：什么意思？
王世安连忙急切地说着。
王世安：我应该问你“什么意思”？总部专门派人来，这事儿肯定小不了。我劝
你好好想想，在他们到之前，先给我交个底。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投案
自首，多少能减轻些罪过。
王世安观察着顾慎言的反应。
顾慎言面色阴沉。
顾慎言：你我共事这么多年，可是生死之交。多少事都是一起决定一起执行的。
你说，我能有什么罪？
王世安觉得顾慎言的话有些刺耳，面色一沉。
王世安：有没有罪，你去给总部辩解。我念在旧情，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顾慎言：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希望你王站长能够如实汇报我的情况。
王世安站起身，俯视着他。
王世安：行！老顾，你好自为之。
王世安转身走了出去。顾慎言面色平静。
26-25 场景：上海，法租界，旧仓库外/车内，外/内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特务
特务守在仓库门外，张秘书等在车边。王世安从仓库里走出来，张秘书
开门，两人先后上车。
车内：王世安坐在车后排，张秘书坐在驾驶位置。
王世安：让你整理的亏空和旧账，都搞完了吗？
张秘书：都准备好了。
王世安：直接让专员一起带回重庆。
张秘书透过车的后视镜，观察着王世安的表情。
张秘书：站长，顾慎言到了重庆，会不会有什么反复？他在重庆也是有些根基的。
王世安：戴老板正在严查内部风纪，他立过再多功，认识再大的官，恐怕都难以
脱身。
王世安的车驶离。
26-26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窗帘紧闭，光线很暗。大皮箱不再摊在地上，屋里变得整洁了，横拉的
电线上挂着几件洗过的衣服。
一根电线伸出窗外，另一头一直伸到壁橱。
林楠笙躲在壁橱里，旁边放着棕色皮包，面前放着广州的情报数据和他
正在做得分析研究。左秋明送的钢笔摆在旁边。
收音机的音量很小，林楠笙调整着波段。
广播声：……现在播送《论持久战》的第五部分，这篇文章是毛泽东同志在一九
三八年发表的，事实看来，完全预言了国内的、国际的战争走向，极具
指导意义……
林楠笙耳朵贴近收音机。
广播声：……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
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
略者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
我们一声唤也要把它吓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
林楠笙听得越发激动……
26-27 场景：广州，街道边，外 气氛：日
人物：梁凯，几名便衣日本特务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里的日本特务悄悄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梁凯在街边匆匆走来。经过汽车身边，他突然看到——
路前面出现了几个特务。梁凯转身，发现身后也有特务。
梁凯马上想掏枪，身后的车门打开，几支枪指着他。
前后的特务都掏出了枪，扑向梁凯……
26-28 场景：广州，日本宪兵队，审讯室，内
气氛：日
人物：梁凯，特高课特务甲，其他特高课特务
负责审讯的日本特务坐在桌前。画外传来梁凯的惨叫声。
日本特务甲分开电闸。
浑身血肉模糊的梁凯被绑在了电椅上，他停止惨叫，浑身不由自主地抽
搐着。
特务甲：你抗不过三次的。
梁凯剧烈地喘息，勉强地抬起被打肿的眼皮，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
特务甲又要合上电闸，手刚刚握住电闸。
梁凯再次发出惨叫，同时颤抖地说。
梁 凯：我叫“梁凯”！
梁凯渐渐喘匀了气息。
梁 凯：……是军统香港站的情报员！我的任务是在广州侦查你们部队的调防情
况。把情况汇总和照片交给上线。
特务甲：军统香港站在哪里？
梁 凯：我这个级别到不了站里，我只是个情报员。
特务甲：你的那个上线呢？
梁 凯：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特务甲：如果你见到他，应该能认识他吧？
梁凯绝望地点了点头。
特务甲：很好……
26-29 场景：上海，英美租界，公用电话亭，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
王世安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然后走到旁边的公用电话亭，随即拨通电话。
王世安：老陈……东西到了……好……我会安排人去……
26-30 场景：上海，日占区，陈默群别墅，客厅，内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佣人，保镖，电话局工人
陈默群正在客厅里看书，客厅的门口站着一个保镖。
佣人走进客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大工具箱，工人打扮的人。
佣 人：先生，电话局来人了。
陈默群放下书，语气很不耐烦。
陈默群：电话的噪音大的不得了。昨天就该来！太影响我的工作了。
工人连忙陪笑。
工 人：电话可能是受潮了。最近天气不好，影响了线路，我马上就能修理好。
陈默群点了点头，挥手让佣人退下。
陈默群带着工人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两人进了书房，陈默群关上了门。
26-31 场景：上海，日占区，陈默群别墅，书房，内
气氛：日
人物：陈默群，电话局工人
工人将工具箱放下，从里面的夹层里小心的取出一份文件。
工 人：陈默群。
陈默群立正。
工 人：委任状，兹委任陈默群为上海敌后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此状，军事委
员会调查统计局，戴笠。
陈默群：陈默群愿为党国效劳。
陈默群接过委任状，仔细看了一遍。文件上确实有戴笠的签字。
工人甲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部电台和一个信封，放到了陈默群面前。
工 人：这是重庆特批的电台，供您与重庆方面联系。波长、呼号和密码本都在
信封里。
陈默群面色凝重。
陈默群：这太危险了。
工人严肃地看着陈默群。
工 人：这是总部的信任。
陈默群看着面前的发报机……
26-32 场景：香港，咖啡馆，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日海军军官，众客人，服务生，窗外路人
林楠笙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不时地看看时间，又观察着窗外……
他身边，放着那个棕色皮包。
26-33 场景：香港，咖啡馆门口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梁凯，特务甲，众特高课特务
左秋明朝着咖啡馆走来，他暗暗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走到咖啡馆的门口，他看到了里面的林楠笙。
左秋明拉开咖啡馆的门，透过玻璃的反光，他突然发现街对面拐角有五
六个人。
进门的瞬息，左秋明向那几个人瞟了一眼，发现了中间的梁凯——梁凯
脸上有伤。
左秋明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咖啡馆……
26-34 场景：香港，咖啡馆，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日海军军官，众客人，特高课特务
林楠笙一直观察着左秋明，他注意到左秋明在门口停留的瞬间。警觉地
看着街上的情形，也发现了梁凯等人。虽然不认识梁凯，但是直觉让他
更加警惕。
左秋明走进，他并没有朝林楠笙走去，而是径直走到一个日本海军军官
面前。
左秋明：（日语）请问先生的家乡在佐贺吗？
海军军官：（日语）……你是谁？
海军军官显然不认识左秋明，对他的问题一头雾水。
左秋明：（日语）你不记得我了吗？
左秋明看见日本特务们已经冲过了马路，他突然用南京话说。
左秋明：罗便臣道邮局 3—18 邮箱，东西拿走，留一张白纸，要快！
海军军官：（日语）啊？你究竟在说什么？
林楠笙静静地听着。
说完，左秋明迅速向后门走去。与此同时，几个日本特务冲进咖啡厅，
迅速按住了海军军官，另外几个冲向了后门。
众客人一脸惊慌，日本军官疯狂挣扎着。
林楠笙眼看着左秋明遇险，但什么都不能做。
此时，外面响起了枪声。
林楠笙身体随着枪声，震动了一下。
26-35 场景：香港，咖啡馆门口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梁凯，众特高课特务
林楠笙警惕地走出咖啡馆，手里拎着棕色皮包。特务还在街上四处观察
着行人……
旁边的巷子口已经被警察用麻绳拉起了警戒线。
林楠笙混迹在看热闹的人中间。他看到——
两名警察抬着昏迷的左秋明从后巷走出来，抬上车。
左秋明身上中枪，流血不止。他在担架上，平静地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强忍痛苦地站在人群后面……
26-36 场景：香港，罗便臣道邮局外，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行人
林楠笙站在不远处，警惕地观察着邮局周围的情况……
26-37 场景：香港，罗便臣道邮局，私人邮箱，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走到 3—18 邮箱前，看了看两旁没人，他用一根铁丝悄悄打开了
邮箱。
邮箱里是左秋明放的厚信封。
林楠笙快速把信封取出，并放进去一张白纸。
26-38 场景：香港，东华医院，左秋明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左秋明，特高课头目和特务，医生甲，护士
手术完的左秋明躺在病床上。医生甲和护士正在交代工作。
特高课日本特务头目带着四名特务推门走进。
特务头目：他怎么样？
医 生：手术很顺利。
特务头目：什么时候会醒？
医 生：他的体质对麻药很敏感，还要再等一会儿。
两个特务立刻分两边死死按住左秋明。一个特务用布捂住左秋明的嘴。
另一个特务隔着被子，一拳打在左秋明的伤口位置。
左秋明睁开眼睛，因为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血瞬间殷红了被子。
特务头目：他对疼痛更敏感。
特务头目凑到左秋明的面前。
特务头目：告诉我，军统香港站在什么地方？
左秋明疼得倒抽冷气，身体颤抖着，但不肯说话。
特务头目：很好！我非常想知道，人的忍耐极限是什么。
医 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左秋明惊恐地看着，被特务按住一动不能动。
特务头目拿过一瓶酒精，掀起被子，伸进去倒在左秋明的伤口上。
左秋明露出痛苦的表情，被捂住嘴喊不出声。
一旁的护士和医生，完全不敢直视。
特务头目：医生，我已经帮他消毒了，下面请您为他重新缝合，不允许使用麻醉
药。（凑近左秋明）这个过程会一直重复，直到你说出军统香港站的位
置。
特务头目转身走了出去，几名特务把守在房间内。
左秋明露出仇恨的目光……
26-39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窗外传来日本军人的喊叫声，还有卡车驶过的声音。有灯光晃过窗口。
壁橱里，微光下，林楠笙面前放着棕色皮包和邮局取回的牛皮纸袋（未
打开）。
他不解地琢磨着……
26-40 场景：香港，东华医院，病房，内
气氛：夜
人物：左秋明，日本特务
左秋明醒来，他艰难地转头，看到旁边的日本特务已经昏睡过去。
他艰难地把被角塞进嘴里，然后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撕开了自己的伤口。
左秋明忍着剧痛，闷着声音，汗流了下来。
垂在床外的被角从里面被鲜血浸透，一滴滴地顺着滴落在了地上。
左秋明渐渐地松开了紧咬的被角。
他的手从被子里无力地垂了下来……
26-41 场景：香港，街道，外 气氛：日，阴天
人物：林楠笙，报摊老板，行人，日军
林楠笙心事重重地走在上班的人群中……
报摊旁，有人刚买了晨报正在翻看。
林楠笙路过，突然发现广告版上登着左秋明的照片。他马上转身买了一
份报纸，着急地翻看着——
一则认尸广告登在广告版，上面有左秋明的照片。
照片旁边写着：中国籍男子，三十岁左右，身高 177cm。
一辆汽车在林楠笙身后用力地按着喇叭，林楠笙呆呆地站在路中间……
26-42 场景：军统香港站，站长办公室，内 气氛：日，阴天
人物：林楠笙，任站长，秘书和特务
任站长在看资料。林楠笙气冲冲地推门走进来，秘书紧跟在后面。
秘 书：对不起站长，他都不等我通报一下……
任站长看见林楠笙，非常意外。示意秘书先出去。
任站长：林楠笙，谁让你随便跑到站里来的？现在街上全是抓我们的人！你想把
全站都暴露给日本人呀？你是有功之臣，但这里不是上海站。在香港，
我是你的上峰！
林楠笙把报纸放到桌子上。
林楠笙：站长，左秋明的认尸广告都刊登三天了，怎么还不认领？连登七天无人
认领，就要随意处理了。
任站长：你就为这事儿来的？
林楠笙：办这事不会暴露我们，只要把钱寄给“善堂”，善堂就会处理好一切。
如果你们不办，我可以先把钱寄过去……
任站长：林楠笙，你跟他什么关系？
林楠笙不解地看着任站长。
林楠笙：我们是特训班的同学，当年的关系就非常好。
任站长取出一叠卷宗，放在报纸上。
任站长：你是搞情报分析的，你来判断一下。
林楠笙不解地打开卷宗，里面有很多照片，都是左秋明去过的地方和见
过的人。
任站长：这是我们的人拍到的。照片上不是我们的人，更不会是中统的人，你说
这人是哪里的？在香港，根本就没有指派给左秋明对外联络的任务！
林楠笙：你们一直在跟踪他？
任站长：我们只是甄别。我知道，左秋明没把站里的位置吐出来，否则我们已经
都死了。现在，收尸是小事，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他到底是谁家的烈士。
林楠笙突然看到，一张照片上有朱怡贞的侧脸。
照片上，朱怡贞站在“德利当铺”门外。
任站长：如果我没判断错，会有人去给他收尸的。
林楠笙把朱怡贞的照片放到其他照片下面，琢磨着……
任站长：林楠笙，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联系人。之前对你网开一面，那纯粹是因为
老顾的面子。现在顾慎言因为贪污被带回重庆了。今后你别再张狂了，
老老实实听从站里的安排！
林楠笙非常意外。
林楠笙：……顾慎言因为贪污被带回重庆了？
任站长：革职审查！这种事情我不会开玩笑的。你自己可以给上海发电报核实。
戴老板对贪污一向深恶痛绝。顾慎言这一趟恐怕凶多吉少！
26-43 场景：香港，街头，外 气氛：日，雨
人物：林楠笙，行人
雨中，行人或撑伞，或快步行走。
林楠笙在雨中呆呆地往前走着……
26-44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夜，雨
人物：林楠笙
窗外，雨还在下着。林楠笙拿出一个信封，用左秋明送的钢笔在信封上
写下“广济善堂”收。随后将一张纸币放进信封。
他看着钢笔，回想着左秋明在码头说的话，还有左秋明和朱怡贞的照片。
【闪回：26-18】
左秋明：我非常认可他的结论，这是一场持久战，日本必败，中国必胜。
林楠笙分外激动。
林楠笙：太对了！我觉得不但应该听，还应该认真研究。
左秋明也非常激动。
左秋明：你终于彻底活过来了，我太高兴了！
【闪回完】
林楠笙在屋里来回踱步，钟表响了整点。
他坐在壁橱里，看着眼前的棕色皮包和邮局取回的牛皮纸袋……
稍后，他拆开了牛皮纸袋，把里面的文件和照片抽了出来。
林楠笙有些惊讶，迅速把棕色皮包里的文件和照片也取出来，仔细比对。
两份文件完全一样，只是牛皮纸袋中的文件明显是复制的。
林楠笙认真地思索着，他确定了左秋明的共产党身份……
26-45 场景：香港，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报童，行人
林楠笙在路上走，手里拿着寄给善堂的信封。
路过报摊，他站定，买了一份报纸。
林楠笙打开报纸，翻看广告版，发现认尸启示不见了。
林楠笙愣住了……
26-46 场景：香港，罗便臣道邮局，私人邮箱，内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林楠笙
周围没人，一个男人（纪中原）来到邮箱前，他穿着长袖上衣，看不清
脸。
男人伸手拿钥匙打开邮箱，他的手背连胳膊上，有深深地疤痕。
邮箱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白纸。
男人警觉地关上邮箱，离去……
远处，林楠笙看着男人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
26-47 场景：香港，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林楠笙跟着纪中原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却不见纪中原身影。
突然纪中原站在林楠笙身边。
林楠笙看见纪中原的脸。纪中原留着胡须。林楠笙努力辨识着，一时间，
他并没认出纪中原。
纪中原：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林楠笙意外地辨别着声音。
林楠笙：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朱怡贞的上级，那年在上海的照相馆里……
纪中原：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老相识了。
林楠笙：左秋明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纪中原：……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26-48 场景：大屿山，土路，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土路上前后都没有人，纪中原走在前面。
林楠笙跟在后面，始终观察着纪中原，并和纪中原保持着距离……
26-49 场景：大屿山，无名墓碑前，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纪中原带着林楠笙在大屿山的一个无名墓碑前停下脚步。
林楠笙：这是……
纪中原：左秋明烈士。
林楠笙情绪有些激动……
林楠笙：……是你们找善堂善后的？
纪中原点点头。
林楠笙蹲下，情绪激动地用手抚在左秋明的无字墓碑上……
半晌，林楠笙才有些哽咽地说话。
林楠笙：……他被抓的那天，我就在现场。他其实可以脱身，但他一走，日本人
不会放过酒吧里的任何人。是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纪中原也抬手摸了摸左秋明的墓碑。
林楠笙：……他早就开始为你们工作了？
纪中原：是的，他为我们工作，也为人民、为民族、为国家工作。他是一名抗日
的中国共产党情报人员。
林楠笙感动地看着纪中原……
26-50 场景：大屿山，土路，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林楠笙和纪中原顺着土路并排走着，林楠笙没有了提防。
纪中原：……还有件事情，早就应该谢谢你。去年上海法租界那个装裱店爆炸的
时候，我被 76 号的人堵在里面。多亏有你在，朱怡贞才没有被捕。
林楠笙有些震惊，猜测着问。
林楠笙：她当时要去救的人就是你？
纪中原点了点头。
纪中原：当时，他们很想抓住朱怡贞。我们事先设计的饵雷爆炸，我侥幸滚到楼
下，趁着烟尘从炸开的墙洞逃生。后来，我一直躲在乡下养伤。等我回
到上海，你们俩已经被送走了。
林楠笙有些激动。
林楠笙：你最近见过她吗？我们两个中枪的时候，她的伤应该比我轻。
纪中原：你放心，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林楠笙松了一口气。
林楠笙：那就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得通知她，少在外活动。军统香港站
拍了她和左秋明出现在“德利当铺”的照片。不过，现在香港站的人手
不足，更怕跟踪对象发觉后反制，引来日本宪兵，所以只是做自己人的
甄别。
纪中原：我会转告给她的。
林楠笙：另外，左秋明被捕那一刻让我去取了一个信封。我想，这是他留给你们
的。
纪中原：他能在危难之际把这份情报托付给你，这是他对你的信任。
林楠笙：是。
两人在山坡上走着……
26-51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把棕色皮包中的文件和牛皮纸袋中的文件，都摆在桌上。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
26-52 场景：香港，林楠笙公寓附近的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僻静的小街，纪中原等待着林楠笙，林楠笙走过来，将棕色皮包递给纪
中原。
林楠笙：里面有两个信封。一个是左秋明留下的。另一个，是我针对日军 23 军
在广州湾和雷州半岛方向的动态，做的分析报告。除了给军统，也给你
们一份，希望能有参考价值。
纪中原郑重地接过皮包。
纪中原：这能救很多同胞的命。谢谢！
林楠笙认真地说。
林楠笙：不用谢。我也是一名中国特工。今后，只要对国家有益的事，需要帮助
你就随时找我。
说完，林楠笙转身离去。
纪中原看着林楠笙的背影……
26-53 场景：香港，维多利亚港边，岸边围栏，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独自坐在海边，他看着远处的海面……
海风有些大，海面并不平静，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地亮着灯……
26-54 场景：香港，商业新闻社，内 气氛：日
人物：领导同志，朱怡贞，孟安南
在一间办公室里，朱怡贞坐在里面。
门被推开，领导同志带着孟安南走了进来。孟安南手里拿着本子和笔。
领导同志：朱同志，这就是“孟安南”同志。他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前一阵
的大转移，他也出了不少力。
孟安南和朱怡贞握手。
孟安南：你好，我是孟安南。
朱怡贞：你好，我是朱怡贞。这次任务，我们必须要请香港当地的同志协助。
孟安南：能提供帮助，我太荣幸了。之前我们领导布置了任务以后，我已经对这
次撤离的所有人员做了调查和接触。具体撤离计划，我有些想法可以先
向你汇报一下。
朱怡贞：太好了，请讲……
孟安南打开本子，给朱怡贞讲解。
26-55 场景：香港，民居小巷，内
气氛：夜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独自快步走向小巷深处……
26-56 场景：香港，民居，内 气氛：夜
人物：朱怡贞，纪中原
纪中原给朱怡贞倒了一杯水，
朱怡贞：我已经和香港当地的同志见面了，撤离计划还在完善中，整体上进展比
较顺利。
纪中原：好，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协调统筹。你父亲那边怎么样？我听说，前两
天几个日伪的说客，又被他赶走了。日本人是铁了心要他出任“香港商
贸会会长”这个伪职。
朱怡贞：按照计划，我明天就去见他，直接商量具体撤离步骤。我知道他的脾气，
就是死也不会出任伪职的。
纪中原：是呀！之前我们南方局已经两次派人去商议营救，都被他当成日伪说客
骂出来了。所以这次专门把你调来香港，很关键。
朱怡贞：我明白。现在日本人将他软禁起来，根本不让出门。我很担心他们随时
会恼羞成怒，对我父亲下毒手。
纪中原：我也很担心，所以我们的计划要尽量加快。七七事变后，你父亲捐款捐
物，三批重要物资先后送达八路军。这次一起撤离的商界人士，也都是
这样的情况。像这样的爱国人士，我党不会不管的。
朱怡贞：我已经尽快安排好，随时向你汇报。
纪中原：好！……另外，前几天，我见到了林楠笙……
朱怡贞意外地看着纪中原，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朱怡贞：在哪儿？他也在香港？
纪中原：是，他在香港。
朱怡贞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朱怡贞：他……他还好吗？
纪中原：他恢复得很好，已经开始工作了，你不用担心。
朱怡贞：太好了……他还活着……
朱怡贞抬手擦掉了激动的眼泪。
纪中原看着激动的朱怡贞。
朱怡贞：……知道他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26-57 场景：香港，朱家别墅不远处的路边/车内，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孟安南，张妈，日军
汽车停在路边。
车内：孟安南坐在驾驶位置。朱怡贞正用望远镜看着远处朱孝先的别墅。
别墅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日本陆军士兵把守。
孟安南：日本人不让你父亲出门。除了门口有日军把守，还有辆汽车守着。车里
有三个特高课特务，日夜轮班监视。
望远镜里，张妈拎着菜篮回来，门口的日军正在检查菜篮。
透过望远镜看到张妈，朱怡贞有些激动。
孟安南：今天是嘉道理医院的医生给你父亲复诊的日子，日本人不会阻拦。我先
进去，如果顺利，我进屋后会出现在窗口。
朱怡贞：明白，注意安全。
（第二十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