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1 场景：日占区，福山太太住所，客厅，内 气氛：日，雪
人物：朱怡贞，福山太太
朱怡贞闪身进门。福山太太有些不解地看着朱怡贞。
朱怡贞：福山太太，我有东西落在你家了。
福山太太：……哦，快去拿。
朱怡贞迅速走进洗手间（或灶间），在里面关上了房门。
福山太太不解，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25-02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门前街道，外 气氛：日，雪
人物：林楠笙，警察
林楠笙快速朝着公寓正门走来，他警觉地观察着街上的警察。
警察都关注地看着公寓的方向。一队警察进了公寓的门……
林楠笙担心地加快脚步。
25-03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楼道，内
气氛：日，雪
人物：警察
警察顺着楼道来到二楼，判断着哪个门是朱怡贞的住所。
他们发现林楠笙的房门没有关，悄悄地推开房门，同时盯着福山太太
家的门。
警察涌进了林楠笙的住所……
25-04 场景：日占区，福山太太家，洗手间（或灶间），内
气氛：日，雪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小心地打开窗户，观察着外面——下面的小巷里没有人。
25-05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门前，外 气氛：日，雪
人物：林楠笙，警察
林楠笙手里扶着枪，走到公寓大门对面。
公寓里的警察跑出来，对着等在外面的警察长官汇报。
警察丙：报告长官，屋里没人。
长 官：邻居家和楼顶上，赶紧再去搜！还有后面也赶紧派人过去。
警察丙跑进楼里。林楠笙迅速从警察身边走过，朝着另一侧走去……
25-06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背后的小巷，外
气氛：日，雪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从二楼福山太太家的窗户跳下。
她警觉地观察小巷里没人，然后迅速朝着小巷一侧走去……
25-07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附近的街巷，外
气氛：日，雪
人物：林楠笙，朱怡贞，警察，巡警
朱怡贞快步从小巷里走出，走到对面的路边
她看到远处不断有警察朝着公寓赶来，有警察拐进小巷。
朱怡贞警觉地走远，不敢回头……
警察从朱怡贞身边走过，朱怡贞低头异常紧张。
突然，林楠笙从旁边一把拉住朱怡贞的手，拉着她拐进旁边的小巷……
25-08 场景：日占区，林楠笙住所附近小巷，外 气氛：日，雪
人物：林楠笙，朱怡贞，警察甲
林楠笙拉着朱怡贞疾步走着，朱怡贞紧张地看着林楠笙。
前方路口仍有警察把守。
朱怡贞：你快走，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林楠笙看了一眼朱怡贞，注意到朱怡贞戴的胸针，他紧紧抓住她的胳
膊。
林楠笙：这边！
林楠笙拉着朱怡贞拐向另外一条小巷。
25-09 场景：日占区，另一条小街，外 气氛：日，雪
人物：林楠笙，朱怡贞，警察甲，众警察
林楠笙拉着朱怡贞快步跑着。朱怡贞紧跟着，同时观察着两人身后。
突然，小街前头出现了警察甲，他快速朝着两人跑来……
林楠笙迅速停下脚步，然后把手揽在朱怡贞的腰上，转身用身体护住
朱怡贞，用后背挡住警察甲的视线。
两人相对而立，朱怡贞紧张地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看着朱怡贞，还有她胸前的胸针……
警察甲从两人身后跑过，朝着小街另一头跑去。
随着警察甲的移动，林楠笙稍稍转动身体，变化着角度挡着朱怡贞……
朱怡贞借着林楠笙的遮挡，悄悄观察着跑远的警察甲——
警察甲跑到小街尽头，转弯继续跑走……
朱怡贞绷紧的心稍稍放下一点，一下侧身靠在墙边。
朱怡贞：没发现，跑走了。
林楠笙悄悄回头看向小街尽头——空空荡荡。
林楠笙：赶紧撤，周围都是警察。
朱怡贞点头，两人刚刚要离开。突然，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林楠笙后背打来，贯穿过他的右胸，又击中了朱怡贞的左
胸上部……
两人被一颗子弹击穿。
警察甲站在小街尽头，紧张地举着枪。
大股鲜血从林楠笙的胸口流下，林楠笙捂着胸口，意外地看着朱怡贞，
栽倒在地……
朱怡贞也捂着不断流血的胸口，同时捂着胸针。她看着林楠笙倒下，
自己也顺着墙慢慢倒坐在地上……
两个人倒在雪中……
远处传来警察们的喊叫声“在这边呢！”，“开枪了！”……
林楠笙看着朱怡贞，用尽最后的力气……
林楠笙：……贞贞……
警察甲还举着枪处在紧张之中……
多名警察从两头冲进小街，举着枪，慢慢逼近，把林朱二人紧紧围在
中间……
25-10 场景：法租界，顾慎言家，客厅，内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老吴（OS）
电话铃声响起，顾慎言拿起电话。
老 吴：（OS）老顾，我是警署的老吴。
顾慎言：是我。
老 吴：（OS）“林楠笙”是你的人吧？我见过他的通缉照片。
顾慎言：……是的，怎么啦？
老 吴：（OS）半个多小时前，我们局熙华德路警署捉拿一个叫“朱怡贞”的女
共党。姓林的突然出来救援，和朱怡贞一起中枪，现在都仁济医院抢救。
你估量一下，我们局长副局长都在医院，就等人醒来送宪兵司令部邀功
呢。
顾慎言：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顾慎言挂断电话，紧张地思索着……
25-11 场景：街边，电话亭，外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
街边有零星积雪，顾慎言警觉地走近电话亭，确认安全后开门进去。
25-12 场景：日占区，陈默群别墅，书房，内
气氛：夜
人物：陈默群，顾慎言（OS）
书房关着门，陈默群在书桌前翻看着文件，里面夹着朱怡贞的画像。
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
陈默群：喂，哪里？
顾慎言：（OS）陈默群，是我。
陈默群：……哪位？
顾慎言：（OS）怎么，连老同学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听到对方是顾慎言，陈默群有些吃惊。
陈默群：……顾慎言？
顾慎言：（OS）我要和你单独见面。
陈默群笑笑。
陈默群：你们军统对我的制裁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这么直接？
顾慎言：（OS）我要请你帮个忙。我要和你立即单独见面！
陈默群：给我个理由。
顾慎言：（OS）你一定不想看到重庆和南京的报纸同时刊登你重新和中央挂钩的
消息吧？
陈默群握紧电话听筒，一时没有说话。
顾慎言：（OS）地方你选，去你家也行。
陈默群思量着……
25-13 场景：日占区，陈默群别墅，大门，外
气氛：夜
人物：陈默群，76 号特务
零星积雪在大门内外，陈默群从大门走出，四名在院门外巡视的特务
围过来。
特务甲：主任，您要出去？我去叫司机。
陈默群看着不远处的路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陈默群：不用，门口见个朋友。不用跟着我。
特 务：是。
陈默群向汽车走过去，他的右手握着枪，一直放在兜里……
25-14 场景：日占区，陈默群家附近街边/车内，外/内
气氛：夜
人物：陈默群，顾慎言
路边有零星积雪，顾慎言的车停在路边，陈默群谨慎地走近。
车内：后排门拉开，陈默群上车。他迅速把手枪对着驾驶位置上的顾
慎言。
顾慎言举起双手，陈默群立即将顾慎言带的枪拿出，扔在后座上。
陈默群：说吧，什么事？
顾慎言慢慢放下手。
顾慎言：林楠笙和朱怡贞，几个小时前被熙华德路警署的人抓了，你马上帮我去
仁济医院把他们救出来。
陈默群惊怒异常。
陈默群：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慎言：警察就怕你知道，他们更愿意直接去宪兵司令部邀功。
陈默群：……林楠笙和朱怡贞，一个国一个共，你要是不说出来，真的难以置信，
你们居然能合作。老顾，他俩跟我都有渊源，现在一起送到我眼前，你
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顾慎言：电话里，我一说，你就同意来见我，说明你确实有重回中央的行为。
陈默群思索着……
顾慎言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陈默群的反应。
顾慎言：……我作为上海站副站长，能来找你，这本身就是对你的信任。
陈默群：这件事难度很大。林楠笙我可以想办法，朱怡贞也一起，你的胃口太大
了，她可是一名共犯！
陈默群观察着顾慎言的反应。
顾慎言：他们两个是一起中枪的。如果朱怡贞落在日本人手里，你救林楠笙的事
情就容易败露。老陈，我要求一起救他们俩，是为你着想。
陈默群：我问你，如果真能把他们俩都救出来，你要怎么安排朱怡贞？
顾慎言：我为什么要安排她？
陈默群没有说话。
顾慎言：现在我们两党是共同抗日，我不用安排，她醒了自然会去她想去的地方。
陈默群判断着顾慎言的话……
顾慎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这件事，是你加深和重庆关系的好机会。
昏暗的路灯下，陈默群走下车，汽车驶离。
陈默群站在路灯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去的汽车。
他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猛然举起手枪，对着漆黑的夜空开枪……
25-15 场景：仁济医院后门，外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司机，工作人员
街上没人，略有零星积雪，两辆车停在仁济医院后门外。
稍后，两口棺材从后门被推出来，分别放上了两辆车。
两辆车迅速开走。
不远处的黑暗中，顾慎言坐在车里看着，然后迅速开车离开。
25-16 场景：上海龙华机场，外 气氛：夜
机场跑道上，一架零式运输机，从跑道上加速滑行，起飞，消失在茫
茫的夜色中……
25-17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日军医生和护士，日军伤员
军医和护士在院内穿行，远处有日军伤员穿着病号服在休息……
【字幕】：香港，日本陆军医院
25-18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铃木医生，女护士
林楠笙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模糊地看到戴着日本军帽的医生，正站在床头，翻看着病例。
林楠笙努力睁大了眼睛，让自己意识清醒……
此时，一只手突然扶助了林楠笙的胳膊。
左秋明：家俊，你醒了！
林楠笙发现左秋明站在自己身边，不解地看着……
铃木医生凑上前来观察着林楠笙。
铃木医生：（日语）终于醒了，恭喜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林楠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左秋明：（日语）辛苦您了。
铃木医生：（日语）他还很虚弱，术后的康复同样也是难过的一关。
左秋明：（日语）明白，谢谢。
铃木医生和护士走出。左秋明来到林楠笙近前，低声安慰。
左秋明：放心，你很安全。
林楠笙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暗哑。
林楠笙：……我在哪儿？
左秋明拿起床头的棉签和水杯，用棉签沾湿林楠笙干涩的嘴唇。
左秋明：这里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
林楠笙：……香港？
左秋明：对！你的名字叫“庞家骏”，是汪伪和平建国军第一方面军独立旅的一
名少校军官。你的父亲叫“庞然”，是南京的中央委员。为了安全，这
个病房只有你住。这是你的证件。
林楠笙仔细地听着……
左秋明从兜里掏出林楠笙的新证件塞到枕头底下。
左秋明：记住，你是一周前在太仓的清乡中受伤的。这里有日本第一流的枪伤外
科医生，你要安心养病。
林楠笙：和我一起中枪的人……
左秋明：上海站的顾副站长安排你一个人来香港，其他的情况，我不清楚。
林楠笙情绪有些激动，呼吸急促微弱。
左秋明见林楠笙情绪有些激动，安慰着。
左秋明：你刚刚做了手术，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林楠笙渐渐平复了情绪，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很艰难。
左秋明：……还有，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的公开身份是日本“华南振兴商社”香
港办事处的一名副主任。这是一家日本经济侵华的公司。所以我来这里
照顾你，不会引起怀疑。
左秋明打开箱子，把几件衣服放进一旁的衣橱，把几本书放到林楠笙床
头，大多数是日文书籍。
左秋明：我得赶回商社去，我会经常来看你。最近多练习一下日语，你的身份应
该精通日语。另外，这里的病患几乎都是日军在南洋作战中大尉以上的
军官。你要小心，谨言慎行。
林楠笙看着久别重逢的左秋明，心情复杂……
林楠笙：……谢谢。
左秋明：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
25-19 场景：嘉兴，施耐德诊所外街道，外 气氛：日
【字幕】：嘉兴
街道很安静，偶有行人走过。
诊所上面的牌子写着“DR。 Schneider”，旁边是中文“施耐德诊所”。
25-20 场景：嘉兴，施耐德诊所，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沈溪
朱怡贞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在病床上苏醒过来，努力辨别着周围的
一切……
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她凑近朱怡贞，轻声地说。
沈 溪：我是嘉桐工委的“沈溪”，老潘同志叫你在这里安心养伤。
朱怡贞静静地听着……
沈 溪：你体内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现在叫“沈雨静”，是我的侄女。
朱怡贞：……和我一起中枪的那个人呢？
沈 溪：只有你送到这来了。你是昨天误入了凤桥地方抗日武装和伪军的交战，
被流弹击伤的，这场战斗真实存在。这里是嘉兴，不会有人认识你。而
且这是一间德国诊所，日本人不会来查，你可以安心休养。
朱怡贞静静地听着……
沈溪拿毛巾轻轻给朱怡贞擦了擦脸。
25-21 场景：上海，法租界，王世安新住所，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总务科孙科长
桌子上摆着两大堆档案，孙科长正在抄写着档案上的信息。
王世安焦急地看看孙科长的进度。
孙科长抄写完毕，将几份整理出的文件交给王世安。
孙科长：站长，这些是从 36 年至今，顾副站长经手，记录在案的。
王世安接过，迅速翻阅了一遍，皱起眉头。
王世安：就这些？
孙科长：肯定不止这些，大部分档案没来得及转移，提前转移出来的都在这儿了。
王世安：再想想，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关于重要物资或者涉及大笔金额的？
孙科长仔细回忆了半晌。
孙科长：……37 年初，顾副站长将两台印刷机安置在富华印刷厂。再有就是，
去年 3 月的时候，顾副站长提走过一部大功率电台，是给浦东支队的，
后来好像在运送途中被特高课搜检处的人查抄了。其余太细碎的事情真
想不起来了。
王世安严肃地看着孙科长。
王世安：对顾副站长的调查，是重庆下达的秘密任务，明白吗？
孙科长：明白。您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王世安看着文件仔细思索着……
25-22 场景：重庆，军统总部，大院（走廊），外
气氛：日
大院门口，卫兵戒备森严，大门上没有牌子。
【字幕】重庆 罗家湾 军统总部
25-23 场景：重庆，军统总部，周耀庭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周耀庭，胡主任
办公室宽敞气派。周耀庭（少将军装）正在批阅文件。敲门声响起。
【字幕】军统督查室主任 胡智达
周耀庭：进来。
胡主任（上校军装）拿着王世安发来的电报译文走进。
胡主任：局座，在忙呢？
周耀庭：嗯，有事吗？
胡主任将译文呈给周耀庭。最上面一张是关于大功率电台的。
胡主任：上海来了几封电报，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请示您的意见……
周耀庭接过译文，简单地翻阅了一下，有些不悦。
周耀庭：这么多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王世安每天都在忙什么？上海站都打没
了，还在查这些事情。
胡主任连忙陪笑。
胡主任：是，我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这其中牵涉的金额每一笔都不算很大，但
算完了，总额还是不少……何况除了印刷机，还有电台等重要物资。
胡主任将美制电台的译文递上，悄悄观察着周耀庭的脸色。
周耀庭闻言，仔细看了一下。
译文上书：顾慎言曾于 40 年 3 月申请一部大功率美制电台，供忠义救国
军浦东支队，随后又上报，电台在张家浜检查站被特高课搜检处查抄。
顾位置较高，上海局势日益紧迫，我不知如何处理，望批示。
译文的部分重点，被专门画了下划线。
周耀庭：这情况属实吗？
胡主任：确实曾经拨给他们几部美制电台。我想以王站长的资历和他处事的谨慎
态度，应该不会无中生有吧？
周耀庭：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胡主任：那……我怎么回复王站长？
周耀庭：等我消息吧。
25-24 场景：嘉兴，施耐德诊所，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伤势有所好转，她穿着病号服挣扎着下床，在旁边的橱柜上摆着
她中弹时穿得衣服——
受伤的肩部被剪开，周围殷了大片血迹。林楠笙送她的胸针还别在上面，
但是珍珠吊坠没了，只剩下残破的蝴蝶……
朱怡贞呆呆地看着，伸手抚摸着蝴蝶。
25-25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铃木医生，英国医生，众医生，护士，加藤浩二，卫兵，日军
伤员甲乙
林楠笙还很虚弱，他穿着陆军医院的病号服（和服式样），倚靠在床上接
受会诊。
几名日本军医和一名英军医生站在床边。
英国军医着英军军装，胳膊上有一个袖箍。上面印着日文“捕虜（意思：
战俘）”，下面是英文缩写：POW。
英国军医：（英语）子弹穿透肺部，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以后是否会出现并
发症，只有上帝知道。
铃木医生：（英语）我们请你来，不是要听这些。
英国医生看了看个子矮矮的铃木医生。
英国军医：（英语）我无能为力。
说完，英国军医转身开门走出。
林楠笙观察到，加藤浩二和伤员甲乙正在斜对面的病房门口……
25-26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英国军医，加藤浩二，卫兵，日军伤员甲乙
英国军医从病房内走出，对着门口的日军士兵。
英国军医：（英语）送我回集中营吧！
说完，径直走去。门口的日军士兵迅速跟上。
加藤和病号甲乙看着英军军医的袖箍。加藤头上包着绷带。
伤员甲：（日语）我问过了，这个中国人姓“庞”，他是从太仓来的。
伤员乙：（日语）他怎么会住在这里？太仓离香港这么远，他只是一个少校？
伤员甲：（日语）听说他的父亲是南京的高官。
加藤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林楠笙的病房……
25-27 场景：重庆，军统总部，会议室，内 气氛：日
人物：周耀庭，胡主任，李处长，领导若干
众领导围坐在会议桌前，翻看着面前的资料。除周耀庭是少将军装，其
他人都是上校军装。
周耀庭：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李处长：如果只说印刷机和电台，813 期间，日本人炸的岂止一间印刷厂，我们
被毁的物资太多了。而且，这些年日本人在上海设卡检查是常事，有电
台被抄了，也在所难免……
领导丙：李处长说得对。上海局势复杂，顾慎言又功勋卓著，因为这些事情展开
调查，容易让前线将士心寒。这件事我看没什么调查的必要。
周耀庭：目前，经过调查，印刷厂确实被炸，印刷机也全都被毁，此事无误。但
我们收到在特高课搜检处的内线回信，他们根本就没有查获过美制电台。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李处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周耀庭：如今战时，我担心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毕竟涉及电台，如果仅仅是贪污，
定要严格彻查。但是查下去，如果涉及通共，那就复杂了。大家一定要
足够重视！
领导乙：说起通共，我想起来。当年陈逆查过一个代号“邮差”的共党卧底。虽
说后来没了下文，但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周耀庭不动声色地听着。
李处长：这种事情，不能乱讲！到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顾慎言牵涉此事。恐怕
是当时陈逆为了立功，胡乱猜忌。
周耀庭：……李处长说得有道理！当年“邮差”那个事确实比较复杂，最终也没
有确凿的证据。顾慎言身为副站长，位高权重且有功于党国，我们不能
无故怀疑。但如果确有贪污行为，本部也绝不姑息，对这种家贼我们从
不手软。
胡主任赶忙说道。
胡主任：根据目前的特殊情况，我们不能在上海展开调查。如果顾慎言确实有贪
污嫌疑，那一定会四处串供，不如带到重庆……
周耀庭：嗯。我看是要带到重庆，而且要快。
李处长不动声色地听着……
25-28 场景：上海，法租界，顾慎言住所，内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送信人
深夜，门口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顾慎言警惕地掏出枪，迅速悄声走到门边。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顾慎言将枪拿在身后，迅速打开门。
送信人快速闪进屋内，轻声说。
送信人：顾副站长，这封紧急电文，是重庆的李处长发来的，要立刻转交给你。
送信人掏出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递给顾慎言，离开。
顾慎言迅速拆信，他看到电文的内容，神情格外紧张……
25-29 场景：嘉兴，施耐德诊所，医生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施耐德医生，就诊病人
施耐德在给朱怡贞检查身体。
朱怡贞的绷带已经拆掉了，施耐德医生用听诊器听朱怡贞的背部。
施耐德：试着用力喘气。
朱怡贞喘了喘气。
施耐德：很好……沈小姐，康复得很快，恭喜你。
朱怡贞：谢谢您。
施耐德低头写病例。
朱怡贞：……施耐德医生，我有一个朋友也遭遇了枪伤，子弹穿透了胸部，他还
能活下来吗？
施耐德：胸部？具体是在哪儿？
朱怡贞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朱怡贞：大概是这个地方。
施耐德：肺部的贯穿伤极易引起感染和并发症……除非遇到非常好的医生。
朱怡贞：你的意思是没有希望了？
施耐德：……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朱怡贞：他是为了保护我……
医生拍了拍朱怡贞的肩膀。
施耐德：别难过，也许会有奇迹。
朱怡贞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25-30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加藤浩二
林楠笙在睡梦中咳醒，他使劲憋住咳嗽，伤口疼痛难忍。
他伸手摸到了床头的止疼药，然后咬牙起身吃药……
难受劲暂时过去，但几个简单的动作，林楠笙已是满头大汗，喘息着……
加藤礼貌地敲门走进。林楠笙非常警觉。两人用日文对话。
加 藤：需要帮忙吗？听到你非常难受。
林楠笙：多谢，这会儿暂时没事了。
加 藤：我叫“加藤浩二”。你是中国人？
林楠笙：……是，我叫“庞家俊”，“和平建国军”的。
加 藤：第几方面军的？
林楠笙：第一方面军。
加 藤：去年我去了上海的 116 师团指导他们操作新式武器，认识你们第二军的
方军长。
林楠笙：……我是独立旅的，没有去过第二军。不然，可以早点和加藤君结识了！
加藤故意试探着林楠笙。
加 藤：独立旅的冯旅长还好吗？
林楠笙顿了顿，轻咳了一声。
林楠笙：……加藤君，你记错了吧？我们旅长姓杨，叫“杨峰”。
加 藤：对了，没错。中国人的姓名我总是记错。庞桑这是受了什么伤？
林楠笙：清乡的时候中了弹，肺部被打穿了。
加 藤：听上去很严重啊……庞桑参与过清乡？我现在受伤了，没办法去前线杀
敌，能听一听别人的战场经历也很好。
林楠笙判断不清加藤的用意，故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加 藤：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林楠笙摇了摇头。
林楠笙：没关系，受了伤之后经常这样，不能说太多话。
加 藤：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为皇军效力的朋友。
林楠笙：好。谢谢！
加藤走出病房，林楠笙琢磨着加藤的来意……
25-31 场景：上海，日占区，路边电车站，外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老潘，乘客，司机，售票员
夜里，街上没什么人。一阵电铃响起，公车缓缓驶近车站停下。
车上没有几个乘客。老潘戴着帽子从公车上走下来，公车驶离。
顾慎言走到公交车站等车。车站上只有老潘和顾慎言两人。
顾慎言：当初我给老纪的那部电台，重庆正在查。他们要把我带回去审问，派来
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老潘神色严肃。
老 潘：你要立即撤离。
顾慎言：目前为止，重庆暂时认定我为贪污。但是我一旦撤离，彻查的范围和力
度就会脱离我的掌控。万一查出我的真实身份，损失就太大了。发展我
成为“邮差”的人也会暴露。军统会串线并线把我全部梳理一遍，一个
环节被梳理出来，最少十条人命！
老潘格外焦急。
老 潘：组织不会放弃你……
顾慎言将老潘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微笑。
顾慎言：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我需要你帮我将当年老纪运到新四军的枪，
拿回来二十支，尽量找枪号连号的……
另一辆公车驶来，停在路边，顾慎言上车。
公车开走，老潘转身离开公车站……
25-32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加藤浩二，日军伤员甲乙丙等，女护士
阳光很好，包括加藤在内的一帮日军伤员，穿着病号服（和服式样）正
在闲聊天。
几个日军女护士陪伴在旁边。林楠笙坐在轮椅上，也穿着同样的病号服。
加藤在讲述着。林楠笙强装有兴趣地听着。
加 藤：（日语）……我认为，不应该把战俘随意杀掉，应该把他们集中起来，
组织战士练习刺杀。这种真实感，是平时木把子无法比拟的……
其他日军都非常赞同。
伤员甲：（日语）加藤大尉，你说得太对了！我中队的士兵，在第一次实战刺杀
中，会因为慌张导致战术动作变形，从而影响战斗力。
伤员乙：
（日语）你不亏是战功赫赫的英雄！今后我一定在中队里实行这个方法。
伤员丙：（日语）庞桑，你知道吗？医生从加藤的脑袋里取出了很大的弹片，他
是被神灵保佑的人！
林楠笙：（日语）……加藤大尉的英勇战绩我听说过。
加 藤：（日语）庞桑，给我们讲一讲你们和平建国军的战斗吧？
众人看向林楠笙。林楠笙犹豫着……
林楠笙：（日语）……我们的一切都是从皇军那里学来的。在江苏的清乡一直进
展不顺，最后参考了皇军在华北执行的村民杀死，房子烧掉，粮食抢走
的办法，才取得有效的战果。
伤员甲：（日语）不错，非常好！
加 藤：（日语）庞桑，再讲一讲你个人参加的战斗的经历吧，你的表现应该也
很英勇吧？
林楠笙：（日语）……我的表现肯定不如各位，没什么值得炫耀。
加 藤：（日语）你是怎么负伤的？
林楠笙勉强地笑了笑，嘴唇微微有些发抖。
此时，传来左秋明的声音。
左秋明：（日语）这么巧，大家都在这啊？
左秋明拎着一盒糕点走过来，他走到林楠笙身后，把手搭在了林的肩膀
上。他表情轻松，安慰着林楠笙的情绪。
左秋明：（日语）家骏，你怎么到院子里来了？
林楠笙换了个轻松的表情。
林楠笙：（日语）你来了。医生让我适量运动，现在每天都出来和大家一起聊天
晒太阳。
左秋明满脸堆笑地将糕点递给众人。
左秋明：（日语）刚出炉的，带来给大家尝尝。
伤员甲等人分食糕点。只有加藤没动。
伤员乙：（日语）真好吃啊，有我们静冈的蜜桔味道呢……
伤员甲：（日语）加藤君，您也尝尝。
加 藤：（日语）谢谢。这里的点心我吃不惯。如果有机会，应该到我的家乡岐
阜去，那里的“柿子羊羹”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
左秋明：（日语）一定有机会的。你们继续聊，我先带他回病房，医生今天要给
他复查。
左秋明推着林楠笙离开，加藤一直盯着林楠笙的背影。
背身的林楠笙面露痛恨……
25-33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天台，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天台上的围栏有一段损坏了，挂着日文“栏杆危险，禁止倚靠”的牌子。
左秋明推着林楠笙来到天台。
林楠笙：左秋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左秋明：你小点声儿！
林楠笙强压住怒火。左秋明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林楠笙：……他们天天谈论的就是如何残害屠杀我们的同胞。我一分钟都忍不了
啦！
说着，林楠笙因为激动，咳嗽起来。
左秋明：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这里有最好的医生，连年用兵使他们在治愈高危
枪伤方面领先世界，所以才把你送到……
林楠笙：……那个加藤，还参与了圣士提反书院的强奸和屠杀……他们犯下的恶，
远不止于此。我不但每天要听要附和，还要做出敬佩的样子。我现在穿
成这样比死了还难受！我不想再治了，我想出院……
左秋明严肃地看着林楠笙。
左秋明：抱怨没有用，忍耐是你现在活着的成本。我在日本人的间谍商社工作了
这么多年，几乎每天都是过着你现在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
还活着。
林楠笙冷静了一些。
林楠笙：……你说得对，身边那么多人都牺牲了，我们还活着。可是我现在养好
伤，又能干什么？……在日本人越发猖獗的情况下，
“奉业计划”停了，
好几个铲除大汉奸的计划都终止了。我不知道重庆发生了什么，也不知
道为什么会这样……
左秋明听着林楠笙的话，也显出无奈。
左秋明：……你说得这些事我都知道，你说得我也想过。
林楠笙：在“奉业计划”终止之前，刺杀陈默群的计划还被出卖了……我看不到
希望！除了身上的伤痛，心里也很茫然……
左秋明：……我相信不会永远都这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现在，得先活着，才
有可能改变。
林楠笙：这些我都懂，可我不知道怎么能改变，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两名日军伤员来到天台，和林楠笙点头，然后跑到远处抽烟。
林楠笙：他们偶尔上来偷偷抽烟，这里平时没人。
左秋明：……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顾慎言现在很好，没有因为救你遭遇不测。
林楠笙：这是我活过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林楠笙颓然地坐在轮椅上，看着远方……
25-34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躺在床上费力地喘息着，他弓着身子捂着伤口的位置，表情十分
痛苦，额头鬓角渗出汗珠……
他抖着手，去拿床头柜子上的药瓶。打开之后，发现是空的。
林楠笙挣扎着站起身，拄着单支拐杖脚步略显艰难地走出病房……
25-35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加藤浩二，女护士
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亮着灯。林楠笙艰难地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他每
走一步都极其痛苦。
林楠笙接近医生办公室，他突然发现——
加藤正在医生办公室里翻看资料。远处传来脚步声……
林楠笙赶紧躲到楼梯拐角处
一名女护士从走廊另外一端走了过来，推门进了医生办公室。
25-36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医生办公室，内
气氛：夜
人物：加藤浩二，女护士
女护士一进门，就发现加藤在翻看病人资料。两人用日语对话。
女护士：加藤君，你怎么乱翻病例？你的病例在那个柜子里。
加 藤：我想看那个中国人的信息，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女护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的病例不能乱翻，而且上面只有基本信息，没
有你想要的。
25-37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医院办公室外，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躲在门边，紧张地听着。
突然，他想咳嗽，赶忙捂住嘴，尽量快速地返回病房。
25-38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医院办公室，内
气氛：夜
人物：加藤浩二，女护士
女护士收起资料。
加 藤：为什么那么凶啊……我不过就是……
加藤突然感觉到什么，他迅速走到门口。
女护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加藤。
25-39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医院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加藤浩二
加藤顺着走廊，往林楠笙的病房方向走去。
他走到林楠笙病房，从窗口看去——
25-40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加藤浩二
林楠笙盖着被子，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
林楠笙睁着眼睛，他能感到加藤在观察自己。
过了一会，林楠笙听到隔壁的开关门声，知道加藤走了。
林楠笙掀开被子，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他躺回床上，急促地喘着气。
25-41 场景：上海，日占区，大烟馆，内
气氛：日
人物：顾慎言，许阿大，伙计，姑娘
许阿大正在喝着小酒，仔细看账本。伙计走了进来。
伙 计：顾老板来了，就在后门等着。
许阿大不解。
许阿大：哪个顾老板？
伙 计：军统的顾慎言。
许阿大：他还活着呢？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真是晦气！
伙 计：他说，有重要的事儿和您讲。
许阿大琢磨了一下，示意让伙计把顾慎言带来。伙计赶忙走出去。
许阿大收好账本。不一会儿，伙计带着顾慎言走进来。
许阿大立刻变了一副假客气看着顾慎言。
许阿大：顾老板。
顾慎言主动举起了手。伙计连忙对顾慎言搜身。
许阿大：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那边的事儿我也都听说了。我可是在和日本人做生
意，总是要谨慎一些，您见谅。
顾慎言大大方方地坐下。
顾慎言：知道你是生意人，今天是专程来和你谈笔买卖。我这儿有批汉阳造。
许阿大有些怀疑地看着顾慎言。
许阿大：不是我不信你，多少次我要从您手里买东西，你可都不同意。现在突然
过来，我这心里不踏实……不怕你笑话，现在想活得好，得看人家日本
人的脸色……
顾慎言：你听好了，我这儿有批汉阳造。
许阿大假装不在意地听着。
顾慎言：我们的事儿你都知道，也不用跟你绕弯子。现在是乱世，我也想明白了，
总得需要些钱傍身。这买卖你能做就做，不能做我也不勉强。不过枪是
紧俏货，这一笔，你可能赚不少。
许阿大有些心动，赶忙问道。
许阿大：货有多少？
顾慎言：一百支。只要黄鱼。
许阿大露出了然的微笑。
许阿大：明白，这年头票子不值钱。您放心，宝福楼的黄鱼，顶级成色。
顾慎言：东西在西人传染医院东墙一百米外的树下。明晚八点，你带人去取。先
给你十支，卖得好，剩下的全给你。
许阿大：顾站长果然是个谨慎的人。
顾慎言：定金，这个数。
顾慎言举起三根手指。
许阿大：应该的。
许阿大示意站在旁边的伙计。伙计转身离开。
顾慎言：明晚八点，准时取货……卖得好点，别让人给骗了。
许阿大：谁敢骗我，我叫日本人处理他……
许阿大看看顾慎言，收住话，尴尬地笑笑。
伙计进来，拿出三根宝福楼的金条，放在桌子上。
许阿大将金条推给顾慎言。
顾慎言把金条放进口袋里。
25-42 场景：上海，法租界，公用电话亭，外
气氛：夜
人物：顾慎言
顾慎言靠在公用电话亭的墙上，谨慎的观察着四周，随后低头看着手表。
手表走到了七点，顾慎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顾慎言：特高课搜检处吗？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25-43 场景：上海，法租界，西人传染病医院围墙外，外
气氛：夜
人物：许阿大，伙计两人，搜检处军统内线，日本军官，宪兵若干
土丘旁的树下，两个伙计正在拿铁锹用力挖着。
许阿大用手帕捂住口鼻，站在不远处盯着。
许阿大：快点，这里边住的可全是传染病。
突然，铁锹似乎碰到了硬物，发出了“铿”地一声。
伙 计：老板，挖到了！
许阿大走向前，兴奋的指挥。
许阿大：快起出来！
两个伙计把箱子抬出来。突然，几束手电筒的光照在许阿大他们的身上。
许阿大被晃的睁不开眼睛，用手遮挡着光线。
几名日本宪兵端着枪冲上来，包围住许阿大和两个伙计。
军统内线跟在一名日军军官身后，穿着没有领章帽徽的日军军服。
许阿大：太君，太君……这里边有误会……听我说，我在帮三井物产卖烟土，我
和佐佐木先生是朋友……
箱子打开，里面是十条汉阳造步枪。
内线凑上前去，仔细地查看着枪号。
25-44 场景：上海，日本宪兵司令部，审讯室，内
气氛：夜
人物：许阿大，搜检处军统内线，日本军官，宪兵
许阿大被打得遍体鳞伤，吊在刑架上。
一个名宪佐正在给宪兵军官翻译着许阿大的供词。
军统内线正在做记录。
许阿大：……是军统上海站的顾慎言卖给我的枪。他说先卖我十支，后面还有九
十支，我给了他三根宝福楼的黄鱼做定金，都是二两重的。
内 线：还有其他交易吗？
许阿大：没了，真是第一次！太君，我就是想赚点钱，我和军统没别的关系……
你们去问佐佐木先生，三井物产小一半的烟土是我帮着在上海卖，我对
大日本皇军有功……
内线拿着笔录，走到许阿大面前，抬起他的手指按在了笔录上。
25-45 场景：重庆，罗家湾军统总部，周国平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秘书，周国平
秘书拿着一封电报译文站在办公桌前。
秘 书：局座，上海特高课内线来电。
周国平接过电报译文看着。
他面色凝重，思考了片刻，然后拿起电话，拨通。
周国平：戴老板，您好！有一件关于上海站副站长顾慎言涉嫌私下贩卖枪支的案
子，需要和您汇报一下……
25-46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林楠笙在练习走路，他脚步稳了很多，气息也平稳一些，头上渗出汗。
不远处，加藤为首的日本伤员又在高声议论着什么。
左秋明走来，看着林楠笙走路基本如常，脸上多了些欣喜。
左秋明：很不错嘛，有进步。给，铃木医生开的出院证明。
左秋明把出院证明递过来，林楠笙看了看。
林楠笙：太好了，总算熬出头了！
左秋明：以你的康复状况，铃木医生并不同意你出院。
林楠笙：我知道，他肯定不同意。但是他永远不会理解，我在这里经受的折磨，
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更煎熬……
左秋明：那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
林楠笙看着远处的加藤一伙儿人……
25-47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病房，内
气氛：晨
人物：林楠笙
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林楠笙躺在床上，他听着走廊上的动静。
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林楠笙听到对门病房开门的声音。
25-48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走廊，内
气氛：晨
人物：林楠笙，加藤浩二
加藤浩二关上病房的门，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林楠笙打开房门，顺着门缝观察着。
25-49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天台，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加藤浩二，日本伤员
加藤头上裹着纱布，一个人在天台上抽烟。
林楠笙从天台的入口拄着拐走上来，轻轻地把门关上。
加藤看见林楠笙，眼神中有蔑视。
加 藤：庞桑，你怎么来天台了，要抽烟吗？你的肺不允许呀。
林楠笙拄着拐，慢慢地走到加藤面前。
林楠笙：今天我就要出院了，过来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
加 藤：你要出院了？你的身体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着急要出院？
林楠笙：因为我急着去前线杀敌。
加藤转过身去，继续抽烟。
加 藤：那就祝你好运了……
林楠笙：加藤君，我说的旅长名字没错。
加藤不解地看着林楠笙。
林楠笙突然扔掉拐杖，扑向加藤，把加藤推倒在破损的围栏上。
日文“栏杆危险，禁止依靠”的牌子甩在一旁。
加藤非常吃惊地歪在围栏上。他挣扎闪避，一拳打在林楠笙胸口受伤的
位置。
林楠笙忍着剧痛，拼尽全力死死地掐住加藤脖子，不让他喊叫出来。
加藤拼命挣扎着……林楠笙压着加藤，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加藤的头。
加藤惊恐地看着林楠笙，林楠笙死死地瞪着加藤。
林楠笙：你说得旅长，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林楠笙奋力将加藤从损坏的栏杆处掀下楼。
林楠笙几乎瘫倒在地，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他虚弱的无力站起。
这时，楼下的病员传来了呼喊声。
病 员：（日语）有人坠楼了！快去楼顶看看……
林楠笙不敢往楼下看，他咬牙捡起拐杖，拼命站起……
25-50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楼梯，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急匆匆地走下楼梯。
透过楼梯之间的空隙，发现下面有人朝楼上跑来。
林楠笙咬着牙快步朝楼下走去。
25-51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林楠笙所在楼层的楼梯拐角——卫生间，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拄着拐杖，咬着牙从楼梯上下来。楼梯下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林楠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进楼梯旁边的卫生间。
他背靠在墙上，屏住呼吸，满脸汗水浸透病号服。
此时，几名医生从卫生间旁的走廊跑向天台。
林楠笙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25-52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医院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左秋明，铃木医生
左秋明坐在铃木医生对面，铃木医生语气严肃。两人日语对话。
铃木医生：他想去洗手间，完全可以找护士帮忙。晕倒在厕所，很危险。
左秋明：他说昨天晚上没好好吃饭，今天早晨有些头晕。
铃木医生：以他的身体状况，我还是建议继续住院康复。
左秋明：从您的专业角度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想您同时还要体谅他作为军人的
心情。另外，从他父亲的角度，这么急着让他回去，应该有另外的打算。
军队后，必须先转到内勤工作，避免任何重体力活动。
铃木医生给林楠笙写医嘱。
铃木医生：我要给他写一个建议转内勤工作的说明。
25-53 场景：香港，日本陆军医院，院内/车内，外/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左秋明
加藤落地的位置已经围上了警戒线。
林左二人走来。左秋明提着一个小箱子，林楠笙拄拐跟在旁边。
左秋明看了看警戒线。林楠笙面无表情地继续走着。
左秋明给林楠笙打开车门，扶着他坐进车里，然后把小箱子放在后备箱，
后备箱里还有一个大箱子。
林楠笙隔着玻璃，回头看了看医院大楼。左秋明上车关门，严肃地询问
林楠笙。
左秋明：为什么对加藤下手？
林楠笙：他是意外坠楼，不然医院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左秋明：……恢复好身体，就是你现在最大的任务。这么多人拼命救你，你这样
太不负责了！
林楠笙：他一直在调查我的身份。
左秋明：他根本不会查出来。战时消息阻隔，这也是安排你在这里治伤的原因之
一。你这是增加暴露的风险！
林楠笙咳嗽了几声，皱起了眉头，表情痛苦。左秋明担心地问。
左秋明：你怎么样？
林楠笙：……没事儿，吃了药就好。
林楠笙赶紧从兜里摸出止疼药，塞进嘴里，稳定了一下情绪。
林楠笙：如果加藤对我持续怀疑，一定也会牵连到你。
左秋明不再说话，开车驶离大院。
（第二十五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