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英雄救美
牛奶花生2021-05-12 07:583,051

  当晚,我梦魇了

  一个月高风黑的晚上,她莲步宛若猛虎,款款推开房门移至床榻,撩开纱帐,我被她捆着手脚扛在肩上,口塞肚兜丢在床榻上。

  缓缓地,她摘下面具,一张国字脸呈现眼前,浓眉大眼放着闪电,满是络腮的大艳唇给我来了个空中飞吻。

  更不可忽视的,就是那半敞开的衣襟处若隐若现的茂盛胸毛,以及那比我还长还密还粗的腿毛,加上那故作娇滴滴的烟嗓音:“相公~”

  半透的纱帐外那魔爪朝我抓来,我惊狂大喊“如花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梦魇缠身,惊醒时我坐在床头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贴身衣物完好无损尚在,刚才惊悚一幕想来是梦,我松懈一口气。

  看看窗外,天已然大亮。

  “蚯蚓,更衣。”我动了动身,身体猛地僵硬起来,缓慢掀开锦被,裆下黏糊糊的湿润感当即让我额头乌云密布。

  我居然……

  我脸色不太友好,恨铁不成钢的捏紧被角,在房门“嘎吱”推开的那一瞬猛地盖紧被褥,似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也没想对打来洗脸水的蚯蚓下令:“出去,没小爷命令不许进来。”

  蚯蚓端着木盆云里雾里,踏进来的一条腿“呲溜”地退了出去,我左顾右盼翻箱倒柜寻来一件干净裤子套上,又把脏物藏好才准他进来伺候。

  画舫内的黄莺曲调幽幽传来,我把和离之事暂且搁置,先谈起张礼小人行径,本想挑个黄道黑日套个麻袋揍他一顿解气,谁知林松摇着头叹气说:“你想办他?晚了。”

  这话听得我有些糊涂:“怎么就晚了?”

  画舫驶入秦淮河畔,穿行于清澈水上,水波在船尾荡漾开来形成道道水花,戚品品打着折扇听着丝竹弦音,赏着四面八方风景,好不惬意:“今儿我听旁的说,那张礼被你家那位以十宗罪名剥职削官,一家上百口人不日发配边疆,男丁永世为奴,女丁永世为娼,让人叹之!”

  话毕接连摇头,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叹不人道。

  我有一瞬惊愕,林松挪过来身子用胳膊肘撞醒我,撑着腮帮子冲我眨着犯呕的眼神:“昨天你爹才被穿小鞋,今天那张礼就被定了罪名,哪儿有这天地人和凑巧之事?莫不是你家那母夜叉真拜倒在你美貌之下,行一出公报私仇好讨你欢心?”

  因这该死的男身女貌,打小出门我总会被旁人认作女娃调戏,那些不堪之言每每想起耳红脸臊,继而我最讨厌被别人拿容貌说事儿。若不是有着莫逆之交,我肯定抡起拳头与林松大干一场。

  我阴森森直视着他,嘴角忽如弯成一抹残月,刹那间花间黯然,景画失色。熟我知我之人定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松敛起纨绔姿态早早有了防备,我踹过去的一脚落了空,复而抓起碟盘里的油炸花生撒过去,却被林松看破,他站在不远处撑开扇子挡下了掷在空中的花生。

  就在他犹抱折扇半遮面,那欠揍的面皮从扇子探出来万事大吉时,我指间预留的两颗花生米毫不留情地弹进那姿态高昂瞪着我的鼻孔。

  林松气儿不顺畅,呼不出来吸不进,硬生生把脸憋得老红,看他抓耳挠腮我都不忍直视,突闻一声“喷嚏”响,那粘着秽物的两粒花生米从鼻底喷射而出,它们擦着我鬓角飞往并肩而游的另一艘画舫中,跃进里面青衫公子唇齿之间,卡于喉咙之处。

  远远望去,青衫公子扶着桌角连连咳嗽,不多时周围站满十几个家仆,而我们这方,时间恍然静止住,几人咋舌看着这一幕。

  我识得对面画舫里被花生米卡喉的人,他是督察院左御史“孟斌”嫡长子“孟姜”,自小养尊处优,眼睛长头顶上,与我甚不对付。

  上京城也就硕大的地儿,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俩每每碰到一块儿,不互相暗嘲对方几句都对不起这莫大的猿粪。

  而他旁边那位月牙蓝锦袍的公子,是“正七品翰林院编修”章大人家的大公子“章琅”,他爹一个月前才从鸟不拉屎的乡下升迁至上京城,为人有些看不透,姑且算作孟姜的小跟班。初来乍到的人确实比不过从小生在京城的公子哥儿,人脉背景全无,要不找个人傍着,只怕早被京里作天作地的贵权子弟欺负死。

  我默默收回视线,全然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今儿个心情不爽,不想惹事儿,更不想与那般泼皮无赖见识。

  林松用扇子掩着下半边脸,以咳嗽遮盖刚才的失态,腆着脸坐在我身边:“今的天甚好,我灵感涌发,自作一首诗与如玉兄赔罪如何?”

  我颇感无聊,对于诗词方面实乃提不起兴致,不过我心胸宽广,还是准了林松表现自己才华机会。

  天公作美,他酝酿着词赋,一字未出,忽闻对面一声响彻的耳刮子声吸取了我方所有注意力。

  那厢画舫中孟姜居坐在主位,一脸怒意看着被家奴控制跪在地上的绝色女子,女子眉眼生有倔意却不敢明目张胆,只能生生受下家仆的掌掴。

  我幸灾乐祸的侧向林松:“佳人受屈,良人岂能坐得住?”

  那绝色女子不是旁人,是这画舫头牌娘子,常人所说之花魁,其人如其名,牡丹,牡丹一愁万人愁,一笑万人笑,一泣万人怜,眉目如画,歌舞堪称古今一绝。

  只是这古今一绝,不爱财不爱色,只爱诗词歌赋,谁若有才华作一诗,她若看得上便一同游这秦淮河畔,若看不上一生难见一次。

  我实乃想不明白,连七步诗都背不完的孟姜有什能耐请得动这冰美人?莫非……是旁边的章琅?小道消息,章琅确实有点文采,不过也未达斐然境界。

  撇开这些杂念不论,我知牡丹姑娘对林松这小子别有不同,可惜!可惜!只叹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情。

  谁料林松比我想的更无情,他收回视线,默默放下扇子斟酒,一副不问世事的姿态:“鄙人并非良人。”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救!

  像林松这种不解风情的诗呆子着实少见,这么难得的英雄救美居然视而不见,不知说他无情还是骂他无义,好歹受过牡丹姑娘解围之恩。

  好兄弟一场,我甚不承认他如此绝情,不死心凑他跟前:“真不救?”

  林松狠狠白了我一眼,打起扇子如春日轻风笑吟吟说:“这种戏码一天要上演上百次,若是个美人儿就救,这整个上京城你我四人忙得过来吗?”

  我居然无力反驳,可听着这耳刮子“啪啪”不停地在耳边徘徊不去,我这腮帮子也跟着疼,不忍看向另外两个剥瓜子比赛的人。

  戚品品手未停,摆明了不想多管闲事:“知道我家祖母为什么活到九十九岁吗?因为她老人家从来不瞎管别人闲事。”

  瓜子比赛结束,戚品品赢了,熟练的从柏威年衣襟处掏出一方帕子擦拭双手,这种习惯柏威年似乎习以为常,当然我也见怪不怪,有时我也在柏威年身上蹭蹭脏东西,虽然每每他脸黑得像碳灰。

  我在林松那儿碰了一脸子灰,又在戚品品这儿讨了个没趣,深知柏威年秉性,我原歇了管旁人闲事的心,转念想起林松触碰我底线的事儿,心底生了一丝恶趣,遂步迈向舫尾。

  孟姜那混小子做事总没个轻重,打死奴才也是常有的,要是牡丹姑娘真折在里面,那还怎么让她谱写与林松的爱情童话故事?

  届时,爷的乐趣岂不是也折了一半?

  思之不妥,我在舫尾与“掌事”的私密了一会儿,以一百两银子为代价交易成功。

  二十来个水手在掌事人的命令下割袍蒙面,瞬搭跳板,一个个稳扎落在对面,我还没走向跳板,戚品品扇子插我后颈衣服里把我拽了回去:“我发现你这小子越来越婆娘了,怎么凡事都想插一脚?莫不是在你家将军夫人那儿受了刺激?”

  我“去去去”了几声理理衣襟,眼下不想谈那糟心窝子的事儿,昂着头豪迈说:“见死不救非君子也!爷这么正派的哥儿自当不会袖手旁观。”爷心底那点小算盘自是不能告诉他。

  林松抱着胸站我后面:“铁树开花,看上人姑娘了?”

  我眉眼一挑,眼珠子转了个来回,抱着双臂靠向他肩膀,敷衍:“你猜!”露出一抹狐狸笑后,顺手撑开扇子,玉树临风直起身子一甩头再次跳上跳板。

  我知晓他们三人定会跟来,所以并不担心有人会临阵脱逃。当然,有时我也会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到达对面后回首一望,那三道身影还倚靠在原地,手里捧着瓜子儿一副看戏的姿态。

  “吃瓜群众?”

  更可恨的是林松从衣襟处扯出一条红丝帕对我挥别,好像小爷是赴死刑场般一去不复返。

  我龇牙,深刻体会到“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的深意,只是事儿到眼下,碍于面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顿挤眉弄眼让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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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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