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拉维夫到耶路撒冷大概70公里,当时还没有高速公路,路况并不好,施泰恩的车速很慢,他那辆美国车马力很大,我感觉就像坐在一辆坦克里,轰隆隆震耳欲聋,我俩说话都要使地劲喊。
施泰恩感觉到我在嘲笑他的车,他笑笑说,以色列的安全很成问题,他这俩卡迪拉克车的地盘是加厚的,即使遇到地雷,乘员也能安然无恙。
以色列全民皆兵,所有机动车辆都有两种编号系统,和平时期挂普通车牌,战时所有车辆自动被国防部征用,收音机里会广播国防部的车辆调集命令,按照命令,xxx 战时编号的车立刻到 nnn 集结,而编号 yyy 的车立刻到 mmm 地点集结。
在全国战时动员体制下,以色列境内所有民用车辆,立刻可以转为军用车辆,这样就可以在几小时内,动员上百万机动车,运送兵员和弹药,伤员和其他战争物资,绰绰有余。
七百万人的小国家,周边都是敌国,以一己之力对付上亿的敌人,只能是全民皆兵,以死相搏。以色列国土呈狭长状,算上西岸地区,总共也就两万平方公里,没有任何战略纵深。
”理论上,埃及的坦克五小时就可以开进特拉维夫。而实际上,他们永远做不到” 施泰恩非常自信地说。
我们离开特拉维夫不多久,就进入了荒漠地带,地上的植被掩盖不住干涸的土壤,稀稀拉拉的几颗矮小的树,顽强而绝望地苟活着。再往前,地貌开始呈缓和的起伏状,辗转的公路带我们进入了丘陵地带。
感觉这里的地貌跟西班牙相似,西班牙地中海沿岸也是这样,离开海岸线仅仅十多公里,就是无边无际的荒漠地带。干热的风将沙土从内陆吹来,一直逼近到海边。
沿途有大片果林,每棵树树根下铺设橡胶水管,施泰恩告诉我,这是以色列农业专家发明的滴灌技术,以对付干旱,我们用特殊滴水的水管将水直接灌进树根,在夜里开灌,一滴一滴的精准浇灌,而用普通方法浇灌,水会在空气中白白蒸发掉。
到了一个军事检查站,我们要经过双层检查,持自动步枪的以色列士兵和巴勒斯坦军事人员背靠背站岗,他们陆续检查了我们的证据后,让我们开进了所谓的西岸地区。西岸地区有5800平方公里,它位于约旦河的西岸故名 ”西岸”。
耶路撒冷耶路撒冷位于地中海和死海之间,古老的宗教圣地,直到今天完整保留了亚伯拉罕诸教信仰,是中东文明演进史的活化石。
耶路撒冷也是国际地缘政治学的活教材,这里民族混居,宗教冲突交织在一起,战争和流血无止无休。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都宣称耶路撒冷是自己国家的首都,耶路撒冷到底是谁的,这是国际地缘政治学者的核心课题。
西岸地区横跨地中海和死海,卡住古代商贸的咽喉,今天的西岸地区在以色列军事管制下,巴勒斯坦人从不放弃,以死相搏,妇女把炸弹绑在自己身上,藏在黑袍里,贴近以色列士兵,与之同归于尽。
如果你在耶路撒冷市中心,看到一个中年穆斯林妇女,她披着宽大的黑袍子,面带笑容地朝你走来,你千万不要想多了,那没准是死神在向你招手。施泰恩先生如是说。
西岸核心问题是耶路撒冷的归属。根据国际法,耶路撒冷属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国共管,国际法没有解决以色列跟巴勒斯坦的争端,只是一个和稀泥的临时调解。西岸在第三次中东战争后被以色列占领,之后一直由以色列实际控制,巴勒斯坦的警察就是聋子的耳朵,瞎摆设。
圣城耶路撒冷进入了我们视线,它坐落在一个丘陵上面,白色的小房子错落有致,远远看去,没有我期待的高大建筑和林立的教堂尖顶。
耶路撒冷号称世界三大宗教诞生地。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共同的的圣地。自公元前10世纪起,一直是犹太教信仰的中心和最神圣的城市,犹太教圣殿的遗迹西墙,是犹太教最神圣的地方。2000年来,丧失国土的犹太人到圣殿西墙痛哭,这段西墙也称为哭墙。
根据基督教《圣经》记载,耶稣也是在这里受难、埋葬、复活、升天。耶稣12岁时就曾随父母上耶路撒冷守逾越节,在耶路撒冷的圣殿,耶稣度过人生的最后一周,他耶稣最后在锡安山和门徒们共进晚餐,留下了永久的画面。耶路撒冷老城内还有“苦路”,纪念耶稣背负十字架走向刑场,好在那段路不很长。
而伊斯兰教亦将耶路撒冷列为圣地之一,以纪念伊斯兰先知穆罕默德,根据可兰经,穆罕默德在公元620年某日夜行登霄,伊斯兰教徒在圣殿山上建造阿克萨清真寺和圆顶清真寺,以纪念这个神圣的日子。全世界的伊斯兰教徒都会朝这个方向祷告,每天三到五次。
施泰恩在美国常青藤大学毕业,受的是开放式的教育,他只是名义上的犹太教徒。根据他的说法,耶路撒冷之所以成为三大宗教共同的圣地,应该有宗教以外的原因。
他说的原因我也曾经读到过,根据地区物理学家的研究,耶路撒冷这块地方的地磁特别强烈,地磁容易引发人们心脏产生共振,从而产生对心灵归属感的强烈需求。
我一个导游朋友告诉我,耶路撒冷的圣殿,尤其是哭墙附近,你到了那地方,你绝对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曾经发生过游客心脏病暴发,哭墙前当场挂掉的事故,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敢带游客到去圣殿遗址。
站在哭墙前,我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可能我属于那种冥顽不灵的无神论者。哭墙上的石头,千百年来早已被摸得锃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我确实没有看到,犹太教信徒们有序地排着队,到了哭墙前,他们摘下帽子,面对哭墙,长时间默默站立,嘴里喃喃自语,却听不见发出声音。
哭墙这儿没有人拍照,我也不敢拍。这附近到处是持枪荷弹的以色列士兵,巴勒斯坦警察手持橡胶棍晃来晃去,装装样子。
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他们的圣地耶路撒冷被犹太人占领,他们心里说有多痛就有多痛,发动一场圣战,夺回耶路撒冷,这是值得付出一切的神圣使命。
耶路撒冷随时都可能出现不要命的巴勒斯坦人肉炸弹,这儿太危险了,先哲有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我还是赶快离开耶路撒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