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酒这样想着,听着外面的欢乐吹奏,干脆闭上了眼睛假寐。
这一大早的折腾到现在,一整天了水米未进的,真是又困又饿。
贤妃对陈酒酒的行为有些诧异,但转而好笑的摇摇头,随她去了。
十多名士兵开道,外加骑马导路女官四十多名,还有十六人的鼓乐吹奏班子,三十多人的迎亲队,洋洋洒洒从公主殿都要排到宫外去了。
待那花轿一出了宫门,便有侍卫将宫门关上,贤妃才缓缓说道: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藏在你的花轿里吗?”
陈酒酒闻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有什么好问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贤妃噗嗤一下笑了,“你可真有意思,”略停顿下,“胆子也大。”
陈酒酒不置可否,她继续道,“宫里有大事要发生,我是奉陛下之命来保护你的。”
这贤妃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陈酒酒诧异的看着她。
贤妃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知道我是秦家的千金,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进宫当娘娘,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为了让我有自保的能力,不仅要我学医术,还有武功,现在你懂了吧。”
也就是说,贤妃之所以能在宫里独宠至今,还能平安的生下皇子,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医者,药物是害不到她的,且因从小练武锻炼出了好身子,并且身后是秦久韶这座大佛,真是想不宠都不行。
陈酒酒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连忙掀开车连向皇宫看去,见那森森宫门外,已经增添了不少御林军。
“你是说要宫变了吗?”她问。
贤妃点点头,“陛下接到消息,赵希不仅没死,还和皇后等人勾结,图谋不轨,今日估计就是他们行动的日子。”
所以皇帝才会让她暗中保护自己,陈酒酒立马紧张起来,自古宫变都是用尸骨堆起来的,成王败寇,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
还没说话,贤妃又道:“你不必害怕,陛下早已经安排妥当,郊外有郭将军,宫内有谷涛等领军待命,还有一股神秘力量,事情不会很糟的。”
她狡黠的眨眨眼,安慰陈酒酒。
成亲的花轿并没有直接去往张府,而是要在京都转一大圈,好让天下人见识见识皇家人的风采。
贤妃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陈酒酒说:“我们来个好玩的吧,我们互换了衣裳,给他们来给偷梁换柱如何?”
这一路贤妃也将事情大概的和陈酒酒说了,这张威就是皇后外和之人,一旦陈酒酒落入他的手里,必然不会有好结果,可若是会武的贤妃,那就不同了,哪怕是趁乱之际逃跑都要有胜算一些。
陈酒酒没有说话,她不愿欠别人什么,尤其还是不相干的贤妃。
贤妃见她没有动作,干脆摆手说道,“我也不瞒你了吧,张将军没死,这是陛下用的金蝉脱壳之际,你出去之后,去我秦家找我二伯汇合,自然什么就明白了。放心,我会武功,没那么容易有事的。”
陈酒酒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一样,张山没死?这是真的吗?
她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疼,这不是梦?
贤妃好笑的看着她,又催促了一遍。
李升很快就带了一千多人护送赵希,闯到了宫门前,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扬声对守着城门的谷涛说:“听闻陛下病重,我特意送了希王来侍疾,尔等快快让开,莫要耽误了大事。”
谷涛抬眼看着他,一脸诧异,“哟,这不是李大人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这个李升,不过三十出头,就成了东宫侍读,其父乃是太常寺少卿李大人,其妹是曾经嫁给赵秦的李韶君。因赵秦休妻在先,赵希拉拢在后,李家人为了日后的飞黄腾达,也是为了一洗血辱,便答应了赵希的要求。
李升见他拿自己的年纪说事,也不气恼,淡然道:“想必这是谷将军了,我听说陛下已经摘了你的职务,你怎么还在这里当差呢?某不是想要谋反犯上吧?”
谷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脸好奇道:“那这就奇怪了,这希王是谁,干嘛要送来宫里侍疾,我怎么没听说陛下生病的事?莫不是要造反的是您?”
两人你来我往斗着嘴仗,赵希端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心急如焚。
在宫门耽搁的时间越长,那事情就越不好控制,刚刚皇后已经传出书信,说是皇帝不舍陈酒酒出嫁,在书房哭了好一阵,然后伤心过度病倒了,算着日子也差不多到了毒发的日子了,所以,成败在此一举。
谷涛不给李升说话的机会,亮出圣旨,大声说道:“臣奉陛下之命再此守城,见令牌信物开门,没有令牌信物强闯宫门者,先斩后奏。”
这让李升瞬间没了办法,只能强闯,大手一挥,身后一千多士兵,举枪便向前冲去。
谷涛亦不甘示弱,一声怒喊,早先就安排好的火铳队就列好了站队,三排连射,九轮连番,刺耳的爆炸声,应声倒下的士兵,接二连三,这阵仗吓得没有见过战场的李升,哭爹喊娘躲到了马车后边。
一千多敌军,在突然出现的火铳面前,只一轮下来就吓的尿裤子,抖若筛糠。
赵希亦是没有想到,赵固竟然会研制出如此神兵利器,在看自己带过来的强兵悍将,在火铳面前,弱的就和鸡仔似得。
他速速下了马上,手里提着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升:胆小鬼,回头再和你算账。
“弓箭手准备!”他扬声叫道。
经过刚才的一番火拼,一千人已去二百,而大多数已经被火铳的威力吓得失去了战斗力,弓箭手的出现,也收敛不了多少士气。
在说宫里,皇后听闻陛下病发,便前往皇帝寝宫侍疾。
她是皇后,要侍疾的话,谁都拦不住。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脸色发黑的赵固,皇后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但是她忍住了,拿着帕子擦去赵固额头上的虚汗,轻浅的声音温柔似春风,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赵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躺在床上不能动,很难受吧?”
床上的人,自然没有给她一点反应,但这也足以让皇后更加高兴了。
“看到你这样躺着不能动,本宫真的好伤心啊,”她说着伤心话,嘴角却弯弯含笑,目光里更是掩藏不住的喜色,快感,还有狠厉。
“李荣已经被我支到外头去了,你现在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你也不能怪我狠心,谁叫你独宠贤妃,让我这个皇后形同虚设呢,她生了儿子是个宝,而我的儿子却是草,我这是被你逼的,你知道吗?”
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皇后继续说道:“赵希他说了,只要我助他登上皇位,我就是太后,我儿子将来就会是王爷,占一方疆土,不比在宫里看你的脸色生活好吗?你看看你,现在躺在这里,动也不能动,真是解气啊,你听,”她手指着宫门方向,“希王已经带人打进来了,朝中已有一半人马投靠了希王,你的好日子到了,我这就送你去地下见你的贤妃。”
她手里拔出匕首,一寸寸的向床上躺着的赵固靠近,突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去,顿时活见鬼一般,脸色苍白如纸:“怎么是你!”
外面一个宫女匆匆跑进来,低声喊道:“娘娘不好拉,贤妃不在宫里!”
宫女进了内殿,瞧见一个男人提着的剑搭在皇后的脖子上,刷一下,鲜血一喷,女人不可置信的到了下去,宫女吓得尖叫出声,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被男子追上来,一剑戳穿了身子。
接着,男子大步走出殿门,扬声道:“妖后已除,将士们,跟随我去讨伐逆贼赵希!”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