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瑟蒙头在被窝里闷声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时，眼睛都是肿着的。
向凝看着担心，她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
“怎么样赵罂瑟？我早就提醒你要提防这个文绢，你还不当一回事，这不，人家就给你送了个大招吧？”向凝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从小到大心怀鬼胎的人，她不知道见多少，类似于文绢这种，都不算是段位特别高的。
罂瑟想了想特别憋屈，小泪珠啪嗒啪嗒往下落，她哽咽着说：“也不一定就是文绢的错，都怪赵澜庭，喝多了酒后乱性，二十九快三十岁的人了，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文绢才十九岁，怎么反抗的了他？”
向凝看着罂瑟，心说她又开始犯傻了，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傻，心思白的跟一张纸似的。
向寒棠以前跟她说过，赵澜庭狠是狠了点，但是有格调，她相信爸爸的判断。勾搭妹妹的同校女同学，他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况且，她一直觉得赵澜庭对罂瑟有着超出兄妹范围的感情，要是属实的话，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兔子包揽窝边草的事了。
“不是我对文绢有偏见，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很不对劲，有时候她的神情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倒像是几十岁的老妖精，叫人捉摸不透。”
罂瑟擦了擦眼角，脑中突然想起那天在洗手间，文绢站在她身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心下有了迟疑。
“你刚刚说她帮着佣人把你哥扶上楼，那佣人都下楼了她还留在那里做什么？你家老宅只有一楼是会客厅，客房也在大厅后面，二楼以上都是主人家自己住的，她为什么要在那里停留？”向凝把事情掰开，一点一点分析给她听。
“要说她是跟着赵蜜儿去的，想要待在赵蜜儿的房间，可赵蜜儿那时候在厨房，且你大伯二伯他们的卧房在二楼，你哥哥的卧房在三楼，你和你奶奶住在四楼，这没错吧？她就算要等赵蜜儿，也该去二楼等啊。”向凝边看着罂瑟边说。
罂瑟点了点头，想着是这么回事。
“可她偏偏就在三楼等着，又偏偏听到你哥哥叫她……”
向凝顿了一下，眼中浮起一抹狡黠，又接着说，“根据我多年斗争得来的经验，世间没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力刻意为之。”
这番话罂瑟是信的，她不止一次听向凝说过，因为妈妈早逝，向寒棠多年来一直保持单身，也因而就吸引了无数狂蜂浪蝶盘绕在他身侧，那些女人时刻想着飞上枝头，入主向家坐上女主人的位置。
光向凝手撕过的，都不知凡几。她的经验，确实有一些参考价值。
“你的意思是她本来就是冲着我哥去的？”罂瑟小声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怕冤枉了文绢，她不愿意轻易将自己的朋友说成不堪的人。
可文绢的举止言行又实在令她感到古怪。
“我可没这么说，就是分析给你听，你心里自有判断。不过从今往后，你对她还是提防一些吧，免得吃大亏。”向凝叹了口气，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就是不知道罂瑟能听进去多少。
罂瑟晃动着脑袋，疲惫极了，这么一团糟心事窝在心里，她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也没怎么听得进去课。
傍晚放学时唐追来接他，说是赵澜庭让他来的，罂瑟没搭理他，坐上老宅的车子回了一趟家，和奶奶打了招呼后，又换身衣服出门去了。
白天的时候，向凝约她去K歌，想让她把堆积在心里的事都发泄出来，她这是要去跟她汇合。
唱歌房挺安静的，就是一人一个小隔间，门窗都是透明的，但隔音效果极好，关上门想怎么唱怎么唱，还有一应瓜果饮品供应。
罂瑟没心情唱歌，拿起Ipad点了一大堆饮品，然后一杯接一杯往喉咙里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胸腔里那颗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抽着疼，疼个不停的心脏。
“不能这么喝，你是想喝死吗？这些东西看着是饮料，其实里面都有酒精的成分，你少喝点儿吧。”向凝放下麦克风走过来，一把夺下罂瑟手中的酒杯，制止她狂饮的行为。
“唔，好向凝，你别管我了，你去唱歌，我口渴，就想喝点东西，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罂瑟嘟囔着，眉头紧皱，抓起桌上的被子又往嘴里送。
“唉。”向凝摇了摇头，索性不管了，坐在一旁看着她喝，时不时也陪着她喝两口。
两个女孩都没有注意到，另一间包厢里面有一个人的视线一直朝着他们这里。
是顾烬。
从罂瑟和向凝进来的那刻起，他就看到她们了，今天，他们高中部的交换生在这里举行离别宴，下周他们就要一起去国外了，整个学习周期历时两年。
罂瑟一杯接着一杯毫无节制，顾烬皱着眉头，眸色愈发暗沉，这丫头是怎么了？一反常态。
平常让赵澜庭管教的老老实实的，上学放学，两点一线，今天怎么来这里，还这么放纵。
顾烬无心聚餐了，他的注意力都放到罂瑟身上了，没一会就见她趴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向凝推了推她，她还是没动静。
顾烬坐不住了，他起身推开隔间的玻璃门，朝着她们那里走了过去。
“怎么了？”推开门，他有些担心地问。
向凝看着他有些意外，“学长在这里聚餐吗？”
“嗯，年级组长组织的，过几天就要去国外了。”顾烬应着，视线却锁定在罂瑟身上。
走过去轻拍了拍，见她没反应，又抬头看着向凝，“她怎么了？”
“喝多了吧，这些都是饮料，其实没什么度数的，只是罂瑟你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没碰过这些，喝迷糊了吧。”向凝耸耸肩。
“你送她回家？”顾烬问。
“我正愁着呢，想着是一会儿给她们家司机打电话让来这接她，还是直接把她送回去，她这幅样子我总得跟她奶奶解释下不是。”向凝心里盘算好了办法。
“送她回去吧，我和你一起。”顾烬扶起罂瑟。
“也行。”向凝过来搀着她另一侧身体，朝包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