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多年不见
小清酒2022-04-20 09:294,006

  管家大叔看见她窝在沙发里裹着毛毯把自己缩成了毛毛虫盘踞在沙发的角落微微打着颤,眼睛困得一点一点,拿了床厚被子过去看她:“大少奶奶,天气降温了,这么薄的毯子小心着凉了。”

  “唔,谢谢……”苏亦晓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试图胳膊抬起无力地去够两下厚重的大被又冷得把手缩回了毛毯。

  管家无奈把被子展开盖在她身上,又重又凉激得她一哆嗦:“大少奶奶,您是在等二少爷回来吗?”

  苏亦晓眨眨眼,清醒过来了。

  对她的称呼是大少奶奶,对他的称呼是二少爷。他们本来就不是应该摆在一起称呼的人。

  她手肘撑着沙发垫稍微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管家探究意味的神情,知道一昧掩盖反而不好,就轻声道:“他丢三落四总把重要合同落下,不堵在这儿截住他我怕他又给忘了……”

  管家看着桌子上的确摆着两份厚厚的文件有点同情地点点头。毕竟大少奶奶自从工作以来的努力和被二少爷的欺负这还是有目共睹的:“下班了还对工作这么尽职尽责,大少奶奶工作辛苦了。”

  苏亦晓道:“没事的。”她看看时间,“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不等他了,叫他明天开会自己挨骂吧。”

  她抱着厚重柔软的大被子溜达上了楼,又冷又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关于开会和合同的事情倒是没说谎,第二天的确是有个公司内部比较大型的会议。苏亦晓次日去准备会议室准备材料时候正看见林泽是最早过来的,两人见面不由自主都轻轻笑了起来。

  苏亦晓笑道:“林总好早啊。”

  林泽则笑道:“昨天回公司后我就找是哪个部门的文秘这么可怜,原来你是言总的秘书啊。我是有点知道他的脾气的,发起脾气来的确很难对付。”

  苏亦晓闻言不由有点尴尬,但还是附和着说:“是啊。”

  她自从空降到言恒铄身边之后流言蜚语和八卦谣言就没断过,现在可能也会被当作是言恒铄的情妇之一了吧?

  林泽却道:“不必这么沮丧,我也是中层时在他手下做事上来的,这只老虎的毛也没那么难顺。不过马上就要开会了,不如交换个联系方式,下次有空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对付他的心得?”

  苏亦晓弯眸笑了,感觉顿时两人的关系拉近到了同一阵营:“嗯,好啊。大家都传林总把集团拉扯这么大不容易,不如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林泽也听惯了这个说法,有点无奈笑开:“是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恒铄卡在会议前五分钟赶来正好堪堪没有迟到,衣衫倒整洁但头发还带着几分睡得蓬松的杂乱,苏亦晓为了他在公司内部的形象也勉强可以维持轻咳两声把他拖到卫生间从包里拿出梳子放了点热水紧急补救:“你私下生活再……愉快,也别忘了工作为重,你没签的那份合作合同我帮你看了看,内容比较合常规,诉求也比较合理,至少目前没什么我能看出来的陷阱。搁在会议室你的那边位置了,赶紧签,乙方那边公司的经理现在被我稳在招待室里吃零食,太能吃了,现在,go go go!”

  言恒铄看了她一眼:“……你不想问我昨天去了哪儿吗。”

  苏亦晓看着手表:“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最后两分钟,请不要总是麻烦其他高层帮你主持开场。你还记得这场会议的主题和主要内容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不用了。”言恒铄看着她的表情,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开始在工作作风上已经被渐渐开始被苏亦晓鄙视起来了,整理了一下仪容夹起公文包进了会议室。

  苏亦晓看了会儿会议室内没什么明显的纰漏,言恒铄清清嗓子坐直身板依然是那个工作能力在线巧舌如簧的言总。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坐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楼层去看董安瑜。

  她当然好奇他昨晚跟董安瑜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不好奇。

  而董安瑜正被办公室内一群八卦宝宝围在中央,也是明显地有些没来得及整理好仪容,边紧急补妆边笑着陪他们打趣。管着他们八卦的也就是言总和苏秘书,此时没了管制他们都嬉闹玩笑都很愉快。

  董安瑜看到了苏亦晓来,笑着主动解释:“不好意思啊苏秘书,早上路上有点堵车……”

  苏亦晓笑着回应:“是吗,不过你不必跟我打报告的,我不负责扣你工资。”

  同样的,她没必要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么了解,因为吃了嫉妒吃醋不会有别的结果。

  董安瑜也不坚持,看了她一眼仍是笑着同事说笑,这种被关注的感觉使得她的笑意都比平日明媚许多。

  她去言恒铄办公室里假意拿取几张纸当做上面会议所需的材料,在办公室里压抑了些许的窃窃查查中平静地走了出去。

  电梯门合拢,分离出了一热闹一寡淡两个世界。苏亦晓面无表情地把几张纸撕碎揉团攥在手里,途中有上下电梯的顺便就轻轻丢进了电梯口垃圾桶里。

  言恒铄虽然会变得紧张起她的安危,但显然并不会以把她摆在明面上暧昧不清为前提的沾花惹草作为使她受伤的重要原因。

  她完全没感受到言恒铄的收敛,甚而可以说是更放肆了。对她的关心和欺侮都要摆在明面上,叫所有人都看到她的难堪。

  他还是在报复她,连同关心和保护都是报复的手段。

  苏亦晓长长舒了口气,半阖着眼整理心情,以便再见到人时,依然能保持得体的笑容。

  而作这种准备显然是不会错的,因为和她在楼顶碰面的,是出差两月有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言家劲。

  一段时日没相见,较高强度的工作还是压得他身形更苍老了些,眼神却更多了些凌厉的清明,扫到她身上微微生寒。

  她咬住舌尖堪堪卡住喊爸的读音,灿然笑着迎接:“言董,您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这都来不及招待您了。”

  言家劲轻哼一声:“我回自己打下的江山要打什么招呼,要的就是打得你们这群小鬼头措手不及!”

  但他对待苏亦晓仍还算和蔼的:“亦晓最近工作怎么样,言恒铄那臭小子还是总在难为你吗?”

  苏亦晓低声回应:“我一切都好啊,言恒铄最近除了昨晚和新助理约会以外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就像每晚跟您发的信息一样。”

  言家劲道:“唉,这小子总是不务正业,我这把老骨头还要撑多久才能把言家交给他哟。”

  苏亦晓陪着他表演,直到言家劲推开会议室蓦得大门制造临时突击的效果才默默退到一边祝开会的高层们好运。

  她想想言家劲可能会在监控上查到什么。她有些被同事孤立,被言恒铄变本加厉地使唤。不过这部分都不要紧,因为她如何言家劲并不会真正关心。

  而言恒铄在哪里跟董安瑜有什么会被抓拍的故事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到了下班时间果然就得了消息说言恒铄要在言家劲办公室多待上一段时间,苏亦晓不打算多管,只吩咐家里说晚饭晚点准备,整理好自己的工作之后就准备下班了。

  言家劲回来了,每日三餐的气氛又要古怪起来了。想想都觉得头疼,不知道这个貌合神离的家庭还能维持多久。

  说起来她之后也有请人详细调查一下张艳的实际情况,得到的信息是张艳的丈夫的确是欠了一屁股债又喝酒打老婆,而张艳目前是在一家没有资质的小作坊里做杂工,以比较微弱的薪资维持家庭以及竭力偿还债务。

  还过得去,还不用求人,生活重担压到一条线上,勒得她喘不动气,但摇摇晃晃勉强着还可以向前走,这样的水准。

  苏亦晓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其实自己的父亲也是张艳丈夫这样的性格,性格透烂到把自己女儿当做礼物送出去。

  苏亦晓觉得自己可能依稀也继承了这样的特质,因为她循着父亲的作为的灵感,很轻易想到了往张艳这匹骆驼上,加一根稻草的方法。

  但在此之前,她想去看看多年不见的父亲。

  苏瀚城,年五十有二。在苏亦晓印象里十余年也没做过几天正经工作,打赌喝酒最常吹嘘的谈资,也就只有个漂亮聪慧的女儿。

  小时候苏亦晓也是明媚张扬过的,她那时候喜欢粉色的裙子,七彩的棒棒糖,梳着顺直的公主头,喜欢骑在爸爸的肩膀上举着小兔形状的气球咿咿呀呀唱着来源不明的歌谣,开心了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生气了就撅着嘴眼泪汪汪地找爸爸。

  但她一天没吃上饭,睡眼惺忪地找爸爸要吃的的时候,打牌正到兴头的苏瀚城会把她推倒在地,然后到半夜饭局结束后再牵起她脏兮兮的小手说对不起。

  苏瀚城饭桌上跟酒友胡说八道,一时兴起往她嘴里灌一小杯白酒说是逗小孩玩,她酒精过敏发作住了一个周的医院,第一次被叫赔钱货。

  她没敢问过妈妈是谁,妈妈在哪儿,只有一本旧的相册零星有那么几张合影。她问爸爸照片中那个抱着她微笑的那个温婉女性是谁,得到的回答是一记热辣辣的耳光。

  苏亦晓渐渐就不那么爱笑爱叫了,默默地考取奖学金,默默地领低保,默默承受同学异样的目光。把钱交给爸爸,看他露出难得的笑意然后揣着前上了赌桌把钱甩得哗啦响。

  然后他输得一塌糊涂,原本小破的房子车子都没了。她听他喃喃地说女孩子这辈子最好的出路也就是榜上大款了,女儿啊,爸把你送到言家,你得好好伺候人家。

  之后就再没正式碰过面了。

  父亲对她而言是比较久远的一个符号,代表着疼痛,代表着难堪,代表着绝情,但是在更久远的,掺杂着一丝丝甜意的苦闷的过往,就逼得她不得不咬紧牙承受现在所要承受的一切。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爸爸,她可以记恨他一辈子,却不能不对他施以援手。

  她翻出备忘录里最久远的那一项,里面记载的地址和电话是这些年一直烂熟于心,却的确陌生的地方。那是言家帮他还债之后添给他的一点缠头,当做卖女儿的一点彩礼。

  她驾着车,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什么心情。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应该去买点礼物,拎了些好酒好烟出来又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

  那怎么办呢,言家的人又不抽烟。就当是把买的这些烟找到个去处……?她犹疑着,还是开启导航把背熟的地址输了进去。

  这是一片年代比较久远的小区,环境设施虽然不算多齐全但也算出行方便。她停好车拎着礼品,看见小广场里有几个大爷围坐在一起下象棋。她扫视一眼,都是一群白发老人,应该是没有认识的人的。

  她到了地址的单元楼摁了门铃却久久不听回应。这时候下棋老人有看到她的了,大声问:“闺女,你是新搬过来的?还是这人,这小区所以住户我都知道。”

  苏亦晓点头微笑致意:“是的,我找苏瀚城,我是他的女儿。”说着她面颊有点发烫起来,时隔多年过去,这么介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些许难堪。

  其中有个老人探出头来:“女儿?你是……亦晓?”

  苏亦晓看着这个白发苍苍,脸上长满老年斑的老头,和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的高大男人的形象几乎扯不上什么关联,只能懵懵懂懂地点头:“是,我是苏亦晓。”

  “真的是我的宝贝女儿来看我来了!”那老头很爽朗地大笑起来,倒没有半分羞怯的滋味,“我看还有谁敢说我吹牛!我女儿是不是长得顶顶好看?”

  ……这熟悉的以她作唯一谈资的吹牛手法,是她多年不见的亲爹没错了。

继续阅读:063 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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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弃妇:总裁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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