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训练中心 –二号球台 日 内
A
于克南在场边一边热身,一边跟滕彪抱怨。
于克南:你跟老莫合伙整我?
滕彪:话不能这么说,跟你制定任务“一场都不能输”,还有让你当寝室长,其实都是莫教练想要全面考察你的心态和实力。但是,整个集训下来,你还没有完全达到他的要求。
于克南:一场都不能输,我确实没输过啊!要不是郑浩非要叫停,我那场比赛肯定能赢。
滕彪:我知道你能赢,但你还没跟二队最顶尖的交过手,喏,赢了付竞春才算一场不输。
于克南:我不会输的。
B
付竞春径直走到台前,准备就绪。在裁判的催促下,于克南调整了呼吸,小跑步走上球台。这场临时“约战”引起场内所有人热切围观。
C★★★
比赛开始,付竞春率先发球,于克南跳步过去搓回,付竞春正手位攻球,于克南执着使用反手防回,付竞春加大力量,一板凌厉的斜线点打打死。付竞春高超的球技引发旁观队员惊呼,比分牌翻到了9:10,于克南立马来到失利的边缘[ 5-31-01关键球]。
D
小兰州:这场是火星撞地球啊,于冠军有难了。
徐坦专注看比赛,替于克南紧张。
徐坦:(嘀咕)于克南这样打不对,不能用反手硬接付竞春的进攻,要用正手…
E★★
于克南有些急,小跑步过去捡球的时候,他注意到徐坦跑到他能看见的地方,在对着他比划“反手变正手”的动作。
于克南烦躁,小声嘀咕。
于克南:这人干嘛呢?
于克南走回球台,看着地上的球台编号“二”[ 球台边缘,或者地胶上,印有球台编号。],很多年前似乎有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他的思绪被拉到很多年前的八杯赛……
6-2.【闪回 1999年】八杯赛 –二号球台 日 内★★★
1999年,八杯赛,地上的球台编号也是“二”。少年于克南一个反手回球,球下网,于克南擦了擦自己的球拍,有点懊恼。
下一回合,于克南准备发球,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徐坦:于克南,于克南看这里!
于克南望过去,台上一个男孩在挥舞着“反手变正手”的挥拍动作。
徐坦:不能用反手,反手接不起来,要用正手!
于克南一愣,琢磨着。
激动的徐坦引起了现场保安的注意,围了过来,把徐坦拖走。
徐坦:用正手!于克南…
6-3.训练中心–二号球台 日 内
A
裁判:于克南,准备接发。
裁判的提醒让于克南从回忆里醒过来,看向台下的徐坦,原来他就是小时候那个场边提醒过自己的人!
于克南:(V。O.)原来是他!
于克南对徐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B★★★★
于克南深呼一口气,抖了抖右手,让自己放松下来。
双方回到比赛中,付竞春发球,于克南摆短,付竞春搓回,于克南用正手拉回,反而逼迫付竞春只能反手回球,一个回合的对拉以后,于克南逮住机会,正手暴冲成功扳回一分。[ 关键球5-33-01(需要加付竞春发球和于克南摆短)]
小新疆:漂亮!
于克南精彩的表现引起在场的观众满堂喝彩。
于克南握拳庆祝。
徐坦见于克南调整过来,很开心地回到了原位置。
C场边
除了于克南,莫教练和滕彪也注意到远处徐坦的一连串动作。
滕彪:徐坦虽然技术上不如于克南,但是却能一眼看穿于克南的问题。
莫教练看着徐坦和于克南,神情有些玩味。
莫教练:一个球员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下一回合就调整过来,也挺难得的。
滕彪:要是于克南输了,你真的会淘汰他吗?
莫教练:你说呢?
滕彪正要回答,观众里有人喊了一声“好球!”,把滕彪和莫教练的注意力吸引回场内比赛。于克南又丢了一分,付竞春再次以11:10领先。(不正面表现这一分)
D★★★★
最后一分,付竞春淡定,于克南则呼吸有些急促。
于克南发球,付竞春劈长。于克南反手拉下旋,付竞春正手防回;于克南反手撕直线,付竞春陷入被动,挤回来,于克南交叉步扑过去,打出一个漂亮的正手进攻,没想到却被付竞春拉了回来,于克南来不及复位,打到了板边,出界。(打到板边的瞬间于克南懊恼地吼了一声)
徐坦扼腕叹息,一旁围观的队员们也纷纷发出了惋惜声,滕彪可惜地直拍大腿。
于克南与付竞春草草握手,走出场边的时候推开了挡板,发出响声,众人侧目。
6-4.训练中心–中央 日 内
交流赛对阵表与成绩(最终)
1轮 此轮后积分排名(局分)
1。于 1分(3:0)
2。徐 1分(3:1)
3。苏 1分(3:2)
4。甲 0分(2:3)
5。关 0分(1:3)
6。韩 0分(0:3) 3轮 此轮后积分排名(局分)
1。于 3分(9:2)
2。苏 2分(7:5)
3。徐 2分(7:6)
4。甲 1分(7:8)
5。关 1分(5:7)
6。韩 0分(2:9)
徐3:1关 徐3:2甲
于3:0韩 于3:1关
甲2:3苏 苏3:0韩
2轮 此轮后积分排名(局分)
1。于 2分(6:1)
2。甲 1分(5:5)
3。徐 1分(4:4)
4。关 1分(4:4)
5。苏 1分(4:5)
6。韩 0分(2:6) 4轮 此轮后积分排名(局分)
1。于 4分(12:3)
2。甲 2分(10:10)
3。徐 2分(9:9)
4。苏 2分(8:8)
5。关 1分(7:10)
6。韩 1分(5:11)
徐1:3于 徐2:3韩
韩2:3甲 于3:1苏
苏1:3关 甲3:2关
5轮 最终积分排名
1。于 5分(15:3)
2。徐 3分(12:11)
3。关 2分(10:10)
4。苏 2分(10:11)
5。甲 2分(10:13)
6。韩 1分(5:14)
徐3:2苏
于3:0甲
关3:0韩
A.
众人列队,等待郑浩做最后的宣布。
郑浩:经过每局小分计算,关伟最终排名第三,留在国家二队。
关伟看向了甲鱼,甲鱼面无表情,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郑浩:徐坦,交流赛积3分排名第二,升入国家队。
新西兰、波波郭远等人围着徐坦热烈庆祝,雷诚有些感慨,擦了擦发酸的鼻子。徐坦掩饰不住喜悦,简直以为是在梦里,徐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一旁的于克南却始终很低落,没有参与庆祝。
郑浩:交流赛第一名,集训成绩排在总榜第三,(停顿)于克南。
郑浩一说完,底下的队员开始小声议论,于克南绷紧了神经,竖起耳朵却盯着地面,不敢看郑浩。
郑浩:升入国家队。
众人纷纷鼓掌,徐坦主动上前祝贺,于克南却有点惊讶地看着滕彪和他身后的莫教练,莫教练看着于克南,颇赞许地点了点头。于克南得到认可,终于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意。
宣布完毕,一旁的滕彪招呼助理教练拿来相机。
滕彪:来大家都靠过来,我们所有人合张影留念。
所有人闹哄哄地往中间靠拢,助理教练找来了个三脚架。
B.
关伟注意到甲鱼没有上前合影,而是默默地准备离开训练中心,跟了过去。
关伟:贾昱?跟大家一起合张影吧?
甲鱼:留什么影啊?谁会记得住你我?关伟,你要还想在国家队活下去,记住一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改变,就会和我一样,从这里彻底消失。
关伟被甲鱼的话震住了。甲鱼看了一眼于克南,转身离开训练中心。
C.
助理教练:来啊,大家都往中间挤一点。
助理教练指挥众人列队,徐坦和于克南作为本次交流赛的赢家,被众人捧到中间。差不多排好了以后,滕彪也跑过来准备合影。
徐坦想把自己的手搭在于克南的肩膀上,于克南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开去,这一幕被相机记录了下来,瞬间定格。
时间:2005年,2月【春季】——地点:厦门小兔屿
6-5。 屋顶天台 昏 外(
徐坦和雷诚坐在看见海的草地上,欣赏小兔屿的夕阳。
徐坦:雷指导,最后一场球,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悬。
雷诚微笑地看着徐坦,没说话。
徐坦: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参加集训,就能打进国家队。所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运气太好了……
雷诚:(雷诚笑)哪有什么纯运气?都是常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在赛场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自信点,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你。
徐坦看着远处,琢磨雷诚的话。
雷诚拍了拍徐坦的肩膀,让他宽心。
徐坦(点头):师父,上了国家队我一定好好努力!
雷诚站起来,徐坦也跟着站起来。
雷诚:别着急,春节就在家好好陪陪你爸妈,这可是最后一个假期了。
(远景)雷诚和徐坦站立在小兔屿落日下的背影。
6-6。 宿舍 日 内
于克南收拾行囊,打开背包,整理空间,却翻出之前被于戈摔坏的球拍,他看着球拍,想起下午找莫教练谈话。
6-7。 【闪回】教练办公室 日 内
于克南站在莫教练面前。
于克南:我输给付竞春了,不是全胜。
莫教练:你输给他很正常。
于克南:那为什么我还能进国家队?
莫教练:你交流赛都赢了,附加的那场,是我给你提个醒。
于克南:提醒?
莫教练: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球拍有双面,一面有粘性,一面有弹性。你的冲劲就是你的弹性,你的韧劲就是你的黏性。控制好这把双刃剑,你才能走得更远。
于克南犹豫着点了点头。
莫教练:明白了?光明白可不够。
于克南:我会做到的,我会证明您选我进来没错。
6-8。 宿舍 日 内
于克南若有所悟,坚定地把球拍放进球拍包里。(刀入鞘)
时间:2005年,2月8日【春季】——地点:上海、辽宁沈阳
6-9.上海高架路 日 外
(空镜,小航拍)出租车行驶在上海街道上[ 这是几天后,于克南已经回到了上海老家。因为时间上来说,前一集小年夜之后开始比赛,比赛后如果马上回家,不会是大年三十,必须隔断几天。所以删去了原来门房老头处签出的戏,改为这个比较有时间隔断感的转场方式。]。
6-12。 楼道/于克南家 日 内
A。门外
于克南站在门口,略迟疑,他重新整理了衣服,故意换上冰山脸,高冷打开门。
B。客厅(有植入)
客厅空荡荡,只有厨房传出水声,于克南的目光在四处扫了一圈。
于克南关上门换鞋。
蒲容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十分惊喜。
于克南带着笑:妈。
蒲容:南南回来了。
蒲容上前,抱住了于克南。松开后,蒲容心疼地看着于克南。
蒲容:怎么瘦了这么多?
于克南(撸起袖子展示):瘦是瘦,有肌肉!
蒲容笑着摸摸于克南的头:好好歇会儿,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咖喱饭。
蒲容进了厨房,于克南四处打量,没有发现于戈,转身进了厨房。
C。厨房(有植入)
蒲容揭开锅,发现水已经烧开了,伸手关掉火,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百梦多咖喱,倒入锅内搅拌。
蒲容见于克南进来了,连忙放下手里正洗着的菜,擦干木铲。
蒲蓉:饿了吧,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咖喱竹笋牛肉)
蒲容夹起一块咖喱牛肉塞进于克南嘴里。
于克南一边嚼着一边故作不经意地开口。
于克南:妈,就你自己在家啊?
蒲容:你爸在馆里,年后有个全国少年赛,市队在他那儿训练呢。
于克南(暗戳戳嘲讽):一个小比赛还值得大年三十搞训练。
蒲容(笑):就是!(转头看于克南)要不你去训练馆看看他什么时候结束?
于克南(不情愿):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蒲容一脸无奈:早打过了,不接,你爸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忙起来什么都不顾。
于克南不情愿地:那就随便他呗。
不等于克南说完,蒲容推于克南出了厨房。
蒲容:赶紧去,回来就开饭了。
6-14。 火车 日 外
空镜,火车飞驰而过[ 找素材,或未来空镜组补拍。]。
6-15。 上海市乒乓球馆-走廊/训练场 日 内
A文戏
穿过乒乓球馆的走廊,于克南看着墙上各种小队员获奖的喜报溜达,越往前走照片的日期越久远,终于,于克南找到了自己少年时获奖的照片[ 道具提醒,扮演于克南小时候的演员需要拍这张照片。]。他有些怀念地挑眉笑了,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
球馆门口,有几个家长等待着孩子们。
家长A:快下课了吧?
家长B:嗯,挺负责的,年三十也还按时按点。
于克南走近,听到馆内传来了乒乓球的击打声和运动鞋与塑胶地的摩擦声,还有小孩子们稚嫩的叫喊声,于克南加紧了两步,向球馆内走去。
B动作戏状态戏 ★
少年队的队员们年龄不等,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十二岁。孩子们训练有序,没有人在闲聊或嬉闹。
于克南扫视球馆一圈,没有看见于戈的身影,倒是看到几个小队员两两一组正在认真地练习定点对打。
6-16。 上海市乒乓球馆门口 日 外
于戈拎着一大兜子零食,路过传达室。
看门大爷:于教练,你儿子来接你回家吃年夜饭啦。
于戈点头,走过大爷时脸上才露出笑意,步伐都变轻盈了,向球馆走去。
6-17。 上海市乒乓球馆-楼梯 日 内
于戈上楼梯时听到了球馆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于戈抬头一望,步伐变快,赶紧一路小跑。
6-18。 上海市乒乓球馆-训练场/走廊 日 内
A 文戏
于戈一路小跑到了球馆,看到A垂头丧气地在一边站着,B低头抠着自己的球拍,小胖妞抱着自己的球拍在哭,其他小孩围在旁边安慰小胖妞。
于克南背对着球门大门,拿着球拍尴尬地站在一旁。
于克南: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还不行吗?
小胖妞抬起头,一眼见到于戈正走进来,顿时下意识地起立,连忙抹掉眼泪。
小胖妞:于、于教练!
大家纷纷抬头向外看,自动站好。于克南也转身看向球馆门口,立刻对上了于戈严厉的表情。
于戈走上前来:怎么回事!让你们练的球呢?
没人敢说话。
于戈指球员A。
A:他说没人能打过他……
B:他说我们不应该在这练球,应该回家玩泥巴……
小胖妞委屈:他把我的小粘贴都打掉了!
唯有冷峻少年背着手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于克南瞪一眼小队员们。
于克南:你们别太过分啊。
于克南略有尴尬,但还是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将球拍放在球台上。
于克南:我跟他们闹着玩儿呢。(向于戈)我妈叫你回家吃饭。
说完,于克南向球馆门口走去。
于克南身后传来于戈的声音。
于戈:手伸出来!
于克南站定了回头,只见小孩儿们纷纷畏缩地把手紧紧背到身后,唯有冷峻少年伸出了手掌。
于戈从旁边拿出一根细细的小棍儿,没打先问。
于戈:为什么罚你们?
冷峻少年:不好好练球。
于戈犹豫了一下,冷峻少年皱眉迎接惩罚,这时,于戈手里的小棍儿被一只手拦住了,抢过。
于戈扭头一看,是于克南。
于克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对付我那套对付小孩儿?
于戈:不疼不长记性,怎么,轮到你告诉我怎么教徒弟了吗?我还没说你呢,欺负比你小好几岁的球员算什么?在他们面前抖威风……
于克南:(不耐烦地打断)你教的那套本来就有问题。
于戈没回话,盯着于克南半晌。
于克南:过时了。
于戈:(突然转身面对冷峻少年)张超杰,你来!
于克南看向应声站出来的冷峻少年。
于戈:跟他打打试试,就打一个球,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于克南看一眼对手,不屑应战。
于戈把手中的零食袋子放下,看了一圈眼前满脸写着认错的小孩子们。
于戈:行了都过来吧。
孩子们瑟缩地看了一眼于戈,见他没有真正的责备之意,这才开心地向零食奔去。
于戈则带着小少年走到一边说起了战术。
于克南看了看大家抢零食的样子,又看了看远处的于戈和小少年,咬咬牙面无表情,一把拿过面前的拍子,转了两下。
于克南:无聊。
B动作戏 ★★
小队员们手里抱着零食围坐在球台旁边等待比赛开始,小胖妞吃地很认真。冷峻少年和于克南从两侧走向球台。
冷峻少年很认真地拿着球拍,做了两下手臂的拉伸动作。
于克南随手颠着手中的球。
于克南:(有些无奈)准备好了?
小少年点点头。
于克南把手中的球随手打过去:你发。
小少年搓了搓手中的球,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
于克南瞥了于戈一眼,于戈关注着小少年,于克南牙缝里轻轻“切”了一声,转头看着对手。
小少年高高抛起球,将球打向于克南,于克南回球轻松。
台下的队员们神情紧张,都忘记了手中的零食,有的举在半空中,小胖妞手里的薯条差点塞进了鼻孔里,所有的小队员都紧紧地盯着球飞向哪里。
于戈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看向于克南的每一个动作。可只要于克南看向于戈,于戈的目光总是转向小少年。于克南有些不忿,故意在于戈面前表现出对小少年的不屑。
小少年跑台救球,打了一记直线,于克南的注意力还在于戈身上,没有反应过来,赶忙过去救球,男生抓住时机抢攻,于克南将球打飞。
一秒钟寂静后,台下一阵欢呼。
于克南转头寻找于戈想要辩解,可就在于克南转头看于戈的一瞬间,于戈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故意鼓掌转头看向小少年。
于克南狠狠盯着于戈,看着他面带笑容走向一群小队员之中。
于戈:打得好!继续努力!大家拿好礼物,可以回家过年了!
小队员们乌央乌央地跑向门口,路过于克南时小胖妞还做了个鬼脸。
冷峻少年走向于克南:我赢了。
于克南不屑地撇了撇嘴,向于戈:我回家了。
于戈:站住。
于克南站住。
于戈:怎么?不像刚才夸下口海大放厥词了?别不在意这一个球,等赛场上真到了10:9、10:10的时候,就这一个球最关键!我看你才进了国家队,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告诉你……
于克南:饿死了。
于克南转身走了几步,看见于戈拉着小少年耐心地讲解刚才的比赛。于克南不快,故意用力踢开脚边散落的的乒乓球,于戈听到乒乓球敲击在墙壁上的声音,故意没有理睬。
6-20。小轿车内 昏 外
徐展坤开着车,徐坦坐在副驾驶。
徐展坤自制的“迎接国手徐坦回家过年”的红旗就插在车头。
徐坦看着红旗和车,感到非常新鲜。
徐坦:(诧异地前后打量)咱家的?
徐展坤:可不,你妈这两年做生意没白折腾。
徐坦笑着坐踏实了。
徐展坤:(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这不你昨天才来的信儿,我刚准备跟你妈开口,谁成想就那么不巧,你妈给你办的学校面试通知也下来了……
徐坦:(意外,着急了)学校面试?
徐展坤:她这不是怕你选不上,两头没落停嘛。所以告诉你妈这事儿,我们得从长计议,铺垫铺垫。
徐坦:爸,你别担心,一会儿我自己告诉她!知道我进国家队我妈肯定会高兴的!
徐展坤:不,不行,之前火车那事儿我劝了十来天才劝好,今天又是大年三十儿,绝对不能捡今天给你妈扔个晴天霹雳。
徐坦扭过头,神情忧虑。
6-22。于克南家-餐厅 夜 内
于戈、于克南、蒲容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一桌琳琅满目的丰富菜色。(南方菜系)
于戈和于克南相对而坐,蒲容坐在中间。于戈和于克南都不说话,蒲容看着
气氛,觉得不对劲儿。
蒲容把一个酒杯放在于克南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给于戈倒酒。
蒲容:南南,来,你给你爸倒杯酒。
于克南僵坐不动,于戈看了一眼于克南,也依旧不说话。
蒲容拿起酒杯,倒了半杯酒,放到于戈面前。
蒲容:(冲于克南抬首)吃饭吧。(碰了碰于戈胳膊)老于,吃饭。
于克南没好气地刚拿起筷子夹了口饭。
于戈:没规矩。
于克南看了于戈一眼,忍了忍,放下筷子,等于戈动筷了,才又拿起自己的筷子。
没吃几口,于克南又听见于戈敲碗。于克南再忍,伸出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两只手端碗。
于克南刚伸手夹鱼,于戈又敲碗,蒲容想阻止于戈,于克南憋不住了。
于克南:够了啊你?
蒲容:南南!
于克南:怎么不照你说的做就一定是错的吗?
于戈将筷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反了你了!
蒲容:(打圆场)南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争气打回了国家队,这都是好事嘛。
于戈:进个国家队尾巴就翘上天了?!
于克南翻了个白眼,不响。
于戈一拍桌子:(向蒲容)你看看他的样子,下午在我馆里更嚣张,到了北京没人管没人问,还不知道自大到什么程度!就这浮躁轻敌的毛病,过两个月可别再让人家给我打电话退货,我丢不起这人!
于克南本来不搭理于戈,听到“退货”两个字,被戳中了。
于克南:你厉害,怎么一个世界冠军都没得过,到现在也只能在少年宫里教小孩儿?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扇到了于克南脸上[ 注意审查分寸]。
于克南抬头怒视于戈,于戈一愣,嘴上却不松口。
于戈:老子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上课!
蒲容焦急地上前。
蒲容:大过年的你打孩子干嘛呀!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蒲容用力拉于戈坐下,于戈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于克南又生气又委屈,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
蒲容:南南,坐下。
于克南(冷笑):这么多年不光球技没进步,打人也还是老三套,要不要现在也把裤子脱下来给你打?
于克南说完就直接进房间,重重关上门。
6-23。于克南家-于克南卧室 夜 内
于克南将房门反锁,转过身来,搓了搓被打的脸,陷入回忆。
6-24。【闪回 1998年11月】于戈球馆/于克南家
A。于戈球馆 日 内 ★
小于克南穿着短袖短裤在球台前不断的接球(正手),于戈穿着棉袄手里拿着小木棍站在旁边。
于戈严厉地训斥声:速度!质量!没吃饭吗!
小于克南在接一个靠近中线底线的球的时候,正手接球手一不小心磕在了球台上,于戈冲过来拿小木棍打了于克南两下。
于戈:再丢一个球加练一小时!
小于克南捂着手,一声不吭,拿起球拍又开始接球。
B。于克南家客厅 夜 内
电视机画面:一个靠近中线底线的球,瓦尔德内尔用反手漂亮的回球过去。
小于克南:爸!你看,这种球可以用反手接!
于戈:你先扎扎实实练好正手接球。
小于克南站起来拿起球拍演示。
小于克南:明明用反手更舒服!
于戈:我让你怎么练就怎么练!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给我改回来!
小于克南:明明就是你反手打得不好,所以不教我。
于戈生气地扬手要打于克南[ 注意审查分寸。]。
于戈:混账!
小于克南紧紧闭上眼睛,黑场。
6-25。于克南家-于克南卧室 夜 内
(接上场,黑场转亮)
于克南开灯,(通过他的视角我们看到)房间中心放着一张小规格的球台[ 根据场景空间格局,如果太拥挤,也可以尝试半张球台靠墙放置。],拍子和乒乓球在上面,拍子上有于克南自己独特的标记。
床在角落里,被子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床头整齐码着周杰伦的专辑磁带(或者贴着他的海报)[ 因为周杰伦歌曲的版权无法使用,于克南喜欢周杰伦这个线索可能无法实现。于克南陈设中,有关他的偶像可以另外找一个,有时代记忆且符合人物的其他偶像。]。
乒乓球桌子上放着乒乓球书籍、杂志、录像带、某个比赛的小奖杯,体育杂志摊在桌面上,还停留在打球那页。
球桌一角放着于克南和于戈的一张合影,合影中于克南手捧奖杯满脸不乐意,于戈高兴地站在旁边拘着于克南。
合影旁边是于戈最老式的打手小棍,看起来很有年头。于克南看到此物,终于忍不住,把桌子上的乒乓球书籍全部推到地上,父子合影的相框随之跌落,碎了发出清脆的响声。木棍落在照片上[ 注意情绪分寸,此分寸作为保留方案。另一方案,只到看照片即结束本场。]。
6-26。徐坦家-客厅 夜 内
电视声音在,春晚直播。
徐坦、徐展坤、林涤一家三口在桌前吃饭。(东北菜系)
林涤给徐坦夹菜。
林涤:多吃。
徐坦心里揣着事,吃不太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吃。
林涤:坦坦,过年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然后就开始准备文化课考试。
徐坦:什么?
林涤:(高兴地)我把你材料递到实验中学通过了,3月份能以体育特长生身份参加考试,考完就能分班入学了。
徐坦求助地看向徐展坤,徐展坤偷偷做出为难脸,给林涤夹菜。
徐坦:(下定决心)妈,其实我进……
徐展坤急速干咳,林涤诧异。
林涤:呛着了?
徐坦闷不作声,接着吃饭。
林涤:复习资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补习老师也联系好了。咱们歇一个礼拜……
徐坦放下了筷子。
徐坦:妈……我进国家队了。
沉默,徐坦看着妈妈,一心以为她也会高兴。
徐展坤更剧烈地干咳,捶胸顿足试图掩盖过去,林涤没说话,没反应,静静注视着徐坦。徐展坤见状不再演戏,他埋怨地看了一眼徐坦,试图接过话题。
徐展坤:那个,我昨天想告诉你来着。
林涤:(出人意料地平静)你昨天就知道了?
徐展坤默默放下筷子。
林涤:(克制地深呼吸)行,你以后爱干嘛干嘛,爱去哪去哪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林涤说完放下碗,转身离桌。
徐坦:妈对不起……
林涤:你进国家队是好事儿,犯不着跟我道歉。
徐展坤:那个,对不起老婆……
林涤:别。弄得好像我是这个家里的坏人似的,什么事儿啊,还得你们联起手把我蒙在鼓里?跟我作对?
林涤拿过一旁茶几上的面试通知材料,扔在徐坦面前,难过而愤怒。
林涤: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我还做错了?
徐坦:妈,你要真是为了我,能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林涤不愿意听,摆摆手进屋,关上了门。
徐坦和徐展坤对视,不是滋味地低下头。
6-29。徐坦家-爷爷房间 夜 内
房间灯亮了,徐坦看了看,爷爷屋子已经成了家里的库房,书柜还留着,但四处堆着杂物。
徐坦跨过纸箱,打开爷爷的书柜。
徐坦爸:(拧开门)还不睡?(看徐坦打开了书柜,解释道)……你爷走了以后,家里东西堆不下,这屋就成家里库房了。
徐坦有些失落,点点头。
徐坦爸见徐坦情绪不好,也没多说,叮嘱他早点睡就掩上门出去了。
徐坦拉开书柜抽屉,灰呛了他一下,只见里面全都是爷爷的遗物:各式各样的笔记本,有买来的,还有拿草稿纸缝起来的(如同线装书的缝制方法);打坏的球拍,一个旧得泛白的小钱包、写了徐坦名字的乒乓球(橙色球)……
徐坦有些怀恋地看着这些旧物,他从缝隙里夹出一个很破旧的装订起来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一张照片(爷爷和容国团的“合影”,不正面展现,到飞机上那场再第一次正面展现),被撕坏了。
徐坦在抽屉里四处翻找,想把撕开的碎片找到,很着急。
6-30.徐坦家-徐坦爸妈卧室 夜 内
林涤:还不是老爷子把他惯的?自己喜欢乒乓球,非得让坦坦也跟着打。
徐展坤:打球至少让坦坦的哮喘好了吧?你啊也听听孩子的意见,过完年他都十七了,你还拿他当小孩儿啊?
林涤:他要是能替自己做主选对路,我还操什么心!
徐坦突然打开门。
徐坦:(拿着撕坏的照片)这是怎么弄的?我不是放相框里的吗?
徐展坤拿过照片仔细一瞧,刚想解释被林涤抢过话头。
徐展坤:这是那天……
林涤:(没好气)你几年回次家?就为了这么张破照片,非得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徐坦:(听到破照片,有些怒了)妈!从小到大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觉得对的就得做,你觉得不对的连提都不能提!以前爷爷在,现在爷爷走了,你就恨不得把所有跟乒乓球有关的东西全从这个家扔出去!你能别这么自私吗?!
林涤呆住了。
徐展坤:坦坦,你误会你妈妈了。
徐坦赌气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
徐展坤面色突然严肃:徐坦。
林涤一言不发,徐展坤不知如何是好。
6-34。于克南家 日 内/外
(大年初一,早晨)
A。客厅
于戈从房门走出来,只看到蒲蓉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于戈走过去,只见纸条上面是于克南只留下几个简单的字:
【妈,我先回队里了。你保重。克南。】
蒲蓉看着纸条,悄悄地抹着眼泪。
于戈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手中的烟盒掏出了烟,又放回去。
于戈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于戈(转换笑脸):老滕,过年好啊!
6-41。徐坦家-爷爷房间 晨 内
徐坦翻开手边的笔记本,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剪报,包括中国乒乓的实时新闻、徐坦自学球以来的难忘瞬间、徐坦小时候拿奖的照片等等,他一页页翻过,最终停在一页,上面的字遒劲有力:坦坦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再往后,全成了空白。
看着看着,徐坦难受极了,拿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眼睛里的眼泪却不停地往外涌,他压低了声音呜呜哭了。
林涤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而入。
徐坦立刻抹掉眼泪,胡乱收拾起本子和钱包。片刻,林涤上前坐在徐坦旁边。
徐坦:妈……
林涤轻轻叹气,把徐坦的手摊开,放在自己掌心看,徐坦的手有乒乓运动员特有的茧,手掌也已经长得比林涤的手大多了。
徐坦:(愧疚)妈……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但那张照片是爷爷最重视的东西,弄坏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林涤:(看着徐坦,郑重地问他)打乒乓球这条路,你觉得你能走到底么?
徐坦:(点头)我可以。
林涤:你知道你随时都可能被淘汰出国家队吧?
徐坦犹豫了一下,点头。
林涤:如果被淘汰了,然后呢?
徐坦:回北京队,接着打。我这次去大区集训,就遇上了第二次打回国家队的。
林涤:你这孩子,平时什么都好,为什么就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拗呢?
徐坦:妈,我知道如果我足够有天赋,打得足够好,你就不会拦着我,我知道你的担心。可能……乒乓是没选择我,但是我选择了它。所以我一定会走到底,我要看看我能走到哪里,妈,你相信我吗?
林涤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徐坦的剖白,拍了拍手心里他的手,起身离开了。徐坦看着林涤离开的背影,眼神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6-43。小汽车后备箱 日 外
父子二人从车子后备箱里蹲在角落里往外拿行李,徐坦翻行李发现多不少东西,他把饼干盒、零食袋、小棉毯这些大面积占地方的东西给徐展坤。
徐坦: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徐展坤无辜:你妈给你收拾的。
徐坦又拿起一件衣服,发现衣服下面带出来一个倒扣着的相框,是那张被撕坏的爷爷的照片。相框是新的,撕坏的地方被胶水粘好,有一点点痕迹。
徐坦怔在原地,看着相片。
徐展坤(停顿,解释):照片是家里装修的时候,工人搬东西不小心给撕坏了,你妈还跟他们吵了一架呢。
徐坦有些懊恼地点了点头。
徐坦爱惜地摸了摸相框,把它放进随身的书包里。
徐坦拿出手机,给林涤发了一条短信:妈,我走啦。
6-45。飞机候机大厅 日 内
徐坦拿着相框看,容国团站在正中央,背后有模糊的人影。
候机大厅邻座的老奶奶看到照片。
老奶奶:哟,这不容国团吗?这可是我们那会儿的大明星!
徐坦骄傲地:嗯,这是我爷爷和容国团的合影。
老奶奶疑惑地:你爷爷?在哪儿呢?
徐坦:这儿!
老太太凑上去看,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容国团的身后,显然是凑巧入镜,面目因为像素和聚焦的问题看不清楚[ 这里是第一次正面展现照片内容,揭示照片的意义所在。],老太太一脸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