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怎么会这么自私,难道黎嵘要被她束缚一辈子?
这么想着,心里又多了几分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一滴一滴,泉水似的往下掉。
黎嵘一愣,抹掉她脸上的眼泪。
“怎么我不在身边,变成爱哭鬼了?”
黎苏一下子没忍住,抽泣起来,“不是……明明是因为你在这……我才……我才哭的,你别管我,让我缓一会……就好……”
八成是觉得没面子,她背过身跑进黎嵘给她准备的房间,关上门,没了声。
程舟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节奏分明的嘟嘟声,挂掉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黎嵘打电话给她是干什么,不过看样子他还挺宠那小姑娘的。
有人疼真好命。
程舟见头发擦的差不多,懒得再管,一下子栽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不像她,成天被黎嵘这变态折腾来折腾去,一刻都不得安宁。
似乎遇上他之后,她还更倒霉了,又是绑架,又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有今天直接遇上了恐怖袭击。
她真该去算一命才是,黎嵘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克星。
这么想着,却睡不着。
程舟一下子坐了起来,找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纷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程舟调了一个适宜的高度,将遥控器丢到一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听说你把小祖宗接家里去了?那位怎么办?”江澈八卦之心骤起,贱嗖嗖的凑了过来,倚到黎嵘身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离我这么近,不怕布朗一会过来?”
“怕什么,我们家我做主,他布朗敢吭一声我就……”
“就怎么?”
江澈还没说完,布朗就走了进来,接下了他的话。
江澈傻在原地,回头看布朗,“你怎么走路又没声?”
“有声还怎么听见你的心声?”
黎嵘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两个人。
黎嵘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两个人拌嘴,拆了袋速溶咖啡泡。
“找我来什么事。”黎嵘打断了吵的风生水起的两人,对布朗说。
开水把部分咖啡泡散,剩下的黎嵘用咖啡棍搅开。
布朗暼了眼江澈,决定先跟黎嵘说正事。
“我看了看《魔塔》的拍摄进度,是时候选百里了,我这挑了几个人选,你看看。”
文件夹被推到黎嵘面前,他翻来看了两眼就合上了。
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不用了。”
布朗一愣,“你选好了?”
黎嵘嗯了声,“拍到百里时他自然会来,《魔塔》由我全权负责,你不用操心。”
“你这是把我甩的干净。”布朗气都气不来,“程舟是你擅自用的,百里你也事先挑好了人不和我商量,虽然你是这部戏的导演,但我也有权利改动,你这样全权掌控,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黎嵘端起咖啡抿了口,“是。”
布朗想吐血,江澈想着赶紧去顺毛,还没实施,黎三少爷又开始他的金口玉言了。
“你的意见对我来说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黎嵘决定下来的事,管你三七二十一,天王老子来了都拖不回来,更别提布朗了。
这架势看着像要打起来,两方都是沉默,江澈头疼的看着黎嵘,又看了看布朗。
“都是朋友,说话别那么冲,要打架么。”江澈对黎嵘说,“布朗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过独权了。”
布朗家族是艾尔维亚产业的掌权人,而布朗极有可能继承艾尔维亚,得到家族的认可,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平常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黎嵘随性行事,但这次涉及到年度戏,布朗还指望《魔塔》能为他做出成绩。
可黎嵘什么事都自己做了主,丝毫没把布朗放眼里,布朗生气也是正常的。
黎嵘倒是没生气,他很平静地抿了口咖啡。
“既然当初选择把剧本给我,就该信我。”他微眯眸子,“现在又是闹什么。”
布朗没说话。
门忽然响了两声,江澈赶紧说,“进。”
程舟推开门,被屋里奇怪的气氛搞得蒙头转向。
布朗更是见不得她,转身就走,路过程舟的时候撞上她肩膀,程舟向后趔趄两布,险些摔倒。
真疼。
程舟揉着发麻的肩膀,黎嵘冷眼相看,布朗不知道发什么疯拿她撒气。
妈卖批,两只疯狗。
“抱歉,他走路没带眼睛,程小姐见谅。”
看样子布朗这次是真生气了,江澈上前代他给程舟道歉。
程舟说,“没事。”
等两人都走了,黎嵘睨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安妮让我来,说你要见我。”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安妮把她卖了,阻止这俩人打起来。
可为什么是她?
黎嵘默了两秒。
“过来。”
程舟便听话地走了过去,绕过办公桌,来到他面前。
黎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向程舟,不说话,然而意图十分明显。
“这样不好吧,黎总。”
话是这么说,程舟却还是走了过去,正犹豫着坐在哪舒服,黎嵘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左肩膀猛的一痛,程舟咬住下嘴唇,免得叫出声。
黎嵘正按着她的胳膊,看她的反应,果然是肿了。
布朗那下撞的不轻。
程舟今天穿的红色v领连衣裙,胸前沟壑十分明显,故意给人看似的。
黎嵘伸进去揉捏,她被人抓着,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那只不老实的手指还在挑逗她的顶端。
程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然而肩膀动不了,像是锈住一般。
黎嵘埋在她纤细颈间,抬眼,见她实在是疼,还咬着自己的嘴唇。
他把她肩膀处的衣服轻轻扒了下来。
程舟肩膀一凉,扭头看去,大片洁白的肌肤,肩膀处一条黑色的吊带异常突兀。
肩膀骨节处明显红肿了一大圈。
黎嵘这时从后环在她的腋下,站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纳入怀里。
他转过身,把她放在了棉软的椅子上。
“肿了。”他蹲下身,戳了戳她的圆圆肩膀,“得涂点药。”
说罢他起身去拿药箱。
黎嵘不是第一次给她上药了,他专心的样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可说不好,当他蹲下来,用酒精棉轻轻蘸着她肩膀的时候,她的视线中,只有这个五官分明,相貌英俊的人。
她看到他额边那朵开放的青花,如同妖冶的鬼魅摇摆腰肢,无时不刻在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程舟情不自禁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碰黎嵘额边的纹身。
就像在抚摸神秘的宝藏。
黎嵘攥住她的手腕,力度不小,程舟一下子醒了过来,黎嵘正阴霾着眸子看她。
程舟心惊,“我只是好奇这是什么。”
“中国有句话,好奇害死猫,你应该听过。”
程舟放下手,突然换成了中国语言。
“你对中国很熟悉。”
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交谈,黎嵘对她说的中国话。
“嗯。”黎嵘为她处理好伤口,“我母亲是中国人。”
母亲?
她还是第一次听黎嵘说他家里人,似乎他不经常和家人接触,最起码她跟他住的这些日子,也只知道他有个妹妹而已。
虽然好奇,这种私密话题还是少问为好。
黎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阳光晃的刺眼,程舟看不清那是什么。
直到那东西离得越来越近,逐渐充斥她全部的视野。
她的眼前先是一片漆黑,下一秒变得明亮起来。
程舟的脸上带着艳红色的鬼脸面具,狰狞的面貌形同地狱来的恶魔。
正是前几天暴徒头子带的面具。
程舟不知为何闻见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抬起手想摘下来,黎嵘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