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为了解气,还是为壮壮胆子,姜小白竟一时没忍住破口大骂道:“老子可不是吓大的,少给老子装神弄……”
然而一个“鬼”字还未脱口,忽见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眼前闪过,还未及看清,却是“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右颊之上,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生疼难耐,心下更是怒不可遏,正欲再骂,“啪”的又是一声响起,左颊又挨了一记耳光,这一下的力道明显要大很多,只打得姜小白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晕头转向,如堕云雾了。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就凭空挨了两记大耳光,姜小白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现下自是怒火中烧,正愁无处发泄,耳边却又听得那人在身后怪笑,拿着长者的口气教训道:“嘿嘿,小家伙,要懂得尊重长辈,这就是嘴巴不干净的后果!”
长辈自然是要尊重的,可是为人长辈的,总也不能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在这里捉迷藏捉弄一个晚辈吧。
姜小白哪里受过这种闷气,满腔的怒火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紧握的双拳,滚烫的眼眸,正如一头被惹怒的野兽,猛然一个转身,凌厉的双拳,直取那人心脏。
“噗”一声,姜小白心下一颤,陡然起了一阵纳罕,自己的拳头明明是朝那人胸膛打去的,怎么却似打进了一团棉花里,软绵绵的,无从着力。
“嘿嘿,小家伙,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玩不起,玩不起,真扫兴!”
那个让姜小白恨到牙痒痒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矫情,几分得意,想来方才自己那两拳并未伤他分毫,真是奇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来去自如,行如鬼魅,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正沉吟间,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眼前再次闪过那道人影,但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姜小白抓住时机,猛然回头,却见一张大脸赫然出现在眼前,白漆漆的,正对着自己咧嘴发笑。
只是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那张大脸比鬼还恐怖,直吓得姜小白哇地大叫一声连忙向后撤步,不想脚下失衡,一屁股坐了下去,几乎使得整个身子都淹没在了白色的云雾之中。
“嘿嘿,你小子,我不出现,你生气得要打我,我出现了,你倒要躲避我了,你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耳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姜小白一脸惊慌地看着眼前那人,只见在他茅草堆一样乱丛丛的白发之下,透出一双深邃如大海般的眸子正诡异地打量着自己,只是这长相怎么这么像……
“嘿嘿,撞脸了吧,没想到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吧?”
姜小白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人故意变成自己的模样来戏弄自己,心里登时又起闷火,怒声喝道:“什么叫我跟你长的一样,明明是你跟我……别闹了好吧,你也不能看我长得帅就变成我的模样来捉弄我,一把年纪了,不要为老不尊!”
那人似乎很讨厌别人说他老,冷哼一声,嗔道:“你你……你闭嘴!我哪里老了,我长这模样都一千年,一万年,一万万年了,算不过来,算不过来,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你才多大,就敢说我变成你的模样,明明是你长得像我才是,倒在这里怪起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吹牛吧,还千年万年,你就是一只王八,也早老死了!”
“你你你……不许说我老!”
姜小白见他如孩子一般气得嘟着嘴向外呼呼吹气,上唇的两撮长长的白须被吹得上下翻动,宛如舞女的水袖,看着甚是有趣,心下不禁暗笑:“都上千年了,还不老?”但越听他这般去说,心下越是纳罕,又向那人呆望半晌,除了满头的白发和经了不知多少岁月洗礼的眼眸,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只是看到一个跟自己长相如此相似的人,偶尔还露出些孩子气,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但还是不解道:“那怎么会……”
“这件事不重要,以后再说,我要先跟你说一件紧要的事……”那人大手一挥,脸色立时郑重了一些,刚才还像个孩子,现在倒像是个有了几分威严的老人了。
“等下,你是要跟我说一件……紧要的事?”眸光一闪,姜小白突然打断了那人,难以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对!非你不可!”那人确定无疑道。
“啊?”姜小白瞪大着眼睛,更加诧异了。
长叹了一口气,那人语气颇有些沉重地说道:“还有不到十年,天地就要面临一场大浩劫,搞不好天地就将不存,万物也将毁灭,人间界也将有灭顶之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老子那么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什么大浩劫?”
“关我屁事!”
“天地都没了,你还在吗?你说关不关你的事?”
双肩一耸,姜小白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道:“呵呵,关我事倒是关我事,只是这世上有那么多能人异士你不去找,却来跟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说这事又有什么用呢?”
“能人异士虽多,但天命归属,却是非你不可,谁让你这小子时运非常,得到了我的神元,还恰巧碰到白狼出世,贪吃了白狼圣果,将我唤醒,你是逃避不了的。”
“白狼出世!白狼圣果!你说的是……”心头忽地一紧,姜小白突然想起五年前自己经历的一件离奇的往事,正欲再说,却被那人打断道:“日后你自会成为一名强者,强大到亘古第一人,足以抗衡混沌魔君,拯救天地,度过浩劫!”
那人说得字字铿锵有力,煞有介事,姜小白更是听得入了迷,竟有些信以为真了,尤其听到“强者”、“亘古第一人”这些熟悉的字眼时,像是一下子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沉寂已久的什么东西。他两眼发光看着那人,正欲再问得仔细一些,自己何时才能变成他口中的“强者”,却见那人一拂袍袖,向远处轻轻飘去,渐渐融入了虚无缥缈的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