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赵景尧而言,能给她往上升一阶,已是对她最大的补偿,她合该感恩戴德才是。两人地位不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想法自然也就千差万别,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在乎的是大局,自然不可能共情她的感受,
“臣妾不配,不敢奢望,谢主隆恩!”
宋岚珠提裙跪下谢恩,同时她也发现了,赵景尧压根儿没提淑妃的惩罚,可见她猜对了,他并不打算重罚淑妃。
罢了!预料之中的事,纠结无用,还是装聋作哑吧!
赵景尧说话作数,当即就下了旨意,封宋岚珠为美人。
其实她对位分不是很在意,但听说美人的月银有九两,各项月例也有提升之后,她这心情才稍稍好受点儿。
接下来宋岚珠照旧在明华殿当值,整整一日,赵景尧时常观察她,并未见她再起红斑,吃饭喝水时都很正常。
他不禁在想,这红斑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到外头晒日头?但他也不能刻意让她去晒着,一旦起了红斑,她又该哭了。
赵景尧问过吴有来,吴有来说他曾见过这种类似的病,一旦患上,基本就治不好了。但那病的名字和许太医说得不太一样,是以吴有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种病。
赵景尧只能继续观察,看许太医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晚间赵景尧又留她暖帐,宋岚珠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留了下来。
沐浴之时,宋岚珠很惶恐,生怕碰热水会再起红斑,她不敢用太热的水,特地嘱咐添香,把水调的比平日里稍凉一些,但也不能太凉,以免沐浴受冻,再患上风寒就麻烦了。
等她入水后,稍稍适应了,没见起红斑,添香这才敢用水瓢慢悠悠的往里添热水,以防主子受凉。
宋岚珠惶恐的盯着水中的自己,她在水中泡了一刻钟,确定没有生红斑,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倚在木桶边闭上了眼,用热气驱散浑身的疲惫。
往后不论她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指不定哪会子突然就会出意外,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令她心烦气躁,可她却无能为力,除了努力去适应,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沐浴过后,更衣之际,宋岚珠还特地让添香仔细的将她前后都瞧了瞧,确认无异样,她才换上衣衫,去往龙帐之中。
还好她不认床,否则今儿个睡这儿,明儿个睡那儿,她该失眠了。
躺了会子,她只觉有些热燥,估摸着是因为她穿着里衣吧!这天越来越热,穿里衣睡觉确实不舒坦,万一热得夜里起红斑就麻烦了。
无奈之下,宋岚珠只好褪去里衣,只着了抹腹,顺势躺下。
且说赵景尧沐浴之后,行至帐边,就见宋岚珠只穿着粉白绣桃花的抹腹,半拢的锦被将那玲珑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以往她总是习惯穿着里衣,除非他要求,她才会褪掉,今日他未曾吩咐,她却主动褪去里衣,着实难得。
略一思量,赵景尧已然明了,估摸着她是怕穿着太热,会生红斑,所以才会褪去吧!
赵景尧顺势在旁躺下,就见宋岚珠翻了个身,朝里躺着,与此同时,她系于颈后的带子居然散开了。
只要她再动一下,她这抹腹便要掉了,春景随时可能乍现。
原本心如止水的赵景尧被这一幕击中了心湖,涟漪轻泛,所以她是在故意钩他吗?还是更衣的时候没系好?
真相无从探知,他只记得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的,有时候锦被都会被她给蹬掉,所以她得有抹腹遮挡,以免腹部着凉。
思及此,赵景尧抬手去拉她的带子,打算帮她系好。
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后颈时,睡梦中的宋岚珠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迷糊睁眼,回首望去,就见赵景尧的手指正扯着她的衣带。
被撞个正着的赵景尧手指僵在半空,“你……醒了?”
宋岚珠立马捂住自个儿,回身躺平,将衣带压在后方,一脸防备地盯着他,“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怎能趁着臣妾睡着就偷偷的解人衣衫?”
“偷”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辱没,“朕没有偷解,是你的带子自个儿开了。”
“胡说,添香帮臣妾系的,不可能自动开解,肯定是您动的手。”
她居然认为他在撒谎?赵景尧懒得解释,只反问她,“朕若动手解你的衣带,犯法吗?”
“……”宋岚珠唇角微抽,抿唇默了半晌才道:“那自然是……不犯法的。”
“既不犯法,朕又何必做了却不承认?”
宋岚珠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哎!他完全没必要否认啊!即便他真的动了手,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嘛!
“难道真的是添香一时大意,没系好?”
她自言自语,一张玉容写满了疑惑,赵景尧补充道:“也有可能是你自个儿解的。”
“臣妾为何要解?”略一深思,宋岚珠恍然大悟,“难道皇上认为臣妾是在故意钩您?”
“真相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那眼神一派笃定,仿佛已经断定就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宋岚珠笑嗤了一声,“行吧!皇上您要这样想,那臣妾也没办法,反正臣妾是您的人,钩您也不犯法。”
她以牙还牙,赵景尧还真就无话可说了。
说话间,宋岚珠抬手去系颈后的带子,他却突然欺近,握住了她的手,“不必再系,反正待会儿还要解。”
“……”他的突然靠近令宋岚珠很不适应,那冷俊的容颜在此刻似乎多了几分温柔,但这应该是她的错觉,赵景尧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温柔呢?怕是趁她不注意,就会突然吆她一口吧?
心神微恍的宋岚珠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臣妾尚在病中,恐无法侍奉。”
“风寒已愈,红斑已消,你还有什么病?”
是哎!她还有什么病?好像没有了,宋岚珠星眸微转,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臣妾是怕……万一侍寝中途突然起红斑呢?”
赵景尧没见过,终究是不怎么相信的,“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一试。”
宋岚珠还想再辩,他却突然抬起修长的手指,温热的指腹按压住她的唇瓣,“朕不喜欢聒噪的女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