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幻梦一场
蓝怜再次睁开眼，巨大的落地窗，血红的罂粟，映衬着蓝色的天际，花边一般的白云——无比妖娆震撼的美景。
特别是那片血红，像是烈火一般疯狂地燃烧蔓延。一阵风吹来，那片血红像是波浪一般，流动着，带着毁灭的视觉冲击，铺天盖地。
“你醒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慢地传来，蓝怜愣了愣，抬眸。墨樛站在窗边，身上穿着白色的上衣，黑色的发与鲜红的唇——莫名有些妖娆。
“阿樛？我……怎么会在这里。”蓝怜皱了皱眉头，她记得之前自己还和安然吵了一架。
在那个海边别墅……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蓝怜飞快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当触碰到那突起的时候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才猛地放松下来。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墨樛一直定定地看着蓝怜，将她的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嘴角慢慢地上扬，“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要，我会让它毫无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像是没有听懂墨樛在说什么，蓝怜慢慢地抬起头，嗓音干哑：“我……”“算了，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墨樛浅笑，“我会让你的身体，恢复成最以前的样子。”
蓝怜舔舔唇，唇上因为干燥有些微微开裂。“所以，你把我带来了这里？”
“是安然想要的，把你治好，让这个孩子顺利出生。”
蓝怜慢慢地从床上走下，一步一步朝着那巨大地落地窗走去，眼中满是那片血红。双手慢慢地贴到有些冰冷的玻璃上面，墨蓝鸢眼底一片平静，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片罂粟。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感觉无比熟悉。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每一片土地，空气的味道，花瓣的纹路……”
“不是错觉，你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以墨蓝鸢的身份。”
蓝怜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冰冷的落地窗，像是穿破了这片透明，触摸着那片妖娆。
“我和安然做了一个交易，”墨樛双手插兜，脸上明灭不定，带着冰冷的笑容，“想知道内容吗？”
“那是安然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蓝怜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脚下微转，定定地看着墨樛，“我不需要他的施舍！”
“那可不行，我收了人家的礼，自然是要给顾客满意的回礼。”
“随便你吧，”蓝怜脸上是满不在乎，眼中满是嘲讽，“反正，我最后是不会回到安然身边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最后的结局都是，她离开安然。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抹去所有的过往，重新开始。
手轻轻地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蓝怜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她真是这世界上最差劲儿的母亲。
竟然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把这个孩子毁掉……
脸上是温柔的笑容，蓝怜心中像是有一缕春风刮过，带着阳光的味道，猛地散开来。这个孩子，是她的。
她会带着孩子离开c市，看着这个孩子在身边一点一点慢慢地长大。安然……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蓝怜的手收紧——这个孩子，和安然没有关系！
“我虽然觉得，做到安然的要求是在我的义务之中，”墨樛长腿微迈，优雅地坐回沙发上面，手中端起一杯红酒，“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才好。”
眼中没有什么表情，脸上却是莫名的笑容，蓝怜一只手放在窗台，一只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
“我现在只想让他好好的，这个孩子，是我余生的所有希望。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相信你一定会非常有兴趣的。”
墨樛慢慢地喝了一口红酒，他更加期待的是，蓝怜听完这个故事以后的表情。不感兴趣吗？呵呵……
“你叫蓝怜，是安然的初恋，第一次因为知道了安然和你交往的真相，所以离开他，回到了日本。”
蓝怜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她全部都知道。看着墨樛，蓝怜终于还是忍住没有打断，默默地站在窗边听着。
“第二次，你亲眼看到了安然和季楚湘在床上……”“轰——”，蓝怜脑子猛地炸开，眼前一片强烈的白色光芒。
残忍的真相，就这样被墨樛一点点慢慢地撕开，像是已经结疤的皮肤，却又猛地划破只剩下一片血淋淋。
“当年的真相，”墨樛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满脸苍白的蓝怜，薄唇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我全部告诉你。”
当年蓝怜从REDbar里面出来以后，眼中满是泪水，只顾着往前面跑。“砰——”，一声巨响传来，蓝怜整个人像是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猛地从地上飞出，浑身都是尖锐的疼痛。
一辆大卡车上面满是鲜红，蓝怜眼前一阵一阵的漆黑，意识在慢慢地流失。想要抓住那快要一闪而过的东西，但是却如同流沙，不受控制地从手间滑过。
身下是一片鲜红，如同在一片苍茫大地上面突然绽放的花，如同流星破碎的壮美，带着悲戚的味道。
白楚辞本来是害怕被蓝怜发现，但是又十分担心她，远远地跟在蓝怜身后。看到这一变故，心猛地破裂，难以控制的疼痛惊恐蜂拥一般涌出。
几乎是狂奔着，白楚辞跑到蓝怜身边，双手颤抖。小诗……，他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幼年的时候，白诗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再不归来。
“小怜，”白楚辞嘴唇颤抖，全身冰冷，像是被冰封在一片寒冬之中。本来白皙的手像是被涂鸦一般，被粘腻的血红包围，带着刺鼻的铁锈一般的血的味道。
后来的事情……，墨樛嘴角慢慢地上扬：“你当时是想要白楚辞把你海葬，而不是火化。”
“但是，他不能在贝瑞莎的面前，替你实习这个愿望。贝瑞莎希望的是，你能够回到土地之中长眠。”
“白楚辞不能忤逆恩师的愿望，就只能暗中设计，把你偷换出来。”
“可是……”，蓝怜眉头一皱，眼中满是疑惑，“妈妈和姐姐应该会在现场，亲眼看到我被送进焚化炉。”
“这就是白楚辞的高明之处，他找了一具尸体来替代你，在最后你被送入焚化炉的时候——那具尸体是蒙着一层白布的，并不能看清楚真实的面容。”
“但是，我当时应该是受伤极重。就算是没有被送进焚化炉，但是，应该也没有气了。”
想了想，蓝怜补充道：“我现在脑中所拥有的记忆告诉我，当时受的伤很重，没有办法存活。”
是的，蓝怜的确是没有办法存活的——墨樛浅笑：“你得好好感谢一下白楚辞，他为了你，可是拼了。”
蓝怜的眼睛猛地睁大，想要从墨樛眼中看出什么。“白楚辞一直以来，把你当做是死去的白诗。在你的身上，他一直在尽力做一个好哥哥，几乎是不惜一切，去弥补当年的缺憾。”
“你当年出了车祸以后，为了包住你的性命，白楚辞把当年极难得到的好东西，全部给你吃掉了。”
愣了愣，蓝怜声音飘渺：“我……就是说，我当年其实没有死？”“半对半不对，”墨樛眉梢慢慢地上扬，“那药虽然可以吊住你一口气，但是并不能让你完全恢复。白楚辞很痛苦地发现，你那犹如游丝一般的气息，最多只能维持三天。”
“而且，你除了有那一口气，没有意识，没有体温，和一具尸体差不多。”
“白楚辞最终发现，自己无力回天——他决定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瞒过了贝瑞莎和蓝汐，甚至连医生都被蒙蔽——在成功地把你从医院里面弄出来以后，他把你放入一只小船，顺着海边放下。”
“然后，你很碰巧地遇到了我。”，墨樛嘴角是难以揣测的笑容，声音带着戏谑。“我不明白，这你为什么会碰巧遇到我？！”
“既是偶然又是必然！”，墨樛慢慢地起身，眼眸微微眯起，“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当时一直在找机会打入c市，所以一直密切注视着c市几大家族的一举一动。”
“其实我没有想到过，我会遇见你。不过，大概是老天要帮我，我竟然找到了被白楚辞放下的小船。”
“密切关注着c市的一举一动，打入c市，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怜的眼眸里面满是暗色，手慢慢地握紧，她早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
“不要着急，”墨樛定定地看着蓝怜的眸，“今天，所有的一切，你会一点不漏地知道。”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当时我救了你。在海边遇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还有一口气，就稍微用了一点东西。”
“你……会医术？”，蓝怜眼中丝毫不掩饰吃惊，随后，心中就满是恐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面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起死回生，操纵权谋！他到底——想要什么？
蓝怜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男人——M国墨家家主——恐怖与暗黑的交织，即可让你上天，也可以让你入地狱！
“保住你的性命对我而言，虽然要费点心思，不过，还不至于那么困难。”
“不过，我虽然可以做到最大限度——修复你的身体，让你的内部机能正常运转的，却不是我。”
蓝怜眼中满是吃惊：“不是你？”“你的身体损失太过严重，他可是伤了不少脑筋。”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墨樛浅笑，“那个人，你应该认识！”
“是……谁？”“千离，或者应该叫他墨千离，墨家的二当家。”
千离，这个名字在脑海里面一闪而过，一个有些模糊的面容慢慢地闪现。是了，她见过一面，当时和姐姐在一起。
那个少年，高高瘦瘦的，有些清冷，穿着白色体恤。就算身上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也依旧抵挡不住那浑然天成的气质。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若说是一个孤儿，还是流浪在街上地孤儿——怎么会有那样的气质。
“千离把你的身体复原，但是你整整养了差不多三年，才能够下地。那次车祸的创伤是灾难性的，如果没有千离，估计你现在就是一具白骨了。”“所以，其实就是因为那场车祸，我的身体才是这么虚弱？”蓝怜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这个孩子……”
一抹暗色从然墨樛眼中飞快闪过，看来安然还没有告诉她！呵呵，他是不是应该夸夸安然，把墨蓝鸢保护得这么滴水不漏？！
“看来安然为你，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你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其实你受孕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吧？”
“你什么意思？！”，蓝怜的心狠狠一抽，手不自觉地握紧。什么叫做受孕的机会微乎其微？她现在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意思就是，其实按理来说，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受孕的。那次车祸，让你的身体机能受损——后遗症就是，你没有办法有孩子。”
脚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退，蓝怜脸上一片惨白。脸上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蓝怜的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你在骗我！我现在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我也觉得很奇怪，呵呵……不过，安然为了你，恐怕也是挖空心思。他应该在你的日常护理上面，拼命了吧？”
想到那每天晚上都有的药膳，早上雷打不动的不知道什么黑乎乎的汤，蓝怜微微皱了皱眉头。
之前她还是墨蓝鸢的时候，不止一次抗议，不想喝那些苦得要死的汤，还有那些味道诡异的药膳。
但是安然却是格外坚持，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解决完那些东西……
“这个孩子，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墨樛定定地盯着蓝怜的肚子，表情有些奇怪。或许，其实蓝怜现在的肚子应该是平坦的。
如果他没有想办法，通过女佣的手，往那些药膳里面加点东西。照蓝怜的身体状况，不出半个月，这个孩子都是保不住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当然，如果你后边可以不要命，也要再要一个，也不是不行的。”
蓝怜有些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是无尽惊恐——还好——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了，蓝怜的手紧了紧。
“你想知道，车祸以后，发生了什么吗？”，墨樛淡淡一笑，像是在下着一个赌注，却是必胜的表情。
美目微抬，蓝怜疑惑不解地看着墨樛，难道后边还发生了什么？
“你在这片土地上面，养了整整三年。然后……你和我做了一个交易。”
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蓝怜的表情，果不其然，蓝怜平静的面具猛地破碎，一条裂痕猛地划破似水的白皙脸庞。
“什么……交易？”“你做我的试验品，我给你想要的。”
“你当时悲痛欲绝，世界里面只剩下一片漆黑，几乎是心死了。你说，不想要再想起这些事情，不想要再记得安然，不想要蓝怜这个名字。”
墨樛眼光有些游离，像是在回忆着当年的情景。
“我正好差个试验品，有兴趣吗？”墨樛，M国墨家家主，催眠药毒世家。
将蓝怜本来的记忆掩藏起来，为她重新植入了一段记忆。这个实验的风险很大，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当时墨樛满眼野心，誓要开这个先例……
为了让自己的实验成功，墨樛陪伴了蓝怜三年，并且扮演了三年患有抑郁症、人格分裂的墨蓝鸢未婚夫。
“那段记忆——”，蓝怜微微颤抖，眼泪慢慢地落下，作为墨蓝鸢的记忆，“全部都是假的吗？”
那些温暖的记忆，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记忆，她所有的坚持，奋斗的拼命的动力——墨樛曾经给予她的救赎，全部都……只是一场梦吗？
透明的眼泪慢慢地从眼中滑落，蓝怜轻轻地伸出手去，触碰着自己的脸颊，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没错，那些记忆，全部都是我植入你的脑海里面的——那个女孩，不叫墨蓝鸢，但是这些记忆却全部都是真的。我只是改掉了里面的主人公罢了。”
墨蓝鸢从小是孤儿，在M国乡下孤儿院长大，被前来考察资源的墨樛双亲收养，并默许为墨樛将来的妻子。
后来墨樛父母在勘测中偶遇塌方，只剩下墨樛和墨蓝鸢两个人相依为命。
当时作为国家级地质专家的墨樛双亲，给墨蓝鸢和墨樛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后来……墨蓝鸢遇到了肖裕……墨樛因为救墨蓝鸢，双手不能再提任何重物——那些所有热爱的，全部在破碎之中化作毁灭。
墨蓝鸢那个时候，才看透墨樛对她的真心，暗中许下誓言，一辈子守在墨樛身边一直到老。
本来，这里就可以画上一个幸福完美的信号了，只是，16岁却又再次给了墨蓝鸢和墨樛一个毁灭性打击。
从法国进修回来的墨蓝鸢，因为班长的坚持，不得不去酒吧为班长庆生。墨樛因为担心，亲自在深夜去夜店接她。
却不想，为了抄近路……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抹灭的伤痛。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被猥琐的两个同性恋者侵犯的阴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墨樛的心头，无法移开。
蓝怜慢慢地闭上眼睛，是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换了主人公而已。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孩，遭受了这一切……只是那个人不是她墨蓝鸢。
有一个男生，深爱着那个女孩，为她屡遭不幸——那个人不是墨樛！
长长的黑色睫毛沾染着晶莹，蓝怜的鼻子一阵酸涩：“都是……假的啊。”
“当时，你提出，做我的试验品是有条件的。一辈子，不再想起安然。”
“于是，我消除了你的记忆。并且……给你的身体下了催眠。”
“哪怕是看了安然一眼，每过一段时间，你的身体都会有剧烈的反应。”
脑子闪过一抹亮光，身体会有距离反应……：“就是说，我每次吐血，胃疼，呕吐，晕厥——都是因为你的催眠？”
“是的，你和安然相遇，和他接触，你的身体都会出现排斥的反应。只是……如果你不动心，或许你的身体反应是没有那么强烈的。”
动心……，蓝怜的心不能抑制地抖了抖，眼中满是悲哀。原来，那么早，她就已经慢慢地对安然产生感情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墨樛语气之中满是笑意，像是在说着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就算你失去了记忆，就算千离把你的脸换掉——当然，这是必须的，你以前的那张脸，已经完全毁了——可是安然，竟然还是再次找到你，爱上你！”
“为什么……我会再次和安然相遇？”，声音里面满是颤抖，带着悲伤，“为什么，我会再次爱上他？”这是不是，就是那最戏剧的故事——兜兜转转，都躲不开这宿命？
为什么……躲不开这沉重的过去，带着血腥的记忆，带着阴谋的罗网？
“你和安然相遇，是我设计的，”墨樛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什么遮遮掩掩，“只是，这场实验还是失败了。”
“我……有的时候脑海里面会出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奇怪的女声，总是想要杀掉我。”
“是我的催眠，”墨樛眼眸微抬，“想要阻止你，回到安然的身边。”
“那么后来……为什么我好像没有吐血的症状？而且，”蓝怜皱了皱眉头，“那个时候，我和安然关系亲密，按理来说不是身体会排斥得更加厉害吗？”
“因为，我突然决定玩个游戏，”墨樛眼中闪过一抹野心，“实验，对于我来说，在那个游戏面前，丝毫没有什么趣味性了。”
看着墨樛眼中的暗色，蓝怜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有些颤抖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面挤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多年前，其实我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后来，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突然觉得，你是一颗好棋子。”
“棋子？就是说，你其实，既是想要把我当做试验品，又想把我当做棋子牢牢地掌控手中？”
墨樛嘴角慢慢地上扬，声音不大。却像是黑色的锁链，一点一点慢慢地勒紧，让蓝怜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想要的，是整个c市。对于M国来说，c市是一个很不错的试验品。”
c市……试验品……蓝怜脚下几个踉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
眼前一抹亮光闪过，蓝怜背脊一片冰凉，像是被毒蛇紧紧地缠绕。
“安然给你的，是玉碎？！”，这个想法一出，蓝怜只觉得脑袋里面“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猛地坍塌了。
“真聪明，”墨樛慢慢地起身，眼中满是暗色，“不过，安然对你当真是舍得。我开始还担心，恐怕要费些时日。”
“谁知道，在我说要玉碎的时候，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起来，你从前的心愿实现了——安然把你，看得比整个c市都重。”
蓝怜浑身颤抖，心中没有一点愉悦。她不想……不想要这样的交换，为了她，安然把玉碎拿出来……就等同于是背叛了整个c市！
像是想到了什么，蓝怜慢慢地抬头，眼中满是悲凉，一把抓住墨樛的手：“那么苏苏呢？阿樛，你把苏苏置于何地？！”
苏罂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这一切，甚至还会因为墨樛对她的多年照顾，而对墨樛百般信任——却不会想到，这个生活在同一房间里面的人，却是一条毒蛇！
默不作声，却是在无形之中把所有人牢牢地控制在手中，操纵着那染毒的网……
“她不会知道这一切，”墨樛眼眸之中划出一道暗色，飞快消逝，“因为，你只会记得，我想要让你记得的东西。”
话音刚落，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越来越暗，让蓝怜一阵眩晕。
意识……像是流沙一般，猛地被风吹散。还有那些记忆……这个男人犯下的罪过，玩弄的阴谋……为什么越来越淡？
缓缓地伸出手去，准确地接住慢慢倒下的蓝怜，墨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的，苏罂不会知道，她还是墨樛的苏苏！
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弯曲，墨樛看着外面盛开得妖娆的罂粟花，眼中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