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院疑云,伯均雷霆大发
全心泉意2020-12-10 01:224,166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

  从没听周伯均透露过一分半分对周埙的崇敬之情。大嫂一言,他更是觉得周伯均深藏不露。

  “可能吧。”

  “可是,我宁愿他从未踏进周家一步。”

  如果大嫂说的是周伯均入周府之后,没有闲暇回乡探亲这件事的话,他觉得她说的话有点重。毕竟除此之外,周家高额的薪酬,丰厚的待遇,并不危险的工作性质,根本没有任何落人话柄之处。

  “男人嘛,事业与家庭,总归是不能兼顾……”

  “那么,照陶异士的意思,为了事业,就算丢掉性命,抛弃妻儿也是在所难免了……”

  陶如篪被一口口水噎住了,他望向大嫂的方向,隐隐约约能瞧见她眼中有细小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像星星一样。是眼泪吗?

  “伯均大哥如何想我不知道,就我而言,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

  其实,说这句大言不惭的话之前,首先从他脑子里窜出的,是周坛,而不是他远在秦淮故里的双亲。

  “我所做的,一定要是让家人骄傲,让家人倍感幸福的事,在此基础上,死才不足惜。”

  面前闪烁的微光消失,只听面前不远处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

  “我知道了。”

  “大嫂……知道了什么?”

  “找你来,也只是想确认,那位贵人,值不值得。”

  也是,总不能将周埙的尸骨挖出来审问一遍,要找也要找一个对周家事迹略有知悉的人,比如他。

  “那他到底值不值得呢?”此问仅仅是出于好奇,就他所了解到的,那位废柴少爷,肯定是不值!

  大嫂并没有回答,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了句“夜深了,快回去睡吧”,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望着天井上空,却是睡意全无。

  “那么,我的贵人是谁呢?”

  在心里盘算着,是当初将他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周伯均,还是那个给予他物质保障的周坛?

  突然间,他又想到一人,那便是曾经救过他一命的程右。

  心里一股难言的遗憾和悲伤。那个傻里傻气,又出手不凡的程右,至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院边墙角一阵声响,他原以为是大嫂折返身要回答“值不值得”,但一细听,那声音更像是有人在拿铁器撬挖墙角。

  难不成,是有小偷?这四合院,家家都是家徒四壁的写照,又有什么可值得偷?

  来不及细想,他起身,轻手轻脚,朝着那顿挫的嘁喀嘁喀之声而去。

  只不过,还未走到跟前,手臂上一股结实的力量,将他拽离至黑暗处。

  耳边传来声音:“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当他感受到手臂上那股浑厚又带有温度的力道时,便知道是周伯均,这也是他自始至终没有挣扎的原因。

  声音仍在继续,没多一会,扑通一声闷响,墙角似乎被挖通了。

  斜着眼睛望过去,两个黑黢黢的身影出现在院中东南角附近。

  几乎同时,陶如篪与周伯均迅速奔上前去,一人一个,轻而易举便将两个黑影扑倒在地。

  看来,他们除了挖墙角,也没有什么能耐。

  “老张,老张,饶命啊,误会了,误会了……”

  周伯均并未松手,喝道:“大半夜,鬼鬼祟祟,定是没安好心!”

  “我,我是来借锄头的!”

  陶如篪不禁发笑:“借锄头需要挖墙角吗?再说了,你们挖墙角用的什么,那可比锄头好用多了吧?”

  “那,那我们不借了,就,放了我们吧……”

  呵呵,胡话连篇不说,想得倒挺美。

  小贼的嗓门不轻,还未等他与周伯均将他们捆缚住,四合院前后左右的院子都亮起了灯光。

  先出来的,是大嫂。她手里擎着灯,举到他们跟前。

  “曼如,你来的正好,都是误会,放了我们吧。”

  仿佛司空见惯了般:“又是你们……”

  “什么意思?”周伯均抬头问,“他们来过不止一次?”

  大嫂叹了口气:“让他们走吧。”

  周伯均朝他示意一眼,两人均抬起身,地上一老一少两个小贼,扑腾扑腾衣服,丝毫不畏怯。

  “曼如,他们谁啊?”

  “你好还意思问,”南间的张哥披着衣服赶来,指着那两人的鼻子,“不是和你们说过,不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哥不说还好,这一句话撂下,两个小贼膝盖一软,扑通两声跪在地上。

  “老张,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吗?”

  “我们是来借的,用完之后,会还给你的!”

  张哥一甩衣袖:“绝对不可能!”

  听这话口,绝对不是一把锄头的事,能够引起这么大骚动的,除了鸣玉,别无其他。

  周伯均闷声道:“钱是用在这上面了啊,何曼如同志?”

  何曼如并未作答,而是将头撇过一旁,有意躲闪。

  “伯均,你也别和曼如置气,那钱我会慢慢赚回来还你的,只不过,可能时间长些……”

  张哥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这时间能长到哪去可想而知。

  周伯均依旧冷眼瞧着何曼如。

  “我在问你呢,何曼如同志?大……我寄过来的钱,你全用来买石头了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何曼如没有一分的胆怯,仰着下巴道,“怎么,你要吃了我吗?”

  “靠!”周伯均一声怒喝,小院里立刻没了声音。

  对于周伯均为什么会如此动怒,陶如篪略有感触。

  鸣玉对于渡有异势的人来说,可以为其提供置换异势的可能,只不过,所置换而来的异势的好坏根本无法判别。这是风险之一。

  风险之二,对于毫无异势的素人来言,鸣玉就是一个摆设,根本不具有渡势的功效,正如先前所言,能渡势的,只有势晶体。

  可想而知,大嫂与姓张的,几乎是倾家荡产,合力购买鸣玉,原意肯定是想利用其中存储的异势。

  只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至于错到什么地步,还需要看鸣玉中储存的是何种异势。

  若是能助能力大涨的,转卖出去,也能捞回成本。若是微不足道甚至是低等的劣势,必然得不偿失。

  “鸣玉在这里了。”

  张哥拿来鸣玉递给周伯均。与他们说完鸣玉的使用方式与利弊,两个小贼顿时蔫头耷脑,再无提及借来一用之事。

  想必,他们以为鸣玉中的异势就像锄头一样,可以随借随还呢。

  掏出一块哑玉,周伯均意欲置换鸣玉中的异势。未保不测,陶如篪先是叫来睡眼惺忪的言信曜,先让他将周伯均的【封杀随时】置换到,这样,即使张哥的鸣玉中存储的是下等的劣势,使用【封杀随时】也能牵制一二。

  如此准备后,周伯均瞥了何曼如一眼,便义无反顾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他眼中的泪水便如泉而涌,片刻,脸面如洗,似有越哭越汹涌的迹象。

  这样难得一见的铁汉柔情,只可惜没有画师在场以便记录在册,否则,日后他们对付周伯均也多了一个筹码不是?

  言信曜直接楞楞地问:“大哥你哭什么啊?”

  陶如篪拍了他一巴掌,两个人才将异势换回原状。

  周伯均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泪渍,将鸣玉扔回张哥手中,低声道:“为了这么块破石头,一掷千金。你们怕不是疯了?”

  张哥手抱鸣玉泣不成声,两个小贼良心未泯,前去安抚。

  “对,我们是疯了。”何曼如再道,气势十足。看来,那场夫妻对战似有将战线拖至天井之意,“因为我们穷疯了,这是我们最后的稻草,最后的希望!”

  “没有钱,可以给我写信,即使拉不下脸面,做小工,出海打渔,脚踏实地不比孤注一掷强吗?”

  张哥坐卧在地上,一脸无奈:“伯均,你有所不知,凭我们的双手,真的挣不到钱啊!这个村里,有能耐,有本事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只靠自己的一双手真的拼不过。他们有的一夜能编上千个竹筐,出海打渔毫不费力就能满载而归。而我们呢,拼死拼活,通宵达旦,两百个竹筐便是极限。而出海打渔,整整一天一夜,捞回的除了海蜇,便是海草……这样挣来的钱,填饱肚子不是难事,但是小涛与小花的学费,阿婆的药钱……还有房子的租金……我们当真是支付不起啊。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走投无路啊!”

  “但凡有条活路,我们也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说着,小贼中的老者也是泣不成声。

  如此场面,让陶如篪回想起去中沚的路上,遭一众素民拦路的情景。

  两件事都与“异势”二字脱不了干系。

  言信曜眼里闪着泪花,将自己口袋中的几块银元塞到张哥手中。陶如篪也直接将钱袋全部交付。

  还未等张哥有所反应,何曼如走到他身旁,拿过钱袋,又返还给他们。

  “你们的钱,我们不会用。”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北间,烛光照耀下,她的背影更显倔强。

  而周伯均,一只手揣在衣兜里还未拿出来,便又悻悻地放回身侧。

  言信曜见状,更是嘟着嘴在他耳边说了句“成家?这辈子都不想”。

  看来,这对夫妻争执的主题,又回到了起点。他们睡柴房的日子恐怕还要继续。

  这一觉睡得莫名踏实。兴许是真得累了。

  回想一下,自他们从中沚归来,貌似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更别提睡一个安稳觉。

  周伯均似是一夜没睡。陶如篪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将一件下水裤往身上套。

  “大哥,你这是?”

  周伯均闷声道:“打渔。”

  “呃……你,会吗?”

  瞪了他一眼,周伯均起身便走了出去。

  陶如篪跟在他身后出了柴房,便瞧见双眼浮肿的何曼如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东西从他们身旁而过。

  “吃点东西再去吧。”

  何曼如这句话说得很是温柔,似有妥协的意思。只不过周伯均并不领情,依旧跨着大步,朝院外而去。

  尽管舍不得那一锅不知是汤还是粥,总之浓香四溢的食物,陶如篪咽了咽口水,刚要追周伯均而去,便被他一通言语警告。

  “谁也不许跟着我!”

  周伯均再回来,屋里已经掌灯,言信曜已经陪着周小花临了两篇字帖,陶如篪吹奏《洗客袍》吹的嘴都有些发麻。

  瞧见周伯均的第一眼,何曼如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陶如篪再一抬眼,也是乐不可支。

  周伯均脑袋上顶着一团海草,从头到脚都是湿淋淋的,水顺着衣服流到地面上,每走一步便听靴子中噗叽噗叽的水声。

  可以说,很是狼狈。

  “爸爸!”周小花才不管那么多,兴奋地扑过去,一身干爽的衣服即刻湿了大半。

  “战况如何?”陶如篪有意一问,其实就周伯均这个样子也能猜到结果。

  拍在桌上一块银元,周伯均便默不作声地出了屋子。

  他的嘴张得有多大自己自然是看不见。不过,何曼如拿起那枚银元时,双手似在颤抖这一情景,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周伯均当真是一个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真汉子!

  院里传来声音,是张哥的。何曼如闻声走出的屋子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枚带有荣耀光辉的银元。

  其实,见到张哥的第一眼,陶如篪便觉得他一个带着儿子的单身汉,似乎对何曼如有所图。这两天看下来,两个人更像是互帮互助,抱团取暖的老友。

  不过出于对周伯均的关心,避免他头上的草太过茂盛,陶如篪与言信曜瑟缩在北屋的门后,瞧着院中两个身影,屏息凝神。

  “曼,曼,曼如!”

  “张大哥你别慌,你看,他能够捕到鱼,也能赚到钱的,咱们有希望了!”

  “不,不,不是!”

  “到底是什么啊,张大哥,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刚从外面回来,村子里已经闹起来了,咱们也准备家伙什,赶去南渚城吧!”

  听到“南渚”两个字的时候,陶如篪脚下一滑,跪倒在门槛上。言信曜将他扶起后,便踉踉跄跄地冲到姓张的面前。

  “你,方才你说什么?南渚?南渚怎么了?”

  张哥有些犹豫,何曼如一再催促,他终于道:“南渚城周家,就是你们来的地方,好像,好像着火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瞠着双目,舌头也打了结:“着,着火了?怎么,怎么会这样?周,周,周家,周坛怎么样了!”

  “我也是听闻,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继续阅读:第二十六章 断壁残垣,资道园化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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