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抵临中沚,三异士巧变装
全心泉意2020-11-29 08:083,906

  陶如篪本欲前去助行鸢一臂之力,但又想到,此前一直受敌人迷惑利用,他便打消此念头,而周伯均也神情严肃地守护在周坛身边,似乎也没有上前助力的打算。

  将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由于漆黑一片,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打斗与木料断裂的声音,当然,其中还夹杂着行鸢的愤慨之词与对方的狂妄狞笑之声。随着轰然两声仿若爆炸但却不见火光的声音,风也渐渐平息,待前方升起一团明光,映照出行鸢的身影,他们才渐渐解除防备。

  “大少爷,那人走了。”行鸢隔空传来一声。

  三人拥着周坛小心翼翼走过去,而行鸢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周坛面前。

  “大少爷请恕罪,那人的目的是破坏代步的马车,待我明白过来之时,只保住了一辆。”

  借着明石的光亮,向马路上望过去,果然,周坛所搭乘与承载货物的两辆马车已经粉碎成渣,三位异士所在的马车只有轻微破损,上路没有问题。

  周坛低声道:“高大夫如何了?”

  虽然不知道周坛口中的高大夫所指何人,但是猛然发现行鸢身边除了三位战战兢兢的车夫,还有一团被车帘覆盖类似尸体的东西,他便知晓。原来,最后那辆车,承载的并不是货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行鸢望着身边的尸体道:“回天乏术……”

  周坛叹一口气:“枉费颜卿的一番苦心……可有看到那歹徒的模样?”

  沉默一阵,行鸢低声道:“……乃是盖炎。”

  “什么?”言信曜脱口而出,而后又用手捂住了嘴。

  陶如篪也惊讶地朝两辆马车的残骸望过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盖炎最终还是放弃了先前视之为生命的追求,选择了与他们不同的立场。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渡得异势,又是怎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拥有可以与行鸢匹敌的能力,但是他在为盖炎的所作所为甚觉不齿之时仍然保留着对他的一丝丝敬佩。

  至于这份敬佩的由来,他竟一时无法言明。

  “错不在你,若深究的话,也是我的责任,”周坛一摆手,行鸢便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上的泥土,而周坛望着那一路的车马残骸,眉头紧锁,久久才道,“这路,着实不好走啊。”

  为防再次遭遇不测,周坛的原意是连夜启程,早早到达中沚为妙。但是,仅剩的一辆马车,不够承载三位异士外加周坛与行鸢,正在商讨可以让哪四位先行赶赴中沚时,路的另一端传来了颇为陌生的笛声和轰鸣之声,伴随着和比明石闪耀百倍的光亮。

  随着声音与灯光的渐行渐近,这才发现,那是一辆西洋汽车缓缓驶来,而后不当不正地停在路中央,距离那辆唯一的马车大概两三丈的样子。

  余悸未消,行鸢当即护在马车前面,而三异士也将周坛团团围住。

  哐当一声后,西洋车上下来一人,身着一身黑色西服,配有白色衬衫和领带,脚上的皮鞋在泥土路上一步一作响,着实气派与威风。

  只一瞥,即可断定,此人必定从北阜而来,并且与北阜的豪门大户卓家定然有关系。

  在南渚道听途说,陶如篪一直认为北阜之人一定高大凶恶,面目可憎,如今见到此人迎面而来,衣着光鲜,面带笑意,彬彬有礼,倒觉得是自己见识短浅。

  那人拱手先道,模样也甚为谦恭:“周大公子别来无恙。”

  周坛示意三位异士退后,主动上前两步相迎:“幸会。”

  那人瞟一瞟周遭的情形,似是明白了什么,对着周坛微微欠身:“未名礼奉卓七公子之命前来相迎,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此人一报姓名,陶如篪心里又是一震。

  素闻卓家有五常死士,皆以未名为姓,名字以仁、义、礼、智、信为序。五常死士均渡以【不堪一击】之势,顾名思义,不幸中此异势者,只一击,便可要了性命。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五常死士中的未名礼,也就是卓家第七子——卓准棋的随身侍卫。

  陶如篪在观察之时又注意到,言信曜微微向后退了两步,躲在了他与周伯均的身后。

  “卓七公子费心了,如此情形,周某就是想推辞,恐怕也不能了。”

  “周大公子若肯赏脸,这汽车中还可再搭载两人,可以随我一起先行赶赴中沚。”

  周坛略一思索,唤来行鸢:“行侍卫与我先行出发,余下三位异士仍按原计划,乘马车随后。”

  如此安排,确实合理。但想到周坛与卓家人同搭一辆车,即使有行鸢作陪,陶如篪心里仍觉不安。周坛即将踏入车厢之时,他上前几步,走到周坛跟前。

  “陶异士可有事?”行鸢问道。

  陶如篪瞥一眼已落座的周坛,道:“啊,我,我只是想对大……大少爷说句,要万事小心。”

  行鸢淡然一笑,将原话转告给周坛,谁知,周坛冷冷地回了一句“多事”,头也不回地坐着洋车离开了。

  周伯均拍一拍他的肩膀,脸上似笑非笑:“其实吧,马屁拍错了,也不是什么尴尬事……”

  陶如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里也嘟囔着“多事”,便要往马车里钻。突然,身后一阵寒风而过,他顿时停住脚步,紧跟其后的周伯均与言信曜接连与他的后背相撞。

  “怎么了,陶马屁精?”

  “嘘——”陶如篪示意他们安静,掏出明石观察了四周。巍巍杉树林,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他小心翼翼道,“我总觉得,仍有人在跟踪……”

  话音刚落,头上忽而一只飞鸟滑过,声音空灵婉转,扑楞着翅膀,动作流利地落在马车的车厢顶上。

  拿着明石上前查看,原来,那是一只与程右身边的翠鸟体型相近,但却有着红色羽毛的鸟雀,细一看,连喙都带有淡淡的红色。

  见此一幕,周伯均捏一捏眉心,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抵达中沚,已是第三日的凌晨。连日的奔波劳顿使得三位异士下车时听到全身的骨节都在咯吱作响。伸一伸懒腰,感受着湿润凉爽且略带些腥味的微风,并且不断有汽笛声传入耳中 ,陶如篪立刻被一条广阔无垠的大江以及江上一艘巨大的游轮吸引住了眼球。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轮船?”言信曜激动地指着那艘豪华游轮,“这,这得需要多少船夫才能划得动啊!”

  周伯均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只笑着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江面。

  江上烟雾缥缈,除了那艘张灯结彩的巨轮,江边还停泊着密密麻麻的渔船。由于时候尚早,虽未见渔民,但江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朝巨轮方向移动。沿着江岸远望,粉墙黛瓦的民房高低错落,古朴而又雅致,宛如水墨画。

  这就是中沚啊。陶如篪在心里感叹到。至此,他也算实现了自己的一个小小心愿,只不过,心里仍有隐隐地不甘。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但是,他感觉到,就目前他所做的,远远不足够。

  未等他们踏进城区,疲倦已消正沿着江边漫步的他们便遇到了奉周坛之命前来相迎的行鸢。

  说实话,周坛如此细致入微的为普通异士着想这还是第一次,陶如篪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惊诧之余,也不能忘记周坛吩咐的正事。原来,江上那艘载量巨大,装饰精美的游轮便是贺家为其唯一的女儿贺蓉举办成人礼的场所。场所布置之精致,加上地点之特殊,可见贺家父母之用心。

  如今,他们便随着行鸢,也朝着那艘游轮而去。周坛已经为他们争取到了通行许可证,他们将作为工作人员登上游轮,行使保护周大少爷的职责。

  临近登船处,便看到左右各有两排身穿警服,佩带步|枪的警察在守卫。见他们而来,带头的颇为壮硕与威严的警察伸出带有白手套的手拦住了他们。

  行鸢从怀里掏出四张通行证,一人拿着一张,经警察仔细检查后才放行。只不过,当陶如篪也举着那张写有“许可通行”,并且盖有异势监察局印章的纸欲通过时,那名警察却拦住了他。

  “叫什么名字?”

  行鸢闻言也折返身,挡在他面前:“郑警官,这位同是周府的异士,姓陶,名如篪。”

  郑警官又上下瞟了他两眼,接着围着他转了两圈。长筒皮靴在地上敲出缓慢而有节奏的声响,陶如篪的一颗心也随着这声响上下起伏。

  “说句话听听。”

  尽管不知道为何这位督察官为何对他纠缠不休,但他还是清清嗓子,开口道:“郑警官,请准许我通行……”

  谁知他一开口,那位郑警官的神情更是严肃。

  “为何没有南渚口音?”

  行鸢再次上前:“郑警官有所不知,陶异士本势江南人士,来南渚也不过两年,听说曾随父母经商,走遍大江南北,所以没有南渚口音也不足为其。是吧,陶异士?”

  陶如篪点点头。

  见郑警官仍用一副侦查的眼神瞧着他,行鸢再道:“郑警官若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行上船。”

  郑警官没做反应,行鸢便拽着他快步走上了甲板,而他一直能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炙热目光的关注,直到他进入一间狭小黝黑的船舱,消失在警卫的视线中。

  “行侍卫,方才那位郑警官为何对陶异士如此严苛?”言信曜好奇地问。

  行鸢摇一摇头,未做过多解释,反是周伯均拍一拍他的脑袋,笑着道:“估计是想瞧瞧这位‘二郎真君’的能耐吧。”

  如此一言,不明所以的陶如篪也便释然。他额上这一颗朱砂痣,着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回过神来,行鸢交到他们每人手上一身衣服,穿上一看,原来是侍应生的制服。

  由于常年穿着周府的桃纹练服,如今换上一件颇具西方特色的服装,即使是去做侍应生,陶如篪也觉得颇为新鲜,更不用说这一白衬衫,黑裤子,黑马甲,仿佛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颇为合身,连行鸢都对他赞不绝口。

  只不过同样大小的衣服,穿在言信曜与周伯均身上却略显滑稽。言信曜身材瘦小,穿上那身衣服松松垮垮,拖拖拉拉,一点也不利落。而周伯均,勉强穿上了裤子,衬衫却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肌,而最上面一颗扣子,也因为他粗壮的脖颈,早就被崩出了十万八千里。

  “我去他妈的,”周伯均说着,将那件连套都套不上的黑色马甲扔到地上,“这他妈什么衣服,老子才不穿……”

  行鸢憋着笑:“伯均大哥,不穿这身衣服的话,可是连宴会的门都入不了噢。再说,我觉得你再多敞开一颗扣子,即使不穿马甲也是可以的。”

  陶如篪与言信曜也忍不住笑着点点头:“行侍卫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勉强接受了行鸢的建议,三人又在行鸢的带领着出了那间逼仄的船舱,又向下走了几级台阶,走到一间人员进出颇为频繁的门口,而在门口等着他们的,便是前天夜里碰见的未名礼。

  如今时至卯时,旭日初升,光线充足,再一端详,未名礼更是英姿不减。

  与行鸢行握手礼后,未名礼又分发给他们一人一副洁白如雪的手套和一枚梅花勋章:“烦请三位异士佩戴好。”

  陶如篪正要将勋章往胸前一别,却被行鸢一把夺了过去。

  “未名兄,”行鸢盯着未名礼,尽管嘴角带着笑,但是语气却如出鞘的利剑,带着微寒之气,“制服与手套可以理解,这枚刻着卓家家徽的勋章就没有必要了吧?”

继续阅读:第十五章 生日礼上,贺蓉天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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