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酒的晚宴异常丰盛。饭桌上,周兰兰的妈妈一个劲儿给凌峰夹菜,周老酒则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和他聊家常。
关于他父母的事,关于他工作的事,自己将来的打算总总,周老酒一件一件问下去。
周兰兰被她老爸弄得头都大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给周老酒使眼色,周老酒根本不看她一眼,只自顾自在那里说。
周兰兰只好求助母亲,她偷偷在下面扯扯她妈妈的衣服,她妈妈却只是温柔地冲她一笑,然后摇摇头意思是随他去吧。
今天,凌峰的脾气倒是出奇地好。无论周老酒问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俨然一个初次登门的新女婿。
他说,他父亲是个工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患了绝症去世了。一直以来都是他母亲拉扯他,她母亲因为他一直没有再婚。
然后他和周老酒说他母亲的情况,就是周兰兰在郊外那栋小楼里看到的情况……
凌峰还告诉周老酒,他原来在市话剧团,后来为了她母亲健康时的心愿,他报考了公务员。
周老酒激动不已,说他就喜欢年轻有为有理想有进取心的年轻人,还这么孝顺,真难得!
他说:“我家兰兰就是从基层上来的,她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到今天,就很不容易呀!”提到周兰兰,周老酒的言语中透着自豪,“当初我和他妈给她取名'兰',就是让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当然,也有兰花品质高洁之意。”
周兰兰受不了了,她叫到:“爸,能不能别再说我!”
周老酒嘿嘿笑了,说:“女儿不好意思了,那就不说。咱说今天的正事。”
还有正事?周兰兰紧张地看着周老酒。
“咳咳,那个,凌峰啊,我和你伯母想在合适的时候和你母亲见个面,把你和兰兰的婚事定下来。”
周兰兰如五雷轰顶。
凌峰谦卑地说:“伯父伯母是这样的,我母亲的病时好时坏,实在是不适宜会客。我也没有其他的亲属,有个姐姐和姐夫,他们照顾我母亲也走不开……”
周老酒看向老伴,老伴也正看向他,他们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打算娶自己的女儿?”
“凌峰,我和你伯母事先说明,订婚的事我们全包了,你不必为难。你的意思呢?”
凌峰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他说:“我能做了自己的主,一切听凭两位老人安排!”
周兰兰崩溃了,他们拿自己当空气吗?
她霍地站起来,说:“我认为,订婚的事你们商议得太仓促,我觉得……我觉得我现在事业上正处于爬坡阶段,还是应该以事业为主……这一点,凌峰知道。是不是凌峰?你答应过给我时间的。”
一时间,周老酒和兰兰妈的目光都投向了凌峰,他们在等着他确认。
凌峰尴尬地笑笑,说:“是的,我们是这么说过。”
周老酒眼睛瞪得老大,他知道又是女儿搞的鬼,他不发威不行。
他拍着桌子说:“我不管你们曾经约定过什么,你们现在就给我商量,一个月内必须举行订婚仪式!其余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到时候你们人到场就行了。”
周老酒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兰兰妈也离开桌子追上去了。
周兰兰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发呆。
她不知道凌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心里纷乱如麻。
父亲没有错,他只是想让自己大龄的女儿尽快出嫁,他有他的苦衷。
然而,几天来,她耳闻目睹以及亲身经历的事让她纠结不已。这些都是无法对她的父亲启齿的。
婚姻不是儿戏,她只有输不起的年龄。
……
离开周兰兰的家,凌峰来着A6在马路上狂奔。
他眉心紧簇面色如灰,心里,却似万马奔腾。
他恨自己,恨自己是那样的不识趣,他早就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努力去尝试。
直到,她把那个答案亲自交给了他,他伤了,她却不在意他在流血。
一个他经常光顾的酒吧,他闯进去,服务生热情地将他带入包房,给他端来他常吃的食物和酒。
他打了个响指,服务生过来等候,他说:“找个妹妹来陪我喝酒。”
服务生愣了一下,因为以往他和朋友来这里,除了唱歌就是喝酒,他的朋友怀抱女人,他总是独自在一边唱歌。服务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问他:“您要什么样的?”
“都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