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朝公主如此无礼!”
嘉平喝住,贵气初露:“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误会误会。”察苏尔晚见侍卫围上来,忙不迭地解释:“这都是误会。”
“我这个朋友和安明公主有旧交情在,这太久没见,一下子见着了,有些失态。”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肘去戳阿牧佑,希望他能够机灵一点,及时反应过来。
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只知道抓住安舒的手,像对方有多对不起他一样。
可明明是他对不起安舒不是吗?
察苏尔晚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碍于阿牧佑的身份,她不得不先出来打圆场。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嘉平咄咄逼人:“能有什么误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挟持公主!”
说完这句之后,她又呵斥身边侍卫:“你们愣着干什么?”
“把这大逆不道之人给本宫抓起来。”
她这一声令下,街道上凭空出现许多侍卫,有的疏散群众,有的直逼阿牧佑,倒是有条不紊。
可阿牧佑也不是好招惹的。
他死死地瞪着安舒,竟然还能够躲避掉那些侍卫的攻击。
而嘉平心中大骇。
京城里几时混入这么一号人,她竟然毫无知觉!
“谁给本公主抓住了他,本公主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什么时候都适用。
只见侍卫前仆后继地奔向阿牧佑,纵然阿牧佑有万夫难挡之勇,最后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身上已经受伤颇多,血迹斑驳染红了他的衣裳。
整个人已然是强弩之末。
察苏尔晚不忍看好友遭此大难,可现在又是在大辰的疆土之上,她并不能贸然出手。
否则,可能就是两国开战。
“嘉平公主,等一等,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嘉平现在却是怒火攻心,“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这人在京城如此肆意妄为。”
“谁知道他明天是不是就要闯入皇宫,强抢镇国玉玺?!”
她也知道现在嘉平生气是完全有理由,所以她只能对另一人放话。
“你在搞什么?!”
她怒气颇重:“你就是如此来表达歉意的吗?”
阿牧佑目呲欲裂:“她不是安舒!”
嘉平怒火更盛:“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是什么东西?”
阿牧佑现在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刀放在安舒脖子上。冰凉的刀刃贴着安舒裸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可安舒却并不怎么感到害怕。
她语气恨恨:“就算你不挟持我,我也是会亲手取你性命的!”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阿牧佑看都不看她,依旧和嘉平对峙:“你们把安舒藏哪去了?”
“你疯了吗?”
察苏尔晚不禁头皮发麻:“安舒不就被你挟持着吗?”
“我都说了,她不是安舒!”
他几乎是崩溃出声:“我与安舒在一起那么长的日子,我会分辨不出来她吗?”
刀刃又往安舒的脖子上贴近了写,安舒可以听见嘉平的低呼声。
“别!不要伤害她!”
阿牧佑赤红双眼:“安舒在哪里?”
他也不再问嘉平,而是对着不言不语,神色可怖:“你们把安舒藏到哪里去了?!”
不言不语没有做声,只是脸色比阿牧佑更加难看。
“安星!安月!”
“安舒被你们藏哪里去了?!”
他猛地吼出两个名字,全场安静。只有安舒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言不语,她们两个,竟然也姓安?
阿牧佑似乎察觉到安舒的震惊,他嗓音低沉,在安舒的耳边笑道:“你连他们两个都不认识,你居然敢妄称自己是安舒。”
他也不理会安舒,而是对嘉平笑:“看来你们把这冒牌货瞒的很好啊。”
“竟然真叫她给信了?”
“羌丹族长不打一声招呼就入京,是不是不太好?”
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落下,却奇异地止住了暴动的阿牧佑。
他双眸满是狠厉,看向来人。
那人脸色苍白,一副病弱之态。走过刀剑荆棘,面上不动分毫。
阿牧佑更加戒备:“太子林遐。”
林遐双手拱起,行礼道:“有朋自远方来,大辰自然欣喜,只是这客,还是应当随主便。”
“否则岂不过于失礼?”
他说完之后,又对侍卫吩咐:“都把刀剑收起来吧,记得要赔偿百姓损失。”
“阿族长还请随本殿入宫一趟。”
阿牧佑却不动分毫:“我会就这样去赴鸿门宴吗?”
“大辰行事,向来师出有名。”
林遐依旧淡然:“阿族长不用过多猜疑。”
说完之后,他身子往旁边一偏:“请吧。”
阿牧佑还是分毫不动,最后还是嘉平没沉住气,催促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的选吗?”
察苏尔晚也不愿局面陷入这种境地,连着劝说:“走吧,去对簿公堂。”
“走!”
阿牧佑咬咬牙关,还是放开了安舒。
索性林遐言出必行,他拦住了向阿牧佑拔刀的侍卫,礼貌周到:“请。”
等阿牧佑过去之后,林遐才对着安舒叹气:“都叫你好生当安明公主,偏偏不听。”
他这句话,赫然是验证了阿牧佑的话。
安舒,并不是安舒?!
她浑浑噩噩,连怎么回的宫,都不知道。
等她再一凝神,这才发现人都到齐了啊。
元庆帝,太子林遐,武顺亲王林运,三皇子林进,察苏尔晚,嘉平,不言不语,阿牧佑。
…和她这个安舒。
她坐在元庆帝右侧,紧挨着嘉平。
“阿族长一向神出鬼没,怎么现在突然有空管我们大辰国事了?”
“大辰国事?”阿牧佑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顶回去:“我竟不知,夫舒什么时候也算大辰了。”
元庆帝笑道:“夫舒公主即将嫁给我儿,自然是大辰之事。”
“呵…”
阿牧佑撇了一眼安舒,嗤笑:“他也敢叫做夫舒公主?”
“阿牧佑,你太无礼了!”嘉平柳眉倒竖,拍着桌子就想去收拾阿牧佑,可却被安舒拦下。
她说:“我想听听。”
安舒问:“我如何不算是夫舒公主?”
“什么算与不算,你本来就不是。”
“说话要讲证据。”
阿牧佑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证据?我就是最大的证据。”
林运也没忍住开口:“如果说是你亲手灭掉夫舒的话,那你确实是最大的证据。”
阿牧佑一怔,随即嘲讽:“你们既然已经将事情查探清楚,何苦再用这么一个傀儡公主?”
“夫舒那块地就这么好?”
“能让你们安心养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废人。”
林遐开口:“阿族长说话便说话,不必要如此针对安明。”
阿牧佑也不客套,直接问:“安舒在哪儿?”
元庆帝老神在在:“安舒正和我儿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说的正是晚宴上的安舒。
而阿牧佑却十分难缠:“我问的是夫舒的公主。”
“而不是你们辰国的安舒。”
这次倒是没人回应他。
不过阿牧佑也不泄气,他转头看向不言不语:“安舒呢?”
不言不语抿紧嘴巴,没开口。
安舒看不下去了,强颜欢笑:“反正我都是迟早会想起来的,不如说开了吧。”
嘉平扯了扯她的袖子,语气充满担心:“秋凉…”
又是一个换掉称谓的。
安舒,又或者说是安明公主。她看向不言:“你说吧。”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言眼中含有深深的歉意,却依旧不发一言。
林进开口:“阿族长想从我们这里获取消息,自己是不是也应当表达诚意?”
阿牧佑冷笑:“你们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进微笑:“看来阿族长是不愿意配合咯?”
“那我们也无可奉告!”
“来人,把阿牧佑请出宫。”
他嗤笑地看了眼阿牧佑:“我们大辰,以礼待人。”
“可不像某些部落,忘恩负义。”
“你!”
见阿牧佑有些上头,察苏尔晚连忙拉住他,生害怕他真做出什么越轨之举来,落实自己的罪名。
到时候,不仅是他会身首异处。自己的草原,怕是也免不了一战!
察苏尔晚急忙拉住阿牧佑,低声劝解:“强龙难压地头蛇。”
能混到一个民族的族长,阿牧佑显然也不是冲动之人。他听察苏尔晚这么说,也放弃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走!”
元庆帝此时老神在在地开口:“且慢。”
“羌丹部落趁人之危,夺取夫舒,屠戮平民,阿族长不给个交代?”
阿牧佑冷笑:“这便是辰国做事的师出有名吗?”
“他国之事,与你辰国何干?”
“还请辰国国君,莫要越距。”
元庆帝摸着胡子,有些感慨:“只是阿族长行事过于残暴了些,百姓何辜?”
“百姓无辜。”阿牧佑分毫不让:“难道就该被你们欺骗不成?”
“若不是你带走了他们的公主,他们如何会归顺你们?”
“结果呢,这还是个冒牌货!”
“阿族长不必大动肝火。”元庆帝微笑:“免得劳心损力,不可长久。”
他也不再说,而是吩咐道:“今日已夜深,外男不可留宿,就不送了。”
“你们也去歇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