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景是一个人来的。
他长身玉立,月牙色长袍显得圣洁出尘。
让人心甘情愿为他疯魔。
宋妙语是这样,我曾经亦是一样。
此时,他看出了我的动摇,又继续道:「白鱼,你想好了,若你想弑父,你的母后、妹妹以及你,将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不如你回到我身边,我帮你杀了皇帝如何?」
我不由得紧紧抓住了谢长渊的衣袖。
这时,谢长渊喉间溢出冷笑。
「我替她杀不就好了。」
然后他捧住我的脸道:「公主,记住,我永远是您最锋利的刀。」
「或明或暗,您随意使用。」
我蓦然眼眶酸涩,断了线的泪水流进了谢长渊的手心。
他那双素来无情的眼眸给了我无尽的力量。
我拂去面上的泪水,望向沉景。
「你与本宫之间,在退婚时便无情谊可言。」
「你现在让开,本宫不杀你。」
沉景笑得清风朗月。
「别闹了,白鱼,我们曾那么轰轰烈烈爱过。」
「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他说得没错。
年少时期的爱恋总是轰轰烈烈的。
他谪仙般的人物,被我拉下凡尘。
为我簪花描眉,为我夜游长街,燃起满城火树银花。
而我这般娇蛮任性的人,为他改了性子。
专心学当一个好妻子。
直到,我多次与宋妙语争风吃醋后。
他冷着眉眼说:「白鱼,你永远是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我才幡然醒悟,他不是我的良人。
爱是多吃一口饭,都会被表扬。
爱是一个人走路,也会被心疼。
而不是不问缘由便恶语伤人。
也许此刻我们还相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爱意消磨,我们必成怨偶。
因此,我立刻与他退了婚。
可再轰轰烈烈,那也是八年前。
如今对我来说,他还不如路边的阿猫阿狗。
我正要说话,谢长渊却率先开了口。
「她曾经在盛国皇宫也轰轰烈烈爱过一只要被宰的乳猪。」
「那猪死时,她流的眼泪比跟你退婚时还多。」
「难不成她要记那只猪八年?」
「她肯定不会记的,毕竟她后面最爱吃的就是烤乳猪,馋起来时自己亲手杀猪!」
谢长渊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沉景神色黯淡,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时,四周的屋顶上便出现了大批的弓箭手。
「杀!」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我们。
谢长渊冷笑一声:「毫无新意。」
接着银白的光圈又笼罩住我们。
箭矢碰到光圈便调转方向射向了弓箭手们。
我看着屋顶的弓箭手如冬日母后下饺子般地往下落。
沉景不复那股圣洁模样,着急解释:「白鱼,不是我!」
「是皇上骗了我!」
他话刚说完,谢长渊就已闪身到他跟前,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沉景痛得吐出一口鲜血。
「你相信我,白鱼。」
我弯腰与他平视,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温柔。
「好啊,那你带本宫去找那狗皇帝萧元清,本宫就信你。」
「后宫动静这么大,想必他早就躲进逃生密道了吧。」
「那密道九转十八弯,陷阱重重,本宫懒得去找!」
沉景细汗爬满了额头,他豁出去一般道:「好!只要你信我!我带你去找!」
他这般模样,倒叫我分不清真假了。
「白鱼!曾经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
「这次,我不会了!」
我看着被他拉住的手,眉心紧皱。
随后又舒展开来。
沉景不重要。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才重要。
我与母后的大事,以及白月未完成的事。
将由我画上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