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折枝2025-06-24 14:472,378

两人低调地回了摄政王府,顾氏好一通抱怨:「这可真是没事找事儿!快把准备好的火盆都端过来,可一定要去去晦气!」

我后怕又担忧地上前拥住顾冀北,红了眼眶。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当夜摄政王府灯火通明,好像在昭告全京城顾宗昌还没倒下,摄政王一系也没有倒下。

我神思不定地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底还是睡不着,推开门静悄悄地想出去走走。

不料走到假山附近,听到两道熟悉的嗓音。

「宁长清可还安分?」

「她已经完全迷上了我,绝不会有二心!」

「本想着要是能利用她拿捏宁长捷,真是没用的东西!」

……

是顾宗昌和顾冀北。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假山后听他们的对话。

他们到底还是不信我。

10

第二日,我面如常色地跟着顾氏去施粥。

有个半大的少年一直鬼鬼祟祟地盯着这边,我以为他在看着粥锅,便没有在意。

直到他捧着一袋子泥水向我冲来:「狗官的狗婆娘!去死!」

我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还是被冰冷的泥浆浇了个透底。

他被侍卫按住,嘴里还是破口大骂:「狗官!去死!」

啊,真是大快人心,如果被浇的不是我就好了。

我无意为难他,只是挥手让侍卫把他扔远点。

毕竟我心里还是很赞同他的话的,顾宗昌和顾冀北完全就是两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这些年为了上位杀人放火的事可没少做。

无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我早早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刚换了衣裳,就听到有心腹侍女小声道:「夫人,宁小姐来了」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人呢?」

她低垂着头:「在少爷那儿呢」

我既觉得在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顾家权倾朝野,手握军权,顾冀北也生得风流倜傥,宁长珂对他有意思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怕顾冀北这个渣男是别有用心。

脑中蓦然想起昨夜顾家父子的对话。

估摸着是想用宁长珂拿捏宁长捷。

刚进了顾冀北的小院,我就听到宁长珂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平日里羸弱不堪的小白兔这会儿笑得花枝乱颤,就差依偎在顾冀北宽阔的怀里。

见我来了,她整了整衣襟,像是害怕了一般,小心翼翼地向我行了一礼。

顾冀北这个衣冠禽兽也收敛了笑容,握拳咳了咳:

「长珂特意来看你,你们姐妹两个聊吧。」

他侧着身子绕过了我,似乎是终于不再掩饰他的漫不经心。

我握着拳头,好心提醒宁长珂:「莫要跟他离得太近,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长珂变了脸色,以为我在威胁她,红着眼眶柔弱地拭着泪。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也没管她是否听懂我的意思,转过身离去。

11

自从顾家父子从昭狱出来以后,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能隐隐感受到夜里围在摄政王府的暗卫变得多了起来,偶尔能听见兵器碰撞发出的锵鸣声。

有一次,我甚至在夜里瞧见了有蛮人进出摄政王府。

看来摄政王与蛮人私通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府外却还是热闹依旧,歌舞升平。

莫名有一种风雨来前的压抑感。

顾冀北很久没来看我了,我似乎在被确定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后就被狠狠抛在脑后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我连夜收拾了细软,想趁着夜色逃出王府。

谁料,我刚打开房门,就见顾冀北阴沉着一张脸矗在门口。

月光森森,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十分瘆人。

我被他吓得呼吸一窒。

「长清,去哪?」

他开了口,往常低沉浑厚的嗓音中都透着几分凉意。

我攥紧腰间的玉佩,手指不停地摩擦,勉强扯出个微笑:

「我看月色正好,就想出去走走。」

他抬头看了眼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似是也不在乎我的借口,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我推进了门里:

「长清,最近不太平,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我踉跄着被推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我眼前逐渐关上,发出嘎吱一声。

我被顾冀北软禁了。

12

午夜时分,京城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大雪,屋子里骤然冷了下来。

我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有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用她布满厚茧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额头。

那时我还不是宁长清,她叫我柔娘。

程柔娘。

天嘉五年,少年天子刚登基不到五年还未亲政,整个大越都是顾宗昌的一言堂。

西北军大败,三十万将士马革裹尸,蛮人杀进了边关,烧杀掳掠。

恰逢岭南郡遭了洪灾,一时间整个大越自顾不暇。

没有赈灾粮,养父养母只能带着只有八岁的我一路北上。

一路啃着草根为食,没有草根就啃树皮,有恶向胆边生的灾民成伙地掳掠路过的百姓为食。

顺从的跟着他们一起杀人吃肉,反抗的被他们杀了吃肉。

那天夜里他们将手伸向我们一家。

养父养母拼命拦着他们,大喊着让我跑。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到脸色涨红喘不上气。

可是瘦弱的孩子怎么比得过吃饱喝足的大人?

我被他们拖着回了山洞,眼睁睁地看他们将养父养母手脚砍断,猖狂大笑。

有人将手伸向我。

我满脸大汗,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一道寒光让还在嚣张大笑的几人表情凝固,只见鲜血大片地喷涌而出。

我被人救了。

救我的人是个双十年纪的江湖女郎,叫程九娘。

13

那年程九娘刚出师下山,心怀天下,发誓要除尽天下不平事。

她为人豪爽热情,一腔热血。

明明自己不过还是个少女的年纪,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我长大。

她不让我叫她娘,要我唤她姐姐。

她嫌弃我大丫的名字,让我随她姓,给我取名程柔娘。

她不在意钱财,散钱如散纸,常常带着我上山打她师父的秋风。

可就是如此大大咧咧的程九娘,硬是耐下性子一笔一划地教我识字读书,一招一式地教我练剑御敌。

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程九娘是让我活下去的光。

我心性老成,不爱说话,却将她对我的好记得清清楚楚。

天嘉八年,西北军冉冉升起一名将星——潘易成。潘将军天性敏锐,武艺高强,凭借出色的领兵天赋打得蛮人节节败退。

程九娘十分仰慕潘将军,将我安置在村子后,毅然决然成了他的幕僚,追随潘将军南征北战。

天嘉十五年,也就是我被认回前几个月。

潘将军遭蛮人暗箭重伤,箭矢的箭头是精铁制成。

蛮人没有这样高超精湛的冶铁技术。

显然有人暗中投敌,将大越的精铁偷运出关给了蛮人。

程九娘奉命调查。

能将手伸到铁矿上的人显然非富即贵,我不愿让她涉险,可程九娘却朗声笑道:

「柔娘,我不去也会是别人去,难道他们就不是某个人的家人吗?」

「我若害怕,当年断不会追随潘将军!」

她将她随身玉佩给了我,许诺我会在我生辰前回来。

可她骗人。

我生辰那日在村子里枯等她一夜,等到的却是她残缺的尸首。

她的手筋脚筋被人挑破,全身骨头错位,眼眶处空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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