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巡逻的士兵,再不济还有电话,怎么会听不到。”如烟说到此,我情绪有些激动。
如烟扯着嘴角笑了声:“谁都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日留在府中的也就是如今的夫人说没人听到,全府一百多口人都说没听到,当年只有十一岁的少爷一夜之间没了娘亲,也因为全府过于统一的回答,少爷无从调查,真相也就被埋没。”
上旬夏天,我莫名觉得寒意蔓延,在这旧迹斑斑仍留有几分往年繁华的阁楼里我第一次觉得后宅如此可怕。
回到庭院,如烟拿了软垫给我,端了几盘子小糕点。
走了一上午我也有些倦了,便躺在躺椅上休息,如烟倒了茶水给我,解渴后我看如烟站在一边一手揪着手帕心不在焉的模样,想起路上碰到的那名为花月的女子,便是对如烟道:“怎么说花月也是夫人唯一的丫鬟,等下我会给厨房里的几个管事打通关系,派些人手盯着花月,也不敢保证中间会不会有人动手脚,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苛待她。”
“小姐。”如烟咬着唇:“多谢小姐。”
“比起姨太太什么的,我还是喜欢如烟唤我一声小姐。”我笑道。
“那以后没有外人在,如烟都唤姨太太为小姐。”
“即便少爷再有心照顾花月,总归后宅归夫人掌管,有些事他也是力不从心。”我指着桌上的糕点:“我也不饿,这些糕点等会打包一并送给花月吧。”
“这……如烟都不知如何感谢小姐了。”如烟复杂的看了我两眼,一下跪在了地上:“糕点我会带给花月,在这如烟好好谢谢小姐。”
“这是做甚。”我扶她起来,笑道:“墨然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这整个墨府除了你和墨然我还有谁可信的,墨然不方便照顾的,我都会替他做。”
晚上夜色凉凉,我和墨然一同用过晚饭和王雪一起在池水上的凉亭上乘凉。
池水涟涟,风儿轻轻,各色霓灯通量,连城的夜晚比银安县要美的多。
凉亭上王雪端庄的坐在东面,面带恰到好处的笑意和墨军华聊着天。
墨然对这兴致不太高,站在扶手旁低头望着黑压压的池水。
我悄声走过去,轻拍了下墨然的后背。
墨然自然的搂住我的腰,我依在墨然胸口前,道:“可是无聊?”
墨然未回我,手不老实的在我腰间捏了下,我瞪他,这人笑的痞气:“等散去,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问他。
墨然笑着向我招手:“凑近点我告诉你。”
夜晚下我未看清墨然眼里的狡黠,没有任何防备的凑过去。
墨然轻含住我的耳垂,吻我的脖间。
隔了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便是一行人,我一时面色绯红,挣扎脱离:“流氓。”
墨然大笑,低声在我耳边道:“等会流氓一个给你看看,好让我的娘子知道什么是流氓。”
我轻捶了墨然的手臂:“这里人多口杂的,注意点。”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墨然的笑声已经引起了一边乘凉王的王雪的注意,她冲我这边招手,笑道:“这小两口聊什么呢,军华,是不是已经很久没见过墨然这样笑过了。”
夜色凄迷我看不清墨军华的表情,只见他点头,像是默许了王雪的话。
不知为何我又看向墨然,他已敛回笑意,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刚刚的笑声是错觉。
我挡住王雪看向墨然的视线,冲王雪道:“方才儿媳给少爷讲了个典故,少爷听后便笑了。”
“什么典故?”
“关于一个画师和锦鲤的故事。”
“这倒没听过,正好今日清闲,阿妩便向老爷和我好好讲讲这个典故。”王雪从丫鬟手上接过纸扇,慢悠悠的道:“你俩也别站着,过来坐。”
我也不晓得这个典故是谁告诉我的,其内容我倒是还记得。
从前有位画师酷爱养锦鲤,便在自家的水池子里养了一池子的锦鲤,每日看锦鲤,画锦鲤,养锦鲤,日子过的颇为清闲。那一日大火不知从何而起烧掉了画师的家和周围的街坊,所有人都跑着离去,唯有画师因不舍池中锦鲤而迟迟不愿离去,最后画师昏迷前看到一束白光,便昏厥。
醒来大火已被扑灭,画师想到昨日之景便赶忙跑去池中看,诺大的池水中已是空无一物。
我说完便笑道:“妖毕竟是妖,一旦有了情感便会灰飞烟灭,而少爷则是说鱼怕火,见火即逝,本就是个矛盾的话。”
“这种故事但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挺有趣的。”王雪端着姿态道:“二者说的都有道理,恐怕编这个故事的人自己也是矛盾,若不然怎会留下这个疑问让后人猜测。”
我点头:“夫人说的有理。”
八点钟,天气渐渐转凉,王雪这才散去。
出了凉亭,夜晚的水上居美的素静而绚烂,灯火朦胧摇摇相近,走廊上闪闪烁烁的霓灯闪烁,夜色正浓,整个水上居显得凄美不已。
“那个故事谁告诉你的?”进了庭院,墨然问我。
我开了房门,摇头:“我也不记得了,只觉故事好便记下来了。”
正准备进去墨然却拉住我的手:“先别回房,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解的看他:“什么地方?”
“如烟这里你好好看着。”墨然未回我,安排好如烟便拉着我的手往后院跑去。
后院是一方放置花草,清闲之地,我听如烟说过,还未来得及看。
一条条缠绕的古藤一直绵延了围绕半个后院,里面有一木头制成的阁楼,树立在百花丛中。
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真切,只看到了大概的轮廓。
“你说喜欢樱花,水上居建好了来不及修改,我便在这后院命工人建了个木屋,窗户外就是一棵樱花树,待开花便是一地,一屋,满眼的樱花。”墨然牵着我一步步走过古藤,踏进木屋,开了灯。
这灯光不是白色,也不是黄色,而是一种带了几分嫩红的色彩,透过光晕落在屋内每个角落,晕开绚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