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一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宁叶不在这里,她在帝都城外。”
“你怎么知道?”楼雁问道,他们的人从昨日夜里到现在都一直守在城门处,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西门府和国师府众都没有什么动静,既然皇帝的人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宁叶一定是被左蔚送出了城。左门在城外的南郊有一处藏身之所,以前我们没有进帝都城的时候就躲在那里,后来进了帝都城,我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看着左承那张沧桑的脸,楼雁上前一步,道:“你确定长姐会在那里吗?”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左承抬起头来,眸子里是坚定的光。
是夜,云醉早早便等在了帝都城外,皇帝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云醉也不愿意去见方致休,接到消息后便等在了南城外。
出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只带了几个可靠的人便出了城。
南郊的荒郊野岭中,楼雁勒住了马缰,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左承,你确定是这里吗?这里什么都没有。”
放眼望去,这里是一片荒凉的原野,方圆百里之外似乎都看不到人烟。
“左承,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长闻。”楼雁回眸用眼神制止了苏长闻继续说下去。
左承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长闻的话一般,驱马往前奔去,“你们跟上!”
云醉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苏长闻,率先跟着左承往前奔去。云醉相信左承的判断,毕竟他是最熟悉左蔚的人,也是深爱着苏宁叶的人。
几个人往前奔去,马蹄声在也渐行渐远,似乎要在天际边消失了一般。经过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终于在一处静谧的山谷处停下了,几个人骑着马立着涛涛的瀑布前,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没想到南郊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前从未来过此地。”楼雁喃喃道。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巨大的水声在耳边轰鸣,为这深谷增添了几分生气。除此之外,云醉在这里看不到任何活着的人和动物。
几人翻身下马,跟着左承一路向北,在郁郁葱葱的藤蔓之间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出口。几个人的脚步放得很轻,他们知道,如果左蔚真的把苏宁叶和凤归尘抓到了这里,一定会有人守着他们。
“嘘!”云醉走在最前面,拦住了身后想要上前的三人。
原本是深邃的通道前面亮起了光,里面似乎是一处供人居住的洞穴,这里就是入口。直觉告诉云醉,前面有人。
“前面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看样子里面是有人了,我先进去引开他们。”
“不行,”楼雁按住了左承的手,“里面的情形不明,你不能就这样进去。”
“楼雁,你忘了我现在是谁了吗?”
左承望向楼雁的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他慢慢推开左承抓住自己的手,道:“如果宁叶在里面,我会灭了蜡烛。”
说完,左承便往里面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苏长闻的目光紧随着左承的背影,望着他走进了那忽明忽暗的洞穴之中,他开始觉得,左承不是另有目的。
“什么人?!”里面的两个人冲了出来,在见到左承时愣住了。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属下不敢!门主恕罪!”两个人齐齐跪下向左承拜了,心中暗自打起了鼓,门主从未来过此地,怎么会突然造访。
“我要的人在哪儿?”左承冷冷问道,向洞穴更深处望去,那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两人站起身来,其中一个身材更加魁梧一些的男子说道:“回门主,人就在里面,您现在就要带走她吗?”
左承望了一眼那人,他有此问,想必是左蔚让他们好好看管苏宁叶一阵子。
“我现在就要带她去帝都城,她是我们最好的筹码,这个机会我们绝不能错过。”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小个子的男子开了口,“门主,您不是说让我们就守在这里,若有任何意外就杀人灭口吗?怎么要突然带她去帝都城?”
“我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和你们两人商量吗?”
两人闻言立即垂下了头,“门主,您跟我们来,她就在里面。”
说着,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领着左承往最里面走去。
阴暗潮湿的洞穴深处,苏宁叶被吊在墙上,她的双脚勉强支撑着靠在墙上,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左承慢慢走进去,在第一眼看到石墙上的苏宁叶时,他迅速低下了头去。
苏宁叶的头无力地垂下,一张小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只有血污。深色的衣衫破烂不堪,勉强能够遮住身体,左承担心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冲上前去。
“把她放下,我即刻动身回帝都城。”
“门主,您是一个人来的吗?”那人突然发问,从第一眼见到左蔚他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神色不对。
左承抬眸看了一眼那人,“是,我不想打草惊蛇,帝都城中情况紧急,我需要立刻回去。”
“是,属下这就把她放下。”
那人应了,慢慢走上前去,在就要走到苏宁叶的面前时回过头来看向了左承身后的那人。左承看出那人目光里的诡异,心中暗叫不好。
一只毒镖从那人的手中飞出,左承堪堪躲过去,身后的人立即拔剑直冲左承而来,左承靠在墙上,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兵刃相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宁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混沌一片,她挣扎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三人已经缠斗在一起。她隐约看到,那人的身形有几分似左承。
“我们要不要进去?”外面的苏长闻已经按捺不住,左承走进去便再也没有了动静,那光亮还在墙上不停地跳动着。
“等等。”楼雁担心里面有诈,左承一人也许无恙,他们若此刻进去便暴露了。
“蜡烛灭了!”云醉喊道。
几个人迅速起身往里面奔去,最里面的光亮依然消失,整个洞穴都变成了昏暗的一片。
“说!你是什么人?!”
那人的刀刃就在眼前,左承被那人死死压在了墙上,另一人跑到了洞口,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左承拼命地抵住那人的剑,一双眸子里满是血色,他拧过头来看向了苏宁叶,苏宁叶垂着头望向了她,四目相对之时,泪水无声滑落。
她就知道,他是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