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要误会,儿子绝无此意,”西门锋赶紧向他拜了一拜,“只是那几个掌柜并不可靠,不如儿子把他们叫过来爹爹亲自看看。”
左蔚沉默了,新换上的掌柜都是左门的人,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从未做过经营当铺这样的事情。
左蔚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排好所有的左门人,希望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生活,借此躲过方致休在帝都城中的排查。
“爹爹?”西门仲提醒了他一声。
左蔚站起身来,道:“是爹爹疏忽了,明日我会把他们都叫过来一一排查。至于你们,就别在这些小事上纠结了,为父希望你们能够替微臣去做一件事。”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西门冀反应最快,赶紧上前一步问道:“不管是何事,但凭爹爹吩咐,儿子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不必过于紧张,明日大都督和蒋大人有事要同我商量,我们把地点定在了会宾楼,为父想让你们替我去见见他们。”
“爹爹,您说的是周大都督和蒋为蒋大人吗?”西门锋有些激动,要知道,能够和这两位大人物吃饭可是一件能够轰动北城的大事。
西门仲和西门冀也都十分惊喜,要知道,对于西门家来说,能够和官家的人拉上关系是件极其荣耀的事情。
“为父早已经和大都督有所交往,大都督最近想要拍卖出一件家传画作,但是他不好出面处理此事,便想要让我们西门当铺为他作保出面拍卖。”
“那蒋大人为何会和大都督一起?”西门冀问道。
西门仲微微一笑,说道:“帝都城中人人皆知,蒋大人仰慕大都督家的长女,想必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向未来的老丈人献殷勤吧。”
左蔚点点头,道:“仲儿说得没错,蒋大人正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大都督。这两个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我想让你们三个一同去见见他们,将此事敲定了,也好给两位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爹爹,您确定我们真的能够应付得来吗?”西门冀有些担忧地问道,他还没有见过这般的大人物。
左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走到三人的面前,道:“为父若是不相信你们,就不会将这样大的事情交给你们。你们尽管去就是了,为父相信你们。”
三人受了父亲的鼓舞,变得更加斗志昂扬,匆匆向左蔚告了别,开始为了明日会宾楼与两位大人的会面做准备。
待到三人离开后,左蔚身后的随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门主,他们三个能够应付得了一时,但想要长长久久地瞒着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想好怎么处理他们三个了吗?”
左蔚眉头微蹙,西门家的三个公子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要想长长久久地瞒着他们不是长久之计。
“门主,不如我……”
“不可,”左蔚打断了随从的提议,他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在我没有做决定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那随从不知道左蔚在犹豫什么,只道:“是,属下遵命。”
西门家的三公子得了父亲交托的任务,三人各怀心思地走在回前院的路上。
“大哥,你说爹爹是怎么跟大都督走得这么近的,前些年爹爹也想跟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交好,但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说话的是西门锋,他在三人之间最为魁梧,思虑更为周全。
“我也不知道,”西门仲的眉宇间是淡淡的担忧,不知道为什么,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想到爹爹刚才的转移话题他便觉得不甚放心,“也许大都督看上了我们家当铺的名声在外。”
“但愿如此吧。”西门冀的语气不甚乐观。
“冀儿,”西门仲含笑地望向了西门冀,“你从来都是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最近这是怎么了?是在担心爹爹到最后不会给你留下家产吗?”
面对大哥的调侃,西门冀并没有反驳,只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爹爹自从病好了之后就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但是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让我想要敬而远之。你们知道的,我从前也害怕爹爹,但大多数时候爹爹还是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西门冀这么一说,西门仲和西门锋相望一眼,都不说话了。他们也有着相似的感觉,可爹爹就那样生龙活虎地立在那里,他们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就算是西门老爷想要长久地把持着家中的产业,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除非等到爹爹去世,这西门府的一切才归他们三人所有。
至于谁多谁少,便只能看着西门老爷的意思了。
三人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去,不远处的拱桥下,有人目送着他们的离开,隐没在了一片郁郁葱葱之间。
左泠离开西门府后径直去了国师府,江与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他要去见一面江与才能放心地离开。
刚到了后院,左泠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左之笠,他从侧门进来就是不想见到左之笠,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冤家路窄。
“这不是左泠掌使吗?左承都不在这里了,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主让我带了话给江与,所以本掌使特意过来见江与,还请笠管家莫要挡道。”说完,左泠便绕过了他径直往后院去了。
左之笠转过身来冲着左泠的背影问道:“左泠,左承这么久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左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步向前走去。
此时的江与正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地想些什么,没有了左承他回到帝都城便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实上,如今的他什么也不愿意做,左承在他临行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江与的耳边,让江与变得迷茫不安。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上将江与拉回了现实,他不知道是不是左之笠,皱着眉头起身前去开了门。
“泠掌使,您怎么来了?”
左泠对他微微一笑,走进了屋子里,打量着这间简朴的屋子,在里屋的椅子上坐下了。江与关上了门,也跟了过去。
“我这次来,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望着左泠严肃的神色,江与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在他的对面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