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左蔚猛然站起身来,双拳因为愤怒而紧握着,“难道你们都是废物吗?他们是怎么知道那里是藏身之处的?”
“门主息怒,我们,我们发现的时候,洞穴里只剩下了两具尸体,再也没有其他人。”
左蔚呼出一口气,颓然靠在了椅子上,这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实在可惜!
要是能够紧握住苏宁叶,剩下的那几个怎么会不上钩?可左蔚没想到的是,才不过短短一日,他们就查到了南郊的洞穴,实在是出乎意料。
“门主,还有一事属下……”
“说!”左蔚不愿意听他的废话,他现在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冲进白虎镖局杀了那苏宁叶。因为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损失了自己的两员大将,实在是可恶!
“门主,国师府的那位门主今日没有去上朝,朝堂的人下了朝便去国师府问了,左之笠他们才发现,门主不在府中。”
左蔚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阴霾,“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我们留在国师府的那几个一直紧盯着他,可今日起来却发现,有两个我们的人不见了。左之笠是个机灵的,很快就在后花园的假山处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左承果然是个不可靠的。”左蔚喃喃道,他早已经开始怀疑左承心存异心,但并没有发现实际的证据,便一面对他心存希望一面开始派人紧盯着他。
没想到,他早就已经叛变了。楼雁和云醉能够那么快地找到苏宁叶的藏身之所,想必左承帮了不少的忙。
左蔚只觉得心寒,睁开了眼睛,“马上派人去找左承的下落,一旦找到了他在哪里,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亲手了结了他。”
“是,属下遵命。”那人想要忍住脸上难以掩饰的高兴,只能迅速低下头去,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那苏宁叶怎么办?”
“苏宁叶此刻应该已经回到了白虎镖局,苏长闻一定会更加严守白虎镖局,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要盯紧了那镖局,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到这里告诉我。没有我的命令打草惊蛇的人,斩。”
“是!”
那人得了左蔚的准信,迅速离开了西门府,空旷的屋子里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老爷,您的茶来了。”泡茶的仆人从侧门进来了,手里还端了一壶新泡好的茶。
左蔚转身往椅子旁走去,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家仆为他倒好了茶递到了他的手边,左蔚坦然地接了过来,眸子里多了几分阴沉。
除了西门府,一切似乎都在渐渐脱离控制,左蔚不喜这种感觉,他喜欢手握一切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想起左承第一次出现在左门时,他还是个什么都不会也不愿意乞讨的小混混,左蔚便觉得他是块好料子,一两银子就买下了他。
没想到的是,进了左门的左承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技艺,左蔚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跟班,这一跟就是许多年。
楼雁背叛了左门,左承也背叛了左门,左蔚仰面朝天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都是这些不懂回报只从左门索取的人的脸。
“老爷,您没事吧?”家仆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生怕西门老爷再犯了和从前一样的病。
“无事,你可以退下了。”左蔚修罗般可怖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人不敢再问,打量着左蔚的脸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方致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今日他有了兴致在御花园中陪燕皇后用膳,虽然皇后娘娘在旁,方致休也没有回避。待到那人退下,燕皇后才开了口。
”陛下,方才那人说苏姑娘已经回到了白虎镖局,她可是有什么事要忙?”
方致休手中的筷子停下了,道:“是,苏姑娘自从答应了朕要帮我们后只来了皇宫一次,最近都没有来过。朕便派人去看了她,知道她是有事情耽搁了,现如今已经忙完了,相信很快就会入宫见你。”
燕皇后的脸红彤彤的,她虽然在皇帝面前并无太多拘谨,但这是皇帝第一次无所顾忌地和她谈起这些事情,真真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自己身为六宫之主,最早入宫却还没有怀上龙胎,陛下从未催促过什么,今日却真是畅所欲言了。
注意到燕皇后脸色的不对,方致休安慰道:“皇后,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这些话朕也就没有遮遮掩掩,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陛下折煞臣妾了,”燕皇后回眸对方致休款款一笑,“陛下的心思就是臣妾的心思,臣妾虽然没有开口,陛下却时时为臣妾着想,臣妾的心中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
方致休淡淡一笑,为燕皇后夹了一块豆腐,低头细细咀嚼起来。
苏宁叶平安无恙地回到白虎镖局,左门的人计划落空,方致休本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心中的担忧似乎更重了一些。
楼雁和云醉不容小觑,只要他们两个留在帝都城中,方致休便永远不能安心做皇帝。就算楼雁表多少次的忠心,也比不上方致休内心深处对他的忌惮。
这念头早已经深植于方致休的内心深处,也早已经被楼雁察觉。此时的楼雁却无暇顾及消息会不会传到方致休的耳朵里,他正在和苏长闻商量左承的后事。
“我告诉长姐左承的尸体已经找到,但没有说就在白虎镖局的后院里。”
“嗯,”楼雁点点头,“先不要告诉长姐,明日我会叫上云醉,北郊有一处很好的地方,就把左承葬在那里吧。”
“你们在说什么?”
苏宁叶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两人转过身来,看到了靠在门框上望着两人的苏宁叶。
“长姐,我们……”苏长闻想要去扶着她。
苏宁叶推开了苏长闻的手,眼眶发红,“你们想要背着我偷偷把左承,把左承葬了吗?”
“长姐,我想早些入土为安才是对左承最好的安排。”楼雁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他知道不能再由着苏宁叶的性子任意妄为。他给了苏长闻一个眼神,两个人就要离开。
苏宁叶努力克制着眼中的泪水,道:“你们等等,我可以去吗?”
楼雁和苏长闻的心立即便被融化了,他们望着苏宁叶的神情,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