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一直都比我爱他……”我真心诚意地呢喃,不知她是否有听去,或许自己是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愿承认她比我更爱他这个事实。但想起自己心里酝酿已久的那些事,才恍然明白,能让他幸福的其实唯有剑歌而已。不愿承认,但是,我还是抬高了些声音:“剑歌,我总会去见他的,只是,你要记得你欠我个人情,到时,记得一定要还……”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叛国叛民,我一定还你。”剑歌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在她还我人情时,她的记忆里是否还会有赫连摘星的声音?她,也许不会知道了。
玙还是惨白着容颜,苍白着唇,孱弱地呼吸着。一进门,那令人窒息的酒气颓靡地扑面而来。地上那凌乱不堪的残留着墨迹的宣纸如同断翅的蝴蝶,躺在地面,死气沉沉,似乎隐隐能听到悲泣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如此痛苦不堪?
抚住他紧阖的双眼,一滴泪就匆匆地砸落他的鬓角,他拧着眉,呓语:“星儿,原谅我,原谅我……”这一刻,我不争气地泣不成声。
“星儿?”他的眼微睁开,似乎有些不确定地低唤着我。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了?”他的体温,冰冷得可怕,明明那么残破的身体,却还不知好好照顾着,让我是又气又怜。
他吃力地伸出手,搂住我的腰,闷声道:“嗯,来得太晚了……”“那你就不知道来见我?”我没好气地捶了捶他的后背,又矛盾地一阵心疼,轻轻环住他瘦削的背。
“我怕自己去见你,你会报复性地逃跑,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怕自己找不到你……”见我默不作声,他仰起头,强装笑意:“我很卑鄙,对不对?”
“还挺有自知之名。”我没好气地揉揉他前额的碎发,将他摁回枕上:“你目的达成了,是时候养好身体了吧?”“是,医女大人。”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入他的被窝里:“我很冷,陪我睡,就是最好的治疗了……”说着,他迅速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我再怎么叫喊,那双擒住我的双臂始终岿然不动。
兴许自己也是许久没睡踏实过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也很快睡了过去。明明打算好是来和他谈判的,可是,那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抹杀了。剑歌说的对,见到了便自然面对了,因为再好的理智,在面对无法以理智左右的人前,显得是那么徒劳无功。
“殿下,请用药。”这声音,似乎打哪里听过。迷迷蒙蒙睁开眼,就见他一脸含笑地端起玉碗将药汤饮尽:“醒了?”他皱了下眉,似乎刚才的药有些苦。
脸没来由地绯红:“嗯……”坐起才发现他身侧有人,而且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玉痕。刚红热的脸立马僵冷了下去:“一大早就要和你的小夫人卿卿我我么?”
“小夫人?”他瞟了一眼玉痕,然后朗声笑起来:“都是手底下的人在拿玉痕开玩笑,这醋你也要吃?”
玉痕的眼神明显黯淡下去,低着眸子,看不清眼神:“皇妃殿下不要误会,都是兄弟们说笑呢,不要当真。玉痕这就下去……”
门才闭上,玙就一骨碌凑到我跟前,好看的眉眼满是蛊惑:“玉痕是女子,方便伺候你,所以我就调她回来了。”“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身边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只不过,你不能委屈了剑歌!”无端的烦闷,让我无端的躁动。
“原来你是在替剑歌抱不平呢!你难道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你是我万俟玄玙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是这世上最没资格替剑歌打抱不平的人!”他的声音有些冷厉,那些冰雪消融的温柔已然被怒火取代。
我别过头:“我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曾是朱雀的皇女,而今,是朱雀的女皇,未来可能是你玄武的阶下囚。但是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是你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不是我的女人,哼!你还想回到谁那里去?万俟玄玥,还是慕容飞鸿?你都休想,别以为我当真我会相信一枚短短金簪会让我那七皇弟轻易丢了性命!你要是敢离开我半步,我会让他假死成为真亡,你要不要试试?”
“你!”我转过头,死瞪着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星儿,不要离开我……”他抚住我的下颌,唇狠狠地欺上来。带着微涩的药香的舌尖霸道地撬开我的唇齿,四处宣告着他的所有权,一如既往的温良,一如既往的可恶……可是,却无法不让人沉沦。
反抗显得那么无谓,一身的酥软尽数被他看穿,他将我的手囚禁在我的头顶,温良的唇逶迤着药香一路滑下,那久违的肌肤相亲,引得我全身猛烈的震颤。凌乱的衣裳,被他轻而易举地扯掉扔落在地,濡湿的汗,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玙,不要……”现在的我们,能被那些活生生的灵魂原谅么?
“星儿……”他捉住我的唇,又是一阵颓靡地纠缠:“星儿,我好想你……”他的脸重合在我的脸上,下一刻,我的意识里,除了他,还是他……
肚子咕咕叫着醒来,还是他的笑脸近在咫尺地守候着,有种名为幸福的东西在我心间漾开来。
“又饿又累了吧?”他的笑有些*恶,我可疑地红起脸,坐立起来:“不用你管!”“当真?那星儿是不接受老公的贿赂了?”他将端起的点心收了回去,我不由勃然大喝:“这不是贿赂,是赔偿,折腾我的赔偿!”跳下床,就将他藏于身后的点心盘抢入自己的魔爪中,一阵狼吞虎咽。
吃饱饭足后,才发现他的眼神一直投掷在我身上,便有些不自然地左擦右擦嘴角:“怎么了,嘴巴上沾屑了?”“嗯……”他若有所思地继续盯着我,盯得我一阵头皮发紧:“别看了,再看它也不会自动掉下来,帮我擦了……”
他一脸胶粘地宠溺,伸过手,就将我的头拉近,润滑的舌尖顺势舔过我的鼻梁,随后若无其事地嘲笑我:“居然有人吃个点心也可以吃到鼻子上去!”我将信将疑地打量他半天,他居然也厚着脸皮任由我观察,还一脸镇定自若。按我三分之一世英明推断,我刚实在是中规中矩吃的点心,没理由吃到鼻梁上去,这小子绝对是撒谎不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