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钱？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韵雪毫不客气地讽刺，“我娘留下的家业，被你败光了，你还有脸问我要钱？你要钱干什么？继续养你的那些酒肉朋友，还是给你新娶的夫人买首饰？”
沈明礼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一招不行，沈明礼又想了别的办法。他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韵儿啊，就算你不为你爹着想，也要为家里的亲戚们想想吧？这人来人往的，总要吃吃喝喝吧？你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来，饿着肚子走吧？”
沈韵雪看着他拙劣的表演，觉得恶心。
“父亲，你省省吧。” 沈韵雪冷冰冰地打断他，“你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你有钱的时候，他们围着你转，你没钱了，他们跑得比谁都快。你还真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来往的？”
沈明礼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又没话反驳。
沈明礼软的硬的都对沈韵雪没用，就把主意打到了玉嬷嬷身上。
玉嬷嬷是沈韵雪母亲伍敏的陪嫁丫鬟，在沈府待了很多年，有点威望。
沈明礼觉得她手里肯定有点私房钱。
他气冲冲地找到玉嬷嬷，一开口就威胁：“老东西，我听说你手里有不少银子？快点给我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玉嬷嬷正坐在走廊下缝衣服，听了这话，头都没抬，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老爷说笑了，老奴哪来的银子？老奴的月钱，自己都不够用。”
沈明礼见她不吃硬的，更火了：“少跟我装蒜！你跟了伍敏那么多年，手里能没点积蓄？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有你好看！”
玉嬷嬷这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带着鄙视和不屑。
“老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玉嬷嬷轻蔑地笑了笑，“你这辈子，除了吃软饭，还会干什么？年轻的时候靠夫人，夫人没了，你就靠女儿，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玉嬷嬷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扎在沈明礼心上。
他最恨别人说他吃软饭，偏偏玉嬷嬷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明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玉嬷嬷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你这个老刁奴！我，我……”
沈明礼气急败坏，又不敢真对玉嬷嬷动手。
最后，沈明礼只能狠狠地瞪了玉嬷嬷一眼，甩袖子走了。
玉嬷嬷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冷哼一声，继续低头缝衣服，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明礼在沈韵雪和玉嬷嬷这都碰了壁，心里郁闷极了。
碰了一鼻子灰，沈明礼还是不死心。
他突然想到了李嬷嬷。
李嬷嬷是沈曦雪院子里的人，平时还算听话，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沈明礼心里打着主意，就朝沈曦雪的院子走去。
李嬷嬷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看到沈明礼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恭敬地行礼：“老爷，您怎么来了？”
沈明礼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李嬷嬷，你知道玉嬷嬷那个老东西，手里到底有没有银子？”
李嬷嬷愣了一下，摇摇头：“奴婢不知道。玉嬷嬷平时很少出门，也不跟人来往，奴婢也不清楚她的底细。”
沈明礼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有了希望：“你跟玉嬷嬷在府里这么多年，难道一点都没发现什么？”
李嬷嬷低下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要说察觉，倒是有件事。”李嬷嬷声音放低，带着犹豫，“我听人说过，玉嬷嬷年轻时很得夫人信任，夫人赏了不少好东西。不过都是老早的事了，不知道真假。”
沈明礼一听，眼睛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好！好！好！李嬷嬷，你帮我办件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嬷嬷心里一跳，感觉不对劲，“老爷，您要我做什么？”
沈明礼凑近她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李嬷嬷听完，脸色刷一下白了，连连摇头，“不行！老爷，这可不行！这……这会出人命的！”
沈明礼脸一沉，声音也冷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李嬷嬷吓得发抖，跪在地上，“老爷，奴婢不敢！可是……可是玉嬷嬷是夫人身边的人，要是她出事，大小姐……大小姐不会放过奴婢的！”
“你怕沈韵雪？”沈明礼冷笑，“别忘了，你是我的人！你听我的，沈韵雪还能把你怎样？”
李嬷嬷害怕又挣扎。
沈明礼继续说：“你想想，元琴都死了，现在沈韵雪忙着婚事，没空管你。这次你不听我的，等她闲下来，你觉得你能有好下场？”
他停了停，加重语气，“李嬷嬷，我告诉你，伍敏临死前，喝的那杯毒酒，是你亲手喂的！你要是不想让沈韵雪知道，就给我闭嘴，照我说的做！”
李嬷嬷身体一震，像被雷劈了。她没想到沈明礼会知道这事！
这个秘密，她藏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过。当年，她也是被逼的，才做了那事。这些年，她一直怕，一直后悔，怕事情露馅。
现在，沈明礼用这事威胁她，她彻底绝望了。
“老爷……您……您怎么知道的……”李嬷嬷声音抖得厉害，话都说不清。
沈明礼得意地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嬷嬷，你做的那些事，真以为能瞒得住？”
看李嬷嬷吓成这样，他心里痛快极了。
李嬷嬷心理防线垮了。她知道，没退路了。不听沈明礼的，就完了。
“奴婢……奴婢听您的……”李嬷嬷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又绝望又无奈。
“这就对了。”沈明礼满意点头，“记住，要干净利索，别留尾巴。不然，你知道后果。”
李嬷嬷麻木地点头，眼神空空的，像没了魂一样。
夜色降临，沈府各处都亮起了灯。玉嬷嬷屋里，透出黄昏的烛光。
李嬷嬷端着托盘，悄悄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壶酒，两小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