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与贾谧那次彻夜长谈后,贾谧便也放下了心里的执着,二人全然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这是楼七未曾想过的,在他看来,贾谧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再加上他自小的优越感,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了他,或者说一定会寻他麻烦,但是没有。
楼七开始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转念一想,贾谧今年也跟阮孚一般大小,都还只是青葱少年,哪有那么多心眼,且他确实渴望身边有一个能倾诉的朋友。
况这些日子与贾谧的相处,让他也不由同情起了他,历史所记不过他人之言,难保没有偏颇,而我们所能窥到的也不过冰山一隅。
楼七从贾谧那得到了皇宫的平面地图,借着夜色悄然潜了进去。
路过后花园时,听得假山后传来衣服撕拉的声响以及女子的低语。
“程太医,请不要为难奴婢,若是让皇后知道了,还不得活埋了奴婢。”
女子欲拒还迎,身子直贴了上去,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好阿芬,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程据说着猴急地亲了上去。
刘芬桂别过了脸,冷冷嘲笑道。
“太医令可是皇后看重的人,奴婢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那当得起太医令想念。”
接着是一顿衣服摩擦的声响以及二人的粗喘。
“阿芬,你还不知我吗?那老女人,长得又丑脾气又爆,若不听话哄着,你我二人哪有命活。况我对你可是情真意切。”
接着又是一阵撞击跟娇喘。
“嗯……”
“我看是今夜皇后召的不是你,而是赵王送的一美男,听说是从关中带来的。你这是心里酸,把火都泄我身上了。”
“我心里酸?阿芬,你这可冤枉我了。谁愿意去伺候那老女人,要不是她有权,早不知道怎么被弄死了。你就别酸了,我对你可才是真心的。”
……
楼七在旁边的假山旁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没入了夜里。
这宫闱里这种事也不少,他可不八卦,但这人可真不怕死,这大半夜的来后花园苟合,且声响还不小。
不过听他们之言,可以确定女的应是贾后身边的宫女,男的则是一个太医令,且与贾后关系暧昧不清。
然这宫里的建筑实在太相似了,又大得可怕,走在其中实在是找不到北。
夜色又暗,又看不怎么清周围,只能凭着感觉寻了。
在时间轴副本上显示的位置,离自己好像越来越远了,楼七无奈只得掉头往回走。
此时昭阳殿里。
贾后躺在偌大的床上,只着薄纱,内里春色若隐若现,一脸娇媚地看着坐在旁边的男子,然配上她那青黑的脸色及眉后青黑的胎记,实在看着可怖。
男子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战战兢兢,一脸害怕。
贾后伸手抚上了他的胸,一点一点摸进了他的亵衣里,一路抚摸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男子蓬起的地方,盯着看了一会,然后轻笑着推开了男子。
然见男子脸上尽是害怕跟嫌恶,刚还是笑意嫣然的脸一下布满了戾气,抬起了他的下巴,阴笑道。
“怎么?害怕本宫嫌弃本宫?嗯?”
男子脸一下白了,眼睛充满了害怕,战战兢兢道。
“皇后娘娘乃……乃天上的凤,貌比天仙,威慑四海,小人乃一介俗夫,见到娘娘自然心生敬畏。”
“呵呵……瞧你这嘴甜的,本宫今夜就是你的了。不用敬畏,瞧你手抖的。”
贾后心中跟明镜似的,嫌弃厌恶是么?你们这些容貌上成的又怎样呢,还不是本宫的玩物。
贾后脸上的阴笑一下凝住了,变得阴狠起来,一把将那男子推了下去。
咚!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男子猛然跪地求饶,不住的磕着头,磕得嘭嘭直响。
殿外侯着的董猛急忙走了进来,见了此景也只是冷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
对着贾后恭敬行礼道。
“娘娘。”
贾后斜躺着,手指缠绕着胸前的发,厌恶地看了一眼男子,对董猛摆了摆手。
董猛对贾后哈要低头后,转身冷笑着看了男子一眼,用尖细的声音喊道。
“来人那。”
很快进来了两个侍卫,皆低着头,恭敬行礼道。
“拜见皇后娘娘。”
“拖了出去。”
“诺。”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董猛阴着脸,冷冷道。
“吵着皇后娘娘了。”
那两侍卫得命,直接用手上的刀将男子打晕了过去。
楼七经过时,刚好见到了两个侍卫抬着一人,鬼鬼祟祟地出了昭阳殿,见他们走了远去,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向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向那亮着的昭阳殿内望了一眼。
那被抬出去的人应该是得罪里面的主子,才被赐了死。这宫里,也不知每天有多少人丧了命,不是他能同情得来的。
“娘娘,可要召程太医?”
董猛跪在了床旁,替贾后捏着手,一脸谄笑道。
“本宫今日乏了,你也退下吧。让阿芬来一下。”
“娘娘,芬姑姑送程太医还没回来呢。”
董猛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说道,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如今他得宠,也荣为黄门令,武安侯,那些曾经欺侮过他们兄弟三人的人,怎么也得一笔一笔讨回来,况这刘芬桂还曾嘲笑过他的阉人身份,这次怎能放过呢?虽然她也是贾后身边的老人,从东宫时便伺候到了现在,但犯了贾后底线照样要死。
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听到,虽然这次没法让贾后看到,也就没法置她于死地,但这话足以让贾后对她起疑,自然会慢慢留意起来,这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哼……
“哦,还没回来?罢了,你先退下休息去吧。”
贾后听了董猛的话,皱了皱眉头,董猛是她的心腹,也是最能得她欢心的,他自是对她是忠心的,应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挑拨离间,但阿芬也是伺候了她最久的宫女,不过若是真的背叛了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诺。”
董猛低着头缓缓退出了寝宫,到了门口才抬起头,嘴角冷笑,全然没了刚才的卑躬屈膝。
向旁边侯着的宫女跟奴才,厉声吩咐道。
“给咱家好生伺候着,别打瞌睡,耽了娘娘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诺。董大人。”
……
楼七越来越接近时间轴副本上显示的位置了,小心避开了巡逻的侍卫,进入了一处较冷清的宫殿。
门口没有一个侍卫,而殿外也不见有人守着,且此时才戌时五刻,还未到亥时,殿里却一片漆黑。莫不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可也不像,借着月色看向四周,并无荒芜的迹象,倒像有人打理过的。
楼七悄然靠近了主殿,按时间轴副本显示看,那时间逃亡者就在此处。
楼七一不留神踩到了门前的枯叶,发出了一声脆响。
崔玢听得声响,不悦的扬了下眉毛,将代王司马演的手放入被子里,然后替他演掖了掖被子,尔后走了出来,问道。
“谁?谁在门外?”
楼七听得声音,赶紧侧身隐在暗处,想着等下若那人开门出来看,便将他打晕。
崔玢不见有人答,又见门口没有影子,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这主殿一到晚上便只有他跟代王司马演,其余人都遣了下去,其实也就八个宫女八个奴才。
在他来这之前是小于子贴身伺候的司马演,但那小于子也是势利之人,见代王司马演不过一身有废疾的王爷,没什么实权又不受待见,心中憋闷,他来这恐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于是对代王司马演虽不敢怎样苛待,但也没有尽心,伺候只是敷衍了事,其实不只他,其他也是如此的。
他醒来时是在司马演的床上的,听说是他让人将他从后园的池塘里救起来的。
他养好了伤,也了解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朝代为西晋惠帝时期,救他的是代王,为晋武帝十一子,赵美人所生,然也早逝,可以说无父无母了,又因身有废疾,故没有封国,只是在这殿里自生自灭。
崔玢也察觉到了他凄凉的处境,不由同情起了他,加上自己也没有想去的地方,于是便留了下来。
好在这里时常没有人来,他才能够安然无恙留到了现在,贴身照顾起了代王司马演。
楼七见时间轴副本显示的是,时间逃亡者是向他移动的,想来那人便是了。
见他止了脚步,尔后往回走,忙敲了下门。
崔玢听得敲门声,神经不由紧张了起来,忙转过身望向了门口,突见了人影,心里不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呼了口气,别自己吓自己,稳了稳心神,走了过去。
微带怒,缓缓道。
“谁?不知王爷睡觉不可以打扰吗?”
楼七这回是可以确定说话之人是自己要找的时间逃亡者了,便轻轻回了话道。
“我是楼七,来自未来。”
未来?
崔玢闻言,心里闪过一丝惊异,莫不是他幻听了?
轻轻打开了门,夜色下,门口的男子也是一头短发,不过比他略长了些。
“你来自未来?”
楼七点了点头。
崔玢脸上展开了笑颜,但司马演已睡了,他们可不能吵醒了他,他本就睡不好。
于是示意楼七随他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