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心照不宣
塞秋2021-08-10 17:032,404

  楼七放下手里的信,合上眼,径直躺倒在床上,他可以感受得到冷子扶的那种无力感,因为他曾经也有过,而现在他想的要的紧紧抓住他想抓住的,不想再次感受那种无力感,因为那真的很糟。

  贾谧受伤了,还是为了救司马遹而受的,也许历史正在改变,只是它改变的方向是他所想要的吗?或许它并没有改变,或许只是到达终点的方式改变了而已。

  谁知道呢?但这一刻,他希望历史没有改变,这样他可以肯定贾谧不会有事。

  虽然贾谧性格嚣张跋扈惹人厌,但是他见过他隐在面具下的他,那样脆弱那样让人心疼。这历史下的真相,剥开让人无所适从,而贾谧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或者是西晋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般的存在。

  “楼七,你在吗?”

  阮瞻今日向东海王世子司马毗授课,因为东海王妃身体有恙,便提早放了功课,让世子近前敬孝,而自己则到楼七下榻的酒楼找他。

  楼七听是阮瞻的声音,一扫心中的沉重,从床上爬了起来,上前开门。

  “阮瞻,你今日怎么这般早?那世子怎愿意放你出府?”

  楼七是知道的,那世子很黏阮瞻,不到时间不放人,就是到了时间还黏着,这让他特别不爽。

  “王妃身体抱恙,世子要随侍,便提早放了功课。楼七,你今日可有想去的地方?”

  阮瞻进了房,将门关上,尔后取了一件衣服披在楼七身上,关切道。

  “在房中也要多穿一些衣服,这已是秋末,天气寒冷,莫受了凉。”

  楼七回转身子搂住阮瞻,像一只餍足的猫,懒懒地嗯了一声。

  阮瞻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也许他们可以相伴一生,虽是男子,但也不无不可。只是西晋虽男宠盛行,但并没有两个男子相守一生,他们可以各自成家,拥有各自的妻儿。

  阮瞻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能那般坦然与他人分享自己所喜之人,若是他,他想他定是做不到那般坦然的,只要一想到楼七以后会成亲生子,他心里就万分的排斥跟失落。

  或许是他贪心了。

  阮瞻回抱了楼七,紧紧地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此刻他是他的便好了,或许自己只是一时的依赖罢了。

  他未曾想过自己会喜上楼七,喜上这个男子,他本是无欲无求之人,但再见到楼七的那一刻,他心里涌起了一种渴望,一种强烈的想来留住他的欲望,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之后他们心照不宣,虽不点破,但关系是越发的亲昵。

  ……

  三天前。

  楼七刚到东海郡时已是华灯初上,在寻到东海王府时,更是月上柳稍了。

  而东海王府大门也落了钥,风尘仆仆赶路了几天,为的就是早点见到阮瞻。

  但现在看到东海王府的门都关了,而街上也是稀稀疏疏一两个人,还是醉鬼,多数的酒楼也都关了门,现在能找的也就只有那青楼歌馆了。

  正要转身走时,忽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那是他初遇到阮瞻时他弹的那一首。

  琴音隐隐约约,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若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因为这里的风很大,带着海水的咸味。

  楼七将马栓在了王府附近的一株大树上,然后借着树攀上了王府的高墙,隐入夜色,循着琴音悄悄寻去。

  月色下,阮瞻着一白色大衣正忘我的弹着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月色下的阮瞻笼着一层孤寂,不似他在阮府中见过的他,那时的他有的是淡然出尘的冷然,那是一种独立世外的无情,周遭的一切似都未曾入过他的心。

  楼七望着阮瞻孤寂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心疼,他并不懂感情,只是在他离开后会很想他很想立马就见到他,想蚂蚁咬一般很难受又很快乐。

  阿喜在一旁的石椅上缩成一团打着盹,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大衣。

  阮瞻因为睡不着,又见月色皎洁,便到院中弹起了琴来,只是弹着弹着不由想到了在阮府的时候,在很多这样月色皎洁的夜晚里,无论他什么时候弹琴,楼七都会在一旁安静听着,有时会带上一瓶酒,有时则坐在他旁边,然后听着听着便靠着他睡了过去……

  那时他还未曾对他有何非分之想,只是觉得有人在一旁陪着他的感觉很好,他甚至有些贪恋那种静谧的美好。

  阮瞻轻抹琴弦,望了一眼斜挂墙上的弯月,他原也会思念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

  “阿喜,醒醒,回去睡了。”

  阮瞻站了起来,轻轻摇着阿喜的肩膀,叫道。

  不经意撇到了不远处的人影,以为是丁武,便转过了身,说道,“丁武,你来得正好,将阿喜抱回屋去谁。”

  楼七闻言,慢慢走近了去,在月色下,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阮瞻望着他,嘴角也一点一点的上扬,“楼七,你来了?”

  楼七走近了去,伸手抱住了阮瞻,这是他想念了很久的人,真好。

  阮瞻在楼七抱住他的那一刻,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有些惊喜,或许楼七也如他一般,于是回抱住了他,头也靠在了他肩上。

  “楼七,怎么了?”

  “没事,就是好久不见你了。”

  楼七掩不住心里的雀喜,扬着嘴角,满足地笑道。

  “楼七,你先放开手,勒到我了。”

  阮瞻也很想很想就这般抱着楼七,但是楼七抱得实在太紧了,像是要将他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阿喜迷迷糊糊站了起来,打着哈欠,“郎君,是不是要回房了?”

  猛然见到了郎君正与一人相拥,惊得人都清醒了,再一看,这不是楼公子么?

  真的是楼公子,他真的找到他们了。

  “楼公子,你来了可太好了。这段时间,阿喜可是很想楼公子,郎君更想了。”

  阿喜将大衣拢在怀里,高兴地走到了楼七前,而阮瞻听了阿喜的话,不由脸上一热,自己还是太惯着他了,这般的口无遮拦,但阿喜也是对他熟的人才这般,自己还真罚不了他。

  楼七听完心里很是惊喜恨开心,或许阮瞻也是喜他的,像他一般的喜他。

  “阮瞻,阿喜说你也想我是吗?”

  阮瞻羞赧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很想他,比想阿弟还要想。

  这一晚,楼七留在王府,与阮瞻相拥而眠。

  第二天,阮瞻将楼七送出了府,与他一道寻了住处,原是要另租一座院子,但是见楼七只有一人,且他又不喜人伺候,便住在了离王府最近的酒楼——东仙楼。

  阮瞻与楼七骑马出了城门,漫无目的地骑行着,风吹过脸上带着秋的凉意跟海水的咸腥。

  四下里多是赶路的商户,而他们二人不管是穿着还是相貌都犹是出众,惹得他人不住侧目。

  “阿兄,你说他们是哪家郎君?我好像见过那着白衣的男子。”

  谢裒坐在牛车上,望着阮瞻他们的背影,对坐在前面的谢鲲问道。

  “不知。阿兄未见过这两个公子。阿弟,此次来东海郡是为了解东海王为人,看是否值得跟随。你可莫要惹其他的。”

  谢鲲望了一眼阮瞻他们的背影,对谢裒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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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里云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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