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将冷子扶的手脚都擦拭了一遍,方让人将水端了下去,对着贴身太监傅一吩咐道,“没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寝宫。”
傅一原本是一个负责打扫书房的小太监,得冷子扶赏识,升为书房管事,后来太子的贴身大太监李方犯了事,被乱棍打死,自己便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太子的贴身大太监。
冷子扶看重的便是他的忠心、知进退、处事圆滑、应变能力强,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逾矩半分,说话做事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傅一对冷子扶自是感恩的,也清楚他对太子的心思,但看破不说破,此次见太子对冷子扶这般在乎,心里也替冷子扶高兴,应声退出了寝室,将门关好后,小声对几个守房太监细细嘱咐了几句,为了以防蒋美人来吵闹,自己也守在了门外。
司马遹看着冷子扶红润的脸颊,伸手轻轻抚摸着,眼神复杂道,“青思,你既进了东宫,便永远是东宫的人,谁也不能将你抢走,你自己也不能。”
司马遹俯身亲上冷子扶的唇,冷子扶一时呼吸不畅,嗯了一声别过脸去。
司马遹迅速抬离,紧张地注意着他的反应,见他没醒来,轻笑了一声,带着自嘲跟苦涩,“青思,你一直将我当成亲弟弟,可我不想当。父子尚反目尚会自相残杀,何况兄弟。”
司马遹停了一下,手揉着冷子扶的发,尔后似下什么重大决定,坚定道,“青思,我要你彻底是我的人。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才可以永远与我一起。”
说罢,褪去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冷子扶身旁,手在他身上点着火,因为紧张,手也颤颤抖抖。见冷子扶没有醒的迹象,便大着胆解开他的亵衣,亲吻着他露在外面的脖颈,然后一路向下。
冷子扶虽醉,但脑袋还是有些清醒的,在见到司马遹后,才放心地睡去,现在经他这样撩拨,加之他的手微凉,不醒也醒了。只是看着他那急切却不得章法地胡乱撩拨,心里既气又开心。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不觉好笑,翻个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闭着眼睛假装仍醉着,手早已不安分地四处点着火,脸枕着他的脸。
司马遹被撩拨得身体像火烧般,不由嗯出了声,但见冷子扶仍醉着,心里庆幸却有些失落。
随着冷子扶手越来越不规矩,司马遹早已火烧火燎,粗喘着气,按着冷子扶的手……
王惠风听闻冷子扶是醉着被抬进东宫的,便命人煮了醒酒汤。
她对冷子扶甚是尊重也甚是感恩,便亲自携着婢女六出带着食盒去了他的院落,却听说是在太子寝宫,不做他想,便送了来。
傅一见太子妃行来,看了下房门,赶紧下了阶梯迎接,“奴才见过太子妃。”
“免礼。傅公公,本太子妃听闻冷大哥醉酒,特煮了些醒酒汤来,烦请你送进去。”
王惠风一说完,六出便将食盒递了过来。
傅一接了过去,“奴才定会替太子妃转达心意的。天冷,太子妃先请回吧。”
“也好。那有劳傅公公了。”说罢便转身走了。
傅一看了下寝宫,自己还是莫打扰得好,于是将食盒递与了近旁的小太监,道:“你将这醒酒汤拿到厨房温着,待青思公子醒了再端了来。”
“诺。”小太监接过食盒,应声而去。
寝宫里,冷子扶醉酒干起了坏事,司马遹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反被撩拨了。还没想过来,自己便累得沉沉睡去,而冷子扶也魇足地搂着司马遹沉沉睡去。
……
阮府里。
阮孚将那三个小孩捡到府里后,让李伯安排人带他们去沐浴用膳,自己则去书房寻阮瞻。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楼七难掩喜悦的笑声,阮孚直接推门进去,“七哥,你笑什么呢?”
抬眼看去,进入眼帘的是楼七搂着阮瞻,手里沾着墨水正要向阮瞻的脸点去。
二人见阮孚突然进来,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楼七还是搂紧了阮瞻,不理会他的提醒,转头对阮孚道,“遥集,你不是去找祖将军么?怎么回来了?”
“阿弟,别杵在门口,关上门进来。阿兄会跟你解释的。”阮瞻见阮孚呆愣在门口,心下有些愧疚感。
阮孚虽在昨晚便猜了个大概,可现在再见到,还是难以接受,没有回应阮瞻的话,而是问道,“阿兄,你喜七哥么?”
阮瞻点了点头,离了楼七欲向阮孚走去,却听得阮孚喊道,“阿兄,你不是最不喜这男宠之风么?你现在又做的是何?”
“阿弟,我们与他人不同。你七哥并非男宠,而如妻室。”阮瞻止了脚步,赶紧解释道。
“可阿兄不也是要娶妻生子么?到时七哥如何自处?”阮孚其实是想逼问楼七的,可他不相信他的阿兄会喜男子。
阮瞻见阮孚情绪激动,快步走上前关了门,走至阮孚前,轻声安抚道,“遥集,阿兄知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也请听阿兄解释。遥集,阿兄钟意你七哥,非是一时兴起,更非耍弄。你七哥也心悦阿兄,如此这般莫如才子佳人乎?阿弟,你自是明白阿兄之性,岂会玩弄于他人?娶妻生子,阿兄已不做此想,阿弟也莫要提。”
阮孚自小与阮瞻亲厚,对他的话自是信的。只是现在阿兄身旁已有相伴之人,且这人还是他所喜爱的七哥,心下难免难受。
阮孚愤愤地瞪向楼七,威胁道,“七哥,你不许欺负阿兄。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许你欺负阿兄。不然我就带阿兄走,让你找不到他。”
阮瞻跟楼七听阮孚这般说,知他是接受他们了。
楼七更是喜上眉梢,急忙应承道,“遥集,若我让你阿兄生气,你都可以来打七哥,七哥决不还手。”
“嗯,这是你说的。若你让阿兄伤心,我也不会饶你的。”阮孚对着走上来的楼七,一拳打了过去。
但被楼七轻松就接住了,还未等阮孚反应,就将他双手反锁到了他身后,突然闻道一股酸臭味,忙松了开,顺带将阮瞻拉离阮孚,用手扇了扇,道:“遥集,你身上真臭。你去干了什么了?”
阮孚也抬手将衣服凑近鼻子闻了闻,那味实在难闻,赶紧甩了甩,道:“哦,今天出去,见到一少年偷了一公子的玉佩,因为见他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便没有当街拆穿他,而后随他去了一处破庙,见到了另外两个更小的小孩,皆衣衫褴褛,瘦小枯干,问及父母,已双亡。便接入了府中。想是那时沾染了这酸腐之味。我来此,就是来跟阿兄说此事的。”
“阿弟,此是善举,你我能为便为之。既接入府中,便让阿喜去安排妥当。”阮瞻在走近阮孚时便已闻到,在东海之时,自己也去亲探了不少穷困百姓,这味早已闻惯,便不觉有什么。
这时阿全寻了来,在门外问道,“郎君,二郎君可在?”
阮孚走近前开了门,道,“阿全,可是那公子回府了?”
“那公子乃是太子之人,已被太子接入了宫中。”阿全直接答道。
“嗯,知道了。到时让人直接将玉佩送去东宫便好了。”阮孚说完,见阮瞻面有疑色,便解释道,“阿兄,阿全所说便是那被偷了玉佩的公子。我本是想跟少年拿后交还给他的,可见他们实在可怜,便不忍说了。”
“嗯,阿弟。你做得很对,不过这偷盗终是恶习,不可助长。待安排妥当了,你可私下言于他,交还玉佩。”
阮瞻刚说完,便见李伯领着那三个小孩走了进。
待走近,那稍长的少年对阮孚他们跪了下去,磕起了头,另两个也学他跪了下去,磕头。
“谢恩公收留我兄妹三人,请受我们一拜。”
阮孚赶紧将那少年扶了起来,“哎,你再这样动不动跪地磕头,我可就不收留了。”
听阮孚这般说,那少年赶紧站了起来,另两个也赶紧站了起来,那小女孩面带哭容,眼里蓄着泪,紧张地看着阮孚,若他说他不要他们了,她真的会哭出来。
“你们三人来见过我阿兄跟七哥。”阮孚说着向他们介绍起了阮瞻跟楼七,“这是我阿兄,你们以后见了他要叫郎君,见了我就叫二郎君,不要叫恩公。这是七哥,你们就叫他楼公子便好。”说着指向楼七。
“郎君,楼公子。”少年也随着阮孚的介绍应声叫道。
阮瞻矮身抱起那小女孩,安抚道,“莫哭,以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了。”接着又问少年道,“你们可有名字?”
少年摇了摇头。
“既这般,那我便给你们都起一个名字可好?”阮瞻将小女孩放了下去,蹲在他们跟前,轻声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低下头不敢与阮瞻对视,两颊也红红的。
阮瞻看着少年的别扭,煞是可爱,略想了下,然后向阮孚道,“阿弟,他们是你接入府的。你来为他们起吧。”
阮孚闻言,看了一下他们三人,抬头思索了一下,然后从大到小顺着指道,“你就叫还玉,你就还青,你是女孩,就叫环佩。”
寓意已经很明显了,少年听后,知自己偷玉佩之事阮孚已经知道了,但他没有直接拆穿他,而是以起名婉转地告诉他。少年对阮孚现在是由衷地感恩,“谢恩公赐名,还玉无以回报,愿为恩公做牛做马。”
阮瞻听少年说话,以及他的举止,是受过教育之人,想来以前可能是富庶之家,不由怜惜,便道,“你们先在府中住下,我会让人请一夫子教你们识字,你们定要好好学。其他事莫操心。”
少年听此,甚是不敢相信,眼眶已红,他现在已十二岁,颠沛流离已五年,可谓是尝尽人间冷暖,猛然遇到阮瞻他们这等良善之人,反倒不适应。
“多谢郎君。”少年拉着他们二人再次跪了下去了,眼泪已滴了下去。
楼七看着他们也是感慨万千,那一路行走虽也见惯,但仍不免为他们叹息。
待安排了他们三人,阮瞻与楼七便去其房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