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三个人走到会议室的角落，四个人围成一个小圈，用德语低声讨论起来。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格林太太压低声音说道，"几百亿美金啊，就算最保守估计只有两百亿，对我们来说也是巨大的财富。这比我们过去十年招商引资的总和还要多。"
"是啊。"施密特激动地说道，手在空中比划着，"加上陈女士的投资，这是苏黎世近年来最大的经济机遇。不，应该说是几十年来最大的机遇。"
"从法律角度说也没有任何问题。"穆勒博士推了推眼镜，"如果Z国政府明确表示不追溯这些资产，那么这些资产就可以按照瑞士法律处理。我们有充分的法理依据。"
韦伯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在快速盘算着："你们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Z国政府真的会放弃几百亿美金？"
"应该是真的。"格林太太肯定地说道，"苏庆阳是省纪委书记，相当于我们州政府的级别，他的话有分量。而且你看他们的阵容，还有外交部的人陪同，说明这是官方行为。"
"而且你想想。"施密特补充道，"他们为了抓这几个人，连几百亿美金都不要了，说明决心有多大。如果我们不配合，他们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比如？"韦伯问道。
"比如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施压。"穆勒博士说道，"或者联合其他国家一起制裁瑞士银行。鹰国一直想这么干，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如果Z国也加入施压，我们可能真的扛不住。"
韦伯点点头，他知道穆勒说得对。
瑞士的银行保密制度，这些年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很多国家都在要求瑞士提供账户信息，打击逃税和洗钱。
如果Z国这个经济大国也加入施压行列，瑞士确实很难应对。
"而且。"格林太太又说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林永泰那些人，对苏黎世真的没什么好处。除了每年那点捐款，他们带来的都是麻烦。"
"是啊。"施密特想起了最近的几起事件，"上个月就有两起枪击案，虽然警方没有确凿证据，但大家都知道跟这些人有关。还有那些人口贩卖的传言，虽然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如果这次我们配合Z国抓了这些人。"格林太太继续分析道，"不仅能得到巨额资金，还能改善我们的国际形象。一举两得。"
韦伯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了："好，我同意。"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内心的激动无法掩饰。
这将是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决定之一。
四人回到会议桌前，韦伯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苏书记，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我们同意您的提议。"
他停顿了一下，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打击国际犯罪，维护法律尊严，是我们每个国家的责任。我们瑞士虽然坚持中立，但绝不会成为罪犯的避风港。"
苏庆阳心里冷笑，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韦伯市长深明大义，我代表Z国政府感谢您的合作。"
"不过我有几个要求。"韦伯继续说道，恢复了政客的精明。
"请说。"苏庆阳做好了心理准备。
"第一，行动必须隐秘，不能惊动媒体。"韦伯说道，"我们不希望这件事成为国际新闻，影响瑞士的中立形象。"
"没问题。"苏庆阳立即答应，"我们的人会全程配合，确保行动低调进行。"
"第二，Z国政府不追溯资产的承诺，需要正式的书面文件。"韦伯继续提出要求，"口头承诺不够，我们需要法律效力的文件。"
"可以。"苏庆阳说道，"我可以立即以云江省纪委的名义出具正式文件，回国后再请ZY政府确认并发布正式声明。"
"第三，陈女士的投资必须如约落实。"韦伯看向陈雅，"八千万瑞郎的投资，必须按照我们刚才谈定的条件执行。"
"当然。"陈雅立即表态，"签了合同我就打预付款，三千万瑞郎，当天到账。剩下的按照工程进度分期支付。"
韦伯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立即开始行动。"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这是直通警察局的专线："给我接警察局长汉斯。"
电话很快接通，韦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汉斯吗？我是韦伯。立即到市政府来，带上你的副手和行动组长。对，现在，马上。有紧急情况。"
放下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是军方的专线："国防部吗？我是苏黎世市长韦伯。请施耐德将军立即来市政府。对，紧急情况，涉及国际犯罪集团。"
韦伯放下电话后，对苏庆阳说道："我们的执法部门很快就到。苏书记，您看是否需要通知您的同事开始准备？"
苏庆阳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枫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林枫急切的声音传来："苏书记，怎么样？"
"林枫，官方支持已经到位。"苏庆阳压低声音说道，"一小时后正式行动，警方和军队都会参与。"
电话那头，林枫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苏书记。我这就通知我的人开始最后准备。"
"小心点。"苏庆阳叮嘱道，"对方可能会狗急跳墙，你们千万不要冒险。"
"放心吧，苏书记。"林枫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您这次筹码下得真准，韦伯果然上钩了。"
"是你教我的。"苏庆阳说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准备这个后手，今天就麻烦了。"
挂了电话，苏雨晴立即凑过来："爸，林枫那边怎么样？"
"他说已经准备好了。"苏庆阳说道，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对方有二十多个职业杀手，装备精良，而林枫身边能用的人不多。
陈雅也关切地问道："林主任有把握吗？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林枫这个人，向来料事如神。"苏庆阳说道，"既然他说有把握，应该是有把握的。"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警察局长汉斯是个五十多岁的壮汉，光头，脖子很粗，一看就是练过的。他穿着深蓝色的警服，胸前挂着各种勋章。
跟在他身后的是副局长和几个行动组长，都是精干的中年人，眼神犀利。
国防部的施耐德将军六十岁左右，满头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腰板挺直如松，标准的军人风范。
他穿着军绿色制服，肩章上的星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市长。"汉斯走到韦伯面前，立正敬礼，"您召我们来有什么指示？"
"各位，我们面临一个紧急情况。"韦伯站起来，神态严肃，"有一批国际罪犯藏匿在苏黎世，对我们城市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我们需要立即抓捕他们。"
汉斯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性质的罪犯？有多少人？"
"从Z国逃来的经济罪犯，还有缅北的毒枭。"韦伯指了指苏庆阳，"这位是Z国云江省纪委书记苏庆阳先生，他们是来追捕这些罪犯的。"
"您好。"汉斯向苏庆阳点头致意，然后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宝丽嘉酒店的总统套房，还有城东的废弃造纸厂。"苏庆阳说道，"酒店里有一个叫K先生的毒枭头目，带着十几个手下。工厂里关押着我们的三名同事。"
"多少人？"施耐德问道，作为军人，他更关心敌我实力对比。
"总共二十多个，都是职业杀手。"苏庆阳说道，"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
"二十多个职业杀手？"汉斯吃了一惊，"在瑞士境内？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三天前。"苏琳娜说道，"用的假护照，分批入境。"
施耐德和汉斯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市长，恕我直言。"汉斯说道，"这种规模的行动，按照程序需要联邦政府批准。"
"来不及了。"韦伯摆摆手，"对方随时可能转移或者逃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瑞士境内非法拘禁了三名Z国警察，这已经构成了严重犯罪。"
"非法拘禁？"施耐德眉头一挑，作为军人，他对这种罪行深恶痛绝，"如果属实，这确实是重罪。"
"没错。"穆勒博士适时插话，翻开手里的法律条文，"根据瑞士刑法第181条，非法拘禁他人超过24小时，可以立即采取紧急措施进行抓捕，不需要额外的司法程序。"
汉斯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可以调动特警队和武装警察。但我需要知道具体的行动计划。"
"军队方面呢？"韦伯看向施耐德。
"军队不能直接参与国内执法行动。"施耐德摇摇头，"但可以协助封锁和外围警戒。这符合我们的规定。"
"那就这么定了。"韦伯拍板决定，"汉斯，你负责具体的抓捕行动。施耐德，你负责外围封锁，防止罪犯逃跑。"
"需要多长时间准备？"汉斯问道。
韦伯看了看表："一小时后，五点整开始行动。"
"太仓促了。"汉斯皱眉，"特警队需要时间制定行动方案，熟悉地形。"
"时间就是生命。"苏庆阳说道，声音带着急切，"我们的人撑不了多久了。每多等一分钟，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汉斯看了看苏庆阳，又看了看韦伯，最终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回去调集人手。特警队、武装警察、爆破专家，能调动的都调动。"
"需要什么支援尽管开口。"施耐德也表态道，"直升机、装甲车、通讯设备，我们都可以提供。"
两人离开后，韦伯松了一口气，转向苏庆阳："苏书记，我们已经表现出最大的诚意了。接下来就看行动效果了。"
"我也会尽我所能。"苏庆阳站起来握手，"韦伯市长，这次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我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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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丽嘉酒店，总统套房。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落地窗外，苏黎世湖波光粼粼，远山如黛。
这里是苏黎世最奢华的地方，一晚的住宿费用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赵天宇把手里的筹码推到桌子中央，筹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押一百万，赌林枫肯定来。"
他的语气很自信，眼神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对他来说，这不只是赌博，更是一种报复。
林枫毁了他在昆阳的美好生活，让他落得逃亡的下场，现在终于有机会报复了。
K先生斜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枚筹码，嘴角挂着冷笑："一百万？小赌怡情啊，赵公子。我也押一百万，但我赌他不来。"
"我跟赵公子。"林永泰说道，也推出一百万的筹码，"Z国人最讲义气，林枫不会丢下同伴不管的。这是他们的传统。"
"老K，你为什么觉得林枫不会来？"赵天宇问道，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的筹码。
"很简单。"K先生点了根古巴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林枫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说明他不是傻子。三十岁不到就当上巡视组主任，在Z国的官场上可不容易。这种人都很精明，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他吐出一串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散开："而且你想想，他现在的地位多高？省巡视组办公室主任，正处级，前途无量。为了三个同事冒险，值得吗？"
"你不了解林枫。"赵天宇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仇恨，"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感情。去年为了救周明远，他差点把前途都搭上。当时所有人都劝他别管，他偏要管。现在为了救高铮，他一定会来。"
"周明远是他的领导，是他的靠山。"K先生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高铮算什么？一个莽夫而已，脑子简单四肢发达。林枫犯得着为这种人冒险？"
"在林枫眼里，都是同伴。"林永泰放下手里的威士忌，"我在瑞士这么多年，接触过不少Z国官员。他们有个特点，平时可能勾心斗角，但遇到外敌时又特别团结。这种民族性格很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