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走过去坐下，心里很紧张。
"护照和机票呢？"赵国强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
周成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道具。
两本加拿大护照，两张机票。
都是花钱做的假货，但做工精细，使用的纸张和油墨都很考究，一般人看不出来。
赵国强接过护照，仔细看了几分钟。
他翻了翻护照的每一页，检查水印和防伪标志。还用手摸了摸纸张的质感。
"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他问，目光锐利地盯着周成。
"上个月。"周成说，"李书记早就有预感，让我提前准备的。"
这个回答很合理。以李清河的政治嗅觉，确实有可能提前做准备。
赵国强点点头，把护照放在桌上。
"机票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周成拿出手机，"我可以打电话到航空公司查询。"
"不用了。"赵国强摆摆手，但眼神依然充满怀疑，"我相信你。"
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真的相信。
"现在几点了？"赵国强看了看手表，一块百达翡丽，价值五十万。
"四点半。"周成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不急。"赵国强站起身，走到窗前，"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够了。"
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
院子里的路灯还亮着，可以看到保镖在巡逻。两个人一组，沿着固定的路线走着，每隔十分钟走一圈。
凌晨四点五十分，山水别墅三楼办公室。
赵国强放下护照，站起身走到周成面前。
"把外套脱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冰冷。
周成愣了一下："赵市长，您这是——"
"少废话，脱衣服。"赵国强的语气不容质疑，"从外套到衬衫，全部脱掉。"
周成心里一紧，但还是照做了。
他先脱掉深蓝色的西装外套，然后是白色衬衫，最后只剩一件背心。
赵国强让保镖拿起外套，仔细检查每一个口袋。
他的手法很专业，连袖口、领口都不放过，还用手指按压布料，感受是否有异物。
"袜子也脱了。"赵国强说。
"袜子？"周成有些不解。
"现在的窃听设备小得很，一个纽扣大小就能装定位器。"赵国强解释道，"我在官场混了二十年，什么手段没见过？"
周成只能继续脱袜子。
赵国强连鞋子都检查了，把鞋垫拿出来，仔细查看是否有夹层。
"手机给我。"
周成递过诺基亚手机。
赵国强打开后盖，取出电池和SIM卡，分别检查了一遍。
"这手机是什么时候买的？"他问。
"去年。"周成说，"诺基亚3310，很普通的机型。"
"电池换过吗？"
"没换过，原装的。"
赵国强点点头，把手机重新装好，但没还给周成。
"你的手机我先保管。"他说，"到了加拿大再还你。"
周成心里更紧张了。
没有手机，他就联系不上老刀，计划可能要出问题。
赵国强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黑色手枪。
那是格洛克19，奥地利原产，枪身紧凑，适合隐蔽携带。
"这是我五年前买的。"赵国强说，"那时候昆阳治安不好，我担心安全问题。"
他熟练地拉开套筒，检查枪膛，然后装上弹匣。
"15发子弹，够用了。"他说着，把枪插在腰间，用外套遮住。
从另一个抽屉里，他又拿出一个备用弹匣，放进裤兜。
"赵市长，您带枪干什么？"周成问，声音有些颤抖。
"防身。"赵国强冷冷地说，"现在这种时候，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他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除了现金，还有一些重要文件。
他拿出几张身份证，都是假的，但制作精良。
"陈建国，王志明，李国华。"他一一念着假身份证上的名字，"这些都是备用的身份。"
"什么时候办的？"周成问。
"2005年。"赵国强说，"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用得上。"
他挑了"陈建国"这个身份，把其他假证收起来。
接着，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五捆现金，每捆十万，总共五十万。
"够用几个月了。"他说，把钱装进一个黑色公文包。
最后，他拿出一个U盘，仔细看了看，然后放进贴身口袋。
这里有一些有用信息，万一到了国外需要钱，这些东西能换来不少美金。
赵国强收拾完东西，看了看表。
"差不多了，该走了。"他说，"你去楼下等我，我换件衣服。"
周成下楼后，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两个保镖站在旁边，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是山东人，叫老李，四十多岁，当过特种兵。
另一个是河南人，叫小刘，三十出头，练过散打。
"周秘书，要不要喝点水？"老李问。
"不用了。"周成摆摆手，心里在计算时间。
现在是五点十分，按照计划，老刀应该已经到位了。
但赵国强这么警惕，而且还带着枪，事情变得复杂了。
十分钟后，赵国强下楼了。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深蓝色夹克，黑色长裤，脚上是运动鞋。
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中年商人，完全没有市长的派头。
"老李，你开车。"赵国强说，"开你的捷达。"
"是，赵市长。"老李应声。
上车前，赵国强又检查了一遍周围环境。
别墅区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
远处的山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带着秋天的凉意。
"小刘，你和其他人留下。"赵国强说，"把别墅处理好，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明白。"小刘点头。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别墅区。
赵国强坐在后排右侧，周成坐在左侧。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空位，距离刚好让赵国强能随时观察周成的表情。
"老李，走新环路。"赵国强说，"避开市区。"
"好的。"老李调整方向，开上通往机场的高速路。
车内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
赵国强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情复杂。
这座城市，他经营了十年。
从一个普通的副处长，一步步爬到市长的位置。
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大楼，都有他的印记。
现在要离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车子开上高架桥，速度保持在八十公里。
这个时间段路上车很少，偶尔有几辆大货车经过。
高架桥很高，下面是城东工业区，能看到一些工厂的烟囱和厂房轮廓。
"周成。"赵国强突然说，"我问你个问题。"
"您说。"
"你觉得我能活着离开中国吗？"赵国强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很锐利。
这个问题让周成心里一震。
赵国强是在试探他吗？还是真的在担心安全问题？
"应该能。"周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计划很周密，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段，机场安检不会太严。"
"是吗？"赵国强盯着他，"那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周成强装镇定。
"太顺利了。"赵国强说，"李书记准备护照，你联系航班，一切都很顺利。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问题。"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年，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许是您想多了。"周成说，"现在这种情况，谁不想尽快脱身？"
"也许吧。"赵国强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神依然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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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十分，高架桥下的废弃工地。
老刀趴在一个水泥管后面，通过瞄准镜观察着远处的道路。
88式狙击步枪架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射击台上，枪口指向高架桥。
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妈的，这个角度不行。"他低声骂道。
从他的位置到高架桥的距离确实是六百米，但中间有几根路灯柱挡着。
而且高架桥有护栏，车子经过时只能看到车顶和侧面的一小部分。
想要准确击中车内的目标，几乎不可能。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深夜，路灯的光线很暗，瞄准镜里看到的影像很模糊。
"老大，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道。
老刀放下狙击步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五点十五分。
按照周成的计划，赵国强应该五点半左右通过这里。
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做决定。
"改计划。"老刀站起身，"狙击成功率太低，我们直接上路拦车。"
"拦车？"手下有些意外。
"对，伪装成施工人员，设路障拦车。"老刀快速思考着，"这样能确保百分百成功。"
他指着高架桥中段的一个位置："那里视野开阔，前后五百米都没有其他车道，是最佳伏击点。"
"但这样风险更大啊。"另一个手下说，"万一赵国强有武器怎么办？"
"一个当官的，能有什么武器？"老刀不屑地说，"就算有，也就是个摆设。我们四个人，还怕他一个？"
他开始重新分配任务：
"老三、老四，你们去弄几个路锥和施工牌子。附近的工地就有，偷几个过来。"
"老二，你去准备工作服。要橙色的，看起来正规一点。"
"我负责指挥和开火。"老刀最后说，"记住，这次行动要干净利落，不能留活口。"
三个手下立刻分头行动。
十分钟后，他们在高架桥上摆好了路障。
几个橙色路锥整齐地排列着，还有一块"前方施工，请绕行"的标牌。
看起来很像真的道路施工现场。
老刀穿着橙色工作服，手里拿着一根荧光棒，站在路边做指挥交通的样子。
其他三个人分别躲在路障后面，手里都拿着武器。
"记住，等车停下来，我先上前查看情况。"老刀最后布置，"如果确认是赵国强，我就开火。你们立刻跟上，务必确保任务完成。"
"明白。"三个手下点头。
老刀看了看表，五点二十八分。
按照周成提供的信息，赵国强的车随时可能出现。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准备。
两分钟后，远处出现了车灯。
一辆黑色的捷达正沿着高架桥快速行驶而来。
"来了。"老刀低声说，同时举起荧光棒做指挥手势。
捷达车上，看到这一幕的赵国强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赵国强问道。
老李踩了刹车，车速降下来。
"好像是施工。"他说，"前面有路障。"
前方五十米处有几个橙色路锥，还有一块"前方施工，请绕行"的标牌。
几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人站在路边，其中一个举着荧光棒指挥交通。
但赵国强敏感地发现了问题。
"不对。"他说，声音变得紧张，"现在才五点半，哪有这么早开始施工的？"
他仔细观察那几个"工人"。
虽然穿着工作服，但站姿和神态不像普通工人。
而且这个路段平时车流很少，根本不需要夜间施工。
"老李，调头。"赵国强立刻下令，同时把手放在腰间。
"调头？"老李有些疑惑。
"快调头！"赵国强吼道，"这是陷阱！"
就在这时，那几个"工人"突然行动了。
他们扔掉手里的工具，从路障后面取出武器。
老刀带头冲向捷达，手里拿着手枪。
"砰砰砰！"
枪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子弹击中车窗，钢化玻璃瞬间布满蛛网状裂纹。
"趴下！"赵国强大喊，同时拔出格洛克19。
他的反应极快，在老刀冲到车前之前就开火了。
"砰！"
第一枪正中老刀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几步。
但老刀没有倒下，忍着剧痛继续向前冲。
"妈的！"他怒骂一声，端起手枪对准赵国强。
赵国强没有给他机会。
"砰砰！"
连续两枪，第一枪击中老刀的胸部，第二枪击中头部。
老刀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老大！"其他杀手大惊，但攻击并没有停止。
一个瘦高个子的杀手从车子右侧接近，试图打开车门。
赵国强迅速调转枪口，透过车窗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