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林枫会得到这么重要的位置。
"我反对。"李清河举手，"林枫同志太年轻，缺乏经验。这么重要的行动，应该由更有经验的同志负责。"
"我赞成林枫同志。"苏庆阳立刻表态，"年轻不是缺点。林枫同志对整个案情最了解，由他担任专家组长最合适。"
"我也赞成。"程刚举手，"这段时间的合作，林枫同志展现出了卓越的能力。"
常瑞祥环视众人："还有反对意见吗？"
李清河看看四周，发现除了他的几个亲信，大部分人都支持林枫。
他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作罢。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常瑞祥拍板，"会后立即成立指挥部，地点设在省公安厅。各部门要全力配合，确保行动成功。"
散会后，林枫被陈志军叫住。
"林组长，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谈谈？"
"好。"
两人来到隔壁的小会议室。
陈志军关上门，示意林枫坐下。
"我就直说了。"陈志军开门见山，"说实话，我一开始对你当专家组长有疑虑。你太年轻了，又没有实战经验。在我们部队，资历很重要。"
林枫没说话，等他继续。
"但是刚才听了常书记的介绍，还有苏书记、程厅长的推荐，我改变了看法。"陈志军说道，"能让这么多领导信任，肯定有过人之处。"
"陈将军过奖了。"
"别叫将军，叫我老陈就行。"陈志军摆摆手，"咱们合作，得开诚布公。说说你对这次行动的想法。"
林枫想了想："我最担心的是情报问题。缅北情况复杂，我们的情报来源有限。"
"这个不用担心。"陈志军说道，"我们在当地有眼线，而且还有技术手段。现在的侦察卫星，连地上的车牌都能看清。"
"人员配合呢？"
"这个你更不用担心。"陈志军笑了，"'猛虎'特种大队，那是真正的王牌。去年中俄联合军演，他们打败了俄军的阿尔法特种部队。"
正说着，程刚推门进来，脸色有些焦急："陈将军，林主任，有情况。"
"什么情况？"
"技侦部门刚刚发现，赵天宇的手机信号出现了。"程刚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电子地图，"就在半小时前，他用新号码给国内打了个电话。"
"打给谁？"
"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昆阳。我们正在查，但是可以确定通话时间很短，只有32秒。"程刚指着屏幕上的地图，"但是位置可以确定，在缅北勐拉附近。"
"勐拉？"陈志军皱眉，"那里是有名的罪恶之城，赌场、毒品、人口贩卖，什么都有。"
"看来赵天宇跟犯罪集团已经接上头了。"林枫分析道。
"我们的行动必须加快。"程刚说道，"据线人报告，最近几天有不少陌生面孔出现在勐拉，可能是赵天宇带去的保镖。"
三人正讨论着，程刚的手机突然响了。
"什么？你确定？"程刚的脸色突然变了，"继续监控，有情况立即汇报。"
"怎么了？"陈志军和林枫同时问道。
"赵天宇在移动。"程刚快速在电脑上操作，"而且速度很快，应该是坐车。"
屏幕上，代表赵天宇手机信号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
"方向是......向西。"程刚的声音有些紧张，"按照这个路线，他是要离开勐拉。"
"向西？"林枫和陈志军同时站起来。
缅北向西，要么是去印度，要么是......
"他要出境。"林枫立刻判断，"可能要去泰国，然后转机去其他地方。"
"我们在泰国有人吗？"陈志军问道。
"有，但不多。"程刚快速打着电话，"我这就联系。"
林枫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大脑飞速运转。
赵天宇为什么要离开缅北？
是察觉到了危险，还是另有目的？
"要不要立即抓捕？"程刚放下电话问道。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现在动手，人在缅甸境内，需要缅方配合。
程序复杂，而且可能打草惊蛇，让电诈集团有所防备。
如果不动手，万一让赵天宇跑了，责任谁来承担？
"我觉得应该马上抓。"陈志军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但是现在抓，可能会影响整个行动。"程刚犹豫道，"缅北的犯罪集团还没有摸清，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两人都看向林枫，等他拿主意。
"我请示一下苏书记。"程刚拿起电话。
五分钟后，程刚放下电话："苏书记说，让林主任拿主意。"
林枫感到了压力。
这个决定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柳天罡的话——瑞士账户、五亿美金、林永泰。
突然，他睁开眼睛："我建议先不要动手。"
"理由呢？"陈志军问道。
"赵天宇现在逃跑，肯定是得到了风声。"林枫分析道，"但他为什么不躲在缅北，而要冒险出境？我觉得他有更重要的目的。"
"什么目的？"
林枫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的地很可能是瑞士。"
"瑞士？"程刚和陈志军都愣了，"去瑞士干什么？"
林枫继续分析，"据我们省巡视组掌握的情况，赵天宇这次逃跑，很可能就是去瑞士转移资产。或者，去那里躲避。"
"有道理。"程刚点点头，"瑞士是中立国，而且没有跟我们签引渡条约。"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更应该跟踪他。"林枫眼中闪过精光，"不仅能抓人，还能查到李清河的秘密账户。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志军沉思片刻："但是风险太大。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不会跟丢。"林枫很有信心，"现在是2008年，不是九十年代。我们有技术手段，有国际刑警的配合。只要他用手机、信用卡，就逃不出我们的监控。"
"而且，"林枫继续说道，"这是一箭双雕的机会。如果能冻结他在瑞士的资金，对他的打击比抓人还大。"
程刚被说动了："我觉得林主任说得有道理。与其现在冒险抓人，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陈志军还在犹豫。
作为军人，他更倾向于稳妥的方案。
一鸟在手，胜过双鸟在林。
"这样吧。"林枫提出折中方案，"我们兵分两路。缅北的行动继续，由陈将军和程厅长指挥，重点打击电诈集团。另外派一个小组跟踪赵天宇，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谁带队去追赵天宇？"陈志军问道。
"我去。"林枫说道。
陈志军和程刚都看着他。
"我最了解情况，而且会说英语。"林枫解释道，"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提出的建议，应该我去执行。"
"太危险了。"程刚反对，"你是专家组长，不能离开指挥部。"
"专家组副组长可以代理。"林枫坚持，"这件事非我去不可。我了解赵天宇，了解李清河，知道该怎么应对。"
"而且，"林枫看着两人，"如果真能查到李清河的海外资产，意义重大。这不仅是个腐败案，可能还涉及到国家安全。"
陈志军终于被说服了："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有个条件，必须保持联系，有情况随时汇报。"
"没问题。"林枫立刻同意。
当天下午，省公安厅指挥中心正式启用。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指挥大厅，足有三百平米。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可以分成多个画面同时显示。两侧是一排排的工作台，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忙碌。
"各部门注意，现在开始第一次联调。"陈志军站在指挥台上，手持对讲机。
"技侦部门准备完毕。"
"特警队准备完毕。"
"军方侦察分队准备完毕。"
"无人机中队准备完毕。"
一个个部门报告准备情况，整个指挥系统有条不紊。
"最新情况。"技术员汇报，"目标继续向西移动，已经接近缅泰边境。速度约80公里每小时，预计两小时后到达边境。"
"泰国方面怎么说？"陈志军问道。
"已经通过外交途径打了招呼。"程刚说道，"泰方表示会配合，但是要求我们低调行事，不能影响他们的主权。"
林枫站在屏幕前，紧盯着那个移动的红点。
根据地图显示，赵天宇正在靠近一个叫湄赛的边境小镇。
那里是有名的走私通道，每天都有大量人员和货物进出。
"通知机场，准备专机。"林枫下达命令，"我需要六个人，最好会外语。"
"我去。"高铮第一个报名，"我会英语，还会一点泰语。"
"还有我。"李强也站出来，"虽然外语不太好，但是我了解赵天宇。"
很快，六人小组组建完成。
除了林枫、高铮、李强，还有三名精通外语的特警。
其中一个叫小王的，甚至会说法语和德语。
"装备轻装简从。"林枫吩咐道，"我们是去调查，不是去打仗。每人一把手枪，便装，像游客一样。"
"护照和签证呢？"程刚问道。
"我来安排。"陈志军说道，"军方有特殊渠道，两小时内搞定。"
晚上七点，指挥中心。
大屏幕上，赵天宇的信号已经越过了边境，进入泰国。
"目标已经进入泰国境内。"技术员汇报，"根据路线分析，可能是去清迈，那里有国际机场。"
"清迈到曼谷要多久？"林枫问道。
"开车的话，七八个小时。但是有航班，一个小时就到。"技术员调出航班信息，"最近的一班是晚上十一点，亚航的。"
"那他肯定赶不上了。"程刚分析道，"下一班是明天早上六点。"
"曼谷有直飞欧洲的航班吗？"林枫继续问。
技术员快速查询："有。泰航每天一班直飞苏黎世，后天上午十点起飞。还有汉莎航空飞法兰克福的，下午两点。"
"就是苏黎世那班了。"林枫肯定地说，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等等，"陈志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一个老战友的联系方式。他现在瑞士大使馆武官处工作，关键时刻可以找他。"
林枫接过小本子，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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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走出省公安厅指挥中心，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刚才的作战会议开了整整一夜，各种细节反复推敲，总算把追踪赵天宇的方案定了下来。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一夜没合眼，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柳天罡交代的内容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十二条人命，五亿美金，瑞士账户。
每一样都足以让李清河万劫不复。
林枫快步走到停车场，他必须立刻去找苏庆阳汇报。
这些内容太过惊人，不能耽搁。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马路。
林枫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前世的时候，李清河一直稳坐省委副书记的位置，最后还高升了。
谁能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省级领导，手上竟然沾了这么多血。
车子开进省委家属院，门卫认识林枫的车，直接放行。
苏庆阳住在三号楼，是栋老式的六层建筑。
虽然外表普通，但里面住的都是省级领导。
林枫把车停好，快步上楼。
到了五楼，他按了门铃。
"谁啊？"里面传来张怡的声音。
"阿姨，我是林枫。"
"小林？这么早？"张怡打开门，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乱。
"有急事找苏书记。"
"他在书房，你直接进去吧。"张怡让开身子，"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阿姨。"
林枫刚要往书房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林枫？"
他回头一看，是苏雨晴。
她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头发有些凌乱，显然刚被吵醒。
"你怎么这么早来？"苏雨晴揉了揉眼睛。
"有急事找苏书记。"
苏雨晴立刻清醒了。
她知道林枫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早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是不是...柳天罡的案子有进展了？"
林枫点点头。
苏雨晴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