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昂头看看窗外,深深叹了口气。指着善琪照顾自己,这倒好反过来自己照顾她。
命运多舛,善琪拉稀还是没能逃过发烧的厄运。
苏若推推善琪,唤了两声,善琪只哼哼。她便翻身下床,裹上大衣,去厨房打了盆冷水来。
沾湿了毛巾拧干,叠成长条放在善琪的额头上降温。又喂了她一些盐开水,然后裹着衣服坐等天亮。
毛巾一遍遍来回换,盆里的水也变得温热起来,善琪的烧依旧没有退。
送早餐的阿吉倒是来了,他将提笼搁在凳子上,撒腿就跑。
苏若跳起来抓住他的后衣领往后拉,责问:“阿吉,我知道你会说话,你用不着跟我这装。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装聋作哑。昨晚的菜里有东西,我的丫鬟吃出了问题。所以,要么带我去见少帅,要不就去找大夫来,你说呢?”
阿吉扭过头,用一种惊骇的目光打量着她。没有说话,打了个去找人的手势。
苏若不放心想跟着他,又不能留善琪一人,她这一犹豫,阿吉跑了。
气得她狠狠跺脚,并将地上一角拼接凸起来的地毯踢开。一只雪白的宠物金毛“嗷呜”一声凌厉的吠鸣,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原来是那只死狗,又跑进她卧室的地毯下睡觉。
那狗不知哪里来的,大约没有主人,一直赖在这房子里,怎么赶都不走。
苏若无心吃早饭,一边替善琪换毛巾,一边翘首以待等医生。左等右等太阳都出来,还没有人来。她急躁,再不来她就爬墙了。
苏若在室内原地转了三圈,既然不派人来,她就把人引进来。帮善琪换了冷毛巾,她找了一圈没找到火机之类的引火东西。
苏若趴在善琪耳边问:“善琪,你醒醒,醒醒啊!那个平时烧水点火的东西在哪里?”
善琪人烧的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她问,艰难地说了两个字:厨房。
苏若嗖得一下就窜了出去,在灶台下面找到盒火柴。她大喜过望抓了那盒火柴奔了出来。
善琪不知道她家小姐要干什么,只看见她像两道旋风来去没了踪影。
苏若顾不得跟善琪说话,在她问她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放火”便跑了出去,善琪在床上急得直喊。
他们住的院落在督军府后院的西把头,又偏又阴暗又潮湿。
苏若推开院门,这后院原先把守的人大约换岗。可能是还早的缘故,换岗的人没接上。她一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找了个离住处不远,又不怎么重要的地方准备放火。
那是一个座茅草屋,门前草长莺飞无人打理。草有半人高,中间似乎还种着几种颜色的长柄花朵,正打着花苞。
苏若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过去,蹲着抽了根火柴就点。
早上的风挺大,她一连点了七根双手拢着都熄了。看着盒子里仅剩的三根,苏若有些不淡定,是一根根点还是三根一起?
最后她决定豁出去三根一起,好歹有一个能点着,果不其然燃着了茅草房地上的稻草。
她特别高兴,差点大喊乌拉,却见刚刚燃起来的那团火,被一双军靴踩熄了。
“你干什么啊?”苏若气得大声喊了起来,抬起头往上一看。
我去!咋这么倒霉,她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抓虱子么?逃~苏若极速的后退。
夏锦年一双淬了千年寒冰的眸子扎到她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想放火烧我的督军府?”
“啊没,我帮着试试这火柴,有没有过期。嗯,的确过期了。”苏若反应极快,一脸淡定的忽悠他。
夏锦年往前走了两步,将她拎起,举到自己面前,两人对了个正眼。
“试火柴?”夏锦年的声音似提琴悠扬而低沉,他的绿眸在清晨的湿冷空气中闪动:“我帮你!”
苏若清楚地看见他说着话,舌尖顶了一下左侧的腮帮子,像是要咬人似的,他将她放到地上。
苏若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毕竟自己放火是为了引他出来。既然他已经现身了,自然就不需要放火。
“这个、那个,不用试啦!”苏若眼神认真的摊开手掌:“瞧,已经没有了火柴喽,所以不用试哈!少帅”
夏锦年背着双手,垂眸审视着苏若:“苏箬瑾!你一大早跑出来做什么?”
苏若忙拉住他的袖子,焦急地说:“少帅,你快跟我去看看善琪,她拉肚子发烧到现在都没退。让阿吉去找医生,半天不见人影,所以我就”
“一个丫头有什么好紧张的,阿吉已经领了大夫过去为她诊治。”
夏锦年漫不经心被她拽着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绿眸逼视着她:“因为善琪,你就要烧我的督军府?”
“嗯?不是、不是”苏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