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抱着那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猫,打开东面的小窗,坐于软榻之上呆呆的看着墙角的翠竹。
她轻抚着白猫软绵绵的头,指尖时不时的揉搓一下猫耳朵,纵然寒风无情的扑打着她白皙的面庞,她也觉得惬意得很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想就找一处山野竹林,盖一间小屋,养些猫猫狗狗鸡鸭鱼鹅什么的,惬意的度过一生。
但是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在这南楚王朝,想法总是无限美好的,现实都是无比残酷的。
就好比慕王府刺杀一事,明明是个大好多的日子,连老天爷都特地给了一个好天气,却偏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对于这件超出掌控的事情,孟歌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比还有一位重生者更让她心慌。
原以为掌控全局,洞察一切,可是到头来掌控之外的事情却也是一大堆,甚至超出她的想象。
虽然这些日子她也从莲那里得知了不少慕王府刺杀一事的谣言,但无论是宣王策划失败,还是有人自导自演,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
她虽然讨厌齐文轩,但是以她对齐文轩的了解,这人还不至于在自家地盘上搞什么谋杀,成与不成都是给自家惹祸。
至于太子殿下,孟歌还是不愿相信一个懦弱之人,能为了争权夺势做出这般残忍之事,就算真的做了,想来太子身边也该清理清理了。
“嘭——”
看着屋外落下的瓦片,孟歌挑眉,抱起白猫笑道:“莫不是你的伙伴前来寻你?”
说着便抱着白猫再次来到院子里,可是除了从屋檐上滑落的瓦片之外什么也没有。
孟歌似乎洞察了什么,抬眸看着屋脊莞尔一笑,随即将白猫放在了翠竹旁的院墙之上,拍了拍手说道:“你打哪儿回哪去吧,免得让你家主人担心。”
话音刚落,转身就打了一个哈切,进屋脱了外衫便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等屋内再没了动静,齐允抱着白猫小心翼翼的跳进院中,站在半敞着的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对着白猫羡慕的说道:“我要是能变成你就好了,你就代替我好好陪着她吧,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罢便将白猫放进了屋内,放下窗消失不见。
白猫从桌上跳下,也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怎的,径直就往床上钻。
这一觉醒来已是戌时二刻,天已经黑的透亮,入了夜外面的风也剧增,即使关上了门窗也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孟歌睁眼就瞧见莲在外室的圆桌前,拿着个红溜溜的小瓶正在琢磨。她正想起身看个明白,突觉腹部格外暖和还有些沉重,伸手一摸软软的。
“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还有些迷糊的孟歌大吃一惊,吓得外室的莲不顾礼数直接闯了进来。
只见一只白猫从被中钻了出来,弓着背正打哈切,白猫跳下床见眼前有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瞬间炸了毛。
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炸毛的傲娇猫,孟歌坐在床边一脸无奈:怎么就跑回来了,还跑我床上来了。
孟歌扶额,连声叹气,“莲,你去给我拿些吃的来吧,顺便给这只猫拿些小鱼干吧。”
“是。”
莲虽然是琅琊榜排行第二的高手,可是见了这猫也是有些怯。放下从杨伯宇那儿拿来的药瓶,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青竹园。
孟歌穿上外衣,抱起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猫,无奈问道:“你家主子不会就把你扔在我这了吧?怎么这样狠心?”
被孟歌抱在怀里白猫到也安分,小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小爪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你家主子自己不来,把你送我这来干嘛呀?”
“你家主子最近在干嘛呀?”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小鱼干?
孟歌将白猫放在圆桌上,琢磨着小红药瓶,对着白猫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莲从厨房拿着食盒回来,见着这一幕心中莫名不爽,进屋毫不客气的把白猫强行抱离圆桌。
白猫在他怀里发了疯似的挣扎,直到看见莲放在一旁的小鱼干才消停。
看着他这副嫌弃,又不得不接触的吃瘪的模样,孟歌哑然失笑,起身走到面架前洗了洗手,问道:“莲,你不喜欢猫?”
莲一边摆盘子一边直摇头。
孟歌擦了擦手,望这门外冁然而笑地说道:“可我觉得你和这白猫还挺像的,一样的傲娇。”
闻言莲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孟歌,又转身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白猫,淡淡道:“小姐喜欢便好。”
孟歌拽着莲与自己同坐吃了一顿饭后,开始琢磨这小红药瓶。自己要的不是能绘脸的东西吗?应该是固液态啊,怎么就一瓶小药丸。
将收拾干净的碗筷送回厨房后,莲将一碟香油和一个玛瑙研钵放在了孟歌的面前,看着桌上的东西孟歌一脸的黑人问号。
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可置信地询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还请小姐把药瓶给我,”他接过孟歌手中小红药瓶,淡淡地说明道,“此物需碾碎后与香油混合稀释半刻后才能使用。”
话音刚落,莲从小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食指与拇指一用力便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碾成了粉末,放与少量香油与之混合,用杵研磨几下,一盘暗红色的“颜料”就准备好了。
突然,一片瓦又从房顶上掉入院中,“啪嗒”一声响亮极了。
“莲!”见莲闻声而动,孟歌急忙将其叫住,“今日风大,已经吹下来好几片了,不必惊慌。”
莲有些不大相信,将军府应该还没有年老失修到这般地步吧?!但是她都这样说了,就当是这样吧。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孟歌不动声色的瞟了房顶一眼,长叹一口气,愁肠九回地说道,“出去了顺便告诉外边的人,我要沐浴。”
对于她这种突然赶人的行为莲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侍卫,难不成还能有幸亲自为她绘脸不成?
告了声罪,匆匆退下。
莲前脚刚走,白猫吃完了小鱼干立马又跳到了孟歌的大腿上,蜷缩着蹭热度。
孟歌一边撸猫一边研磨着臼里的“颜料”,等到下人将浴桶安置好这才将白猫放下,起身进了内室。
堂堂一个王爷,应该还不至于窥视她人洗澡这般没有下限吧?孟歌四下环顾,随即脱掉衣裙踏进水中,昂着头从容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明儿再来收拾。”
“是。”
下人纷纷褪去,青竹阁内变得格外的安静,但是很快,孟歌就发现这人是真的很没有下限,亏得自己还信任他是个君子。
“出来吧,开着窗你也不怕把我吹着了。”看着飘动的帘子,孟歌悔恨地说道,“堂堂一个王爷居然窥视她人沐浴,咱要点脸好吗?”
那人关上窗户从帘后现身,那张俊俏的脸白的跟死人似的,一天没事找事干没跑到屋顶上吹冷风。
孟歌几天前就注意到他了,进又不敢进,就是每天一大清早就在青竹园附近打探。估计是今早上下了雨,屋脊湿滑,风又大,他有些站不稳了,动不动就蹭几片瓦下来。
“你今天是想把屋顶给我拆了是吗?”孟歌缩进水中让花瓣将自己遮挡,羞答答地训斥道,“风大你就早些回去,没事在房顶上溜达什么?冻坏了掉下来还是我将军府的责任。”
齐允走到她身旁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勾唇轻笑一声,“我这不是下来了吗?”
孟歌“啪——”一下打在他的手上,还没开口说话,只见折扇“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气氛顿时尴尬不已。
想起齐允的那块手帕,孟歌心下一凉,心如死灰般问道:“你这把折扇…应该不是谁的遗物吧?”
齐允对着她眨眨眼,极其淡然地说道:“陛下的墨宝而已。”
“陛下的墨宝…”孟歌正要去捞折扇的手顿住了,“陛下的墨宝值多少钱?”
“噗——”齐允被她这个衡量标准逗笑了,“陛下的墨宝那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嘛?”
孟歌食指和中指夹着湿漉漉的折扇,捂着脸讪讪的递了过去,“我改日让陛下重新给你写一把。”
“用了十多年了,也该换了。”齐允将她手中的折扇扔在一旁,趴在浴桶边上,盯着她说道,“这一次我想要一把你的墨宝,实在不行的话,换点其他的好处也行。”
看着他的眼神乱瞟,孟歌当真是后悔莫及,到底是什么让她笃定这人是个正人君子!这简直就是一批**!
“枉我信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她哀叹一声,后悔莫及地低吼道,“搞半天你就是个老流氓!我就该让你在外面冻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齐允知趣的收起自己轻浮的眼神,伸出自己冰凉的手轻触了一下她红润的脸颊,悲不自胜地说道:“我冻的连扇子都拿不住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