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失踪
三水2021-11-04 16:113,038

  “你,你说什么?”王氏强自镇定,“珍儿不是好好的在府上待着吗,怎么会失踪了?”

  “太太,”田婆子哭丧着一张脸,“奴才方才去问过了,二姑娘一个时辰前出了府,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王氏听着听着,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王氏迷迷糊糊醒来,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外面人来来往往发出的声响。

  “水······”王氏哑着嗓子唤道。

  “太太,您醒了?”在一旁守着她的田婆子顿时清醒过来,立刻跑过去倒了一碗水来,然后扶她坐起来,小心的喂了下去。

  “现在是几时了?”

  “回太太,刚过了午时。”

  “什么?”想起不知去向的裴珍儿,王氏腾地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快,快去告诉老爷!”

  田婆子哭哭啼啼着,“一早便遣人去了,只是翰林院那边说今晨老爷被派去冀州办差,走得匆忙,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回不来。”

  王氏闭了闭眼睛,感觉像有一张劈天盖地的网,将自己狠狠罩住,让她动弹不得——自出生到现在,她从未像这般无力。

  “对了太太,”田婆子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先前您昏睡着,这是门房那边送来的,说是不知何人将此物钉在了咱们府中的大门上。”

  王氏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帕子,只见上面是一页血书,她逐字逐句的读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通篇读下来,上面的意思大致是裴珍儿现在在他们的手上,若是不想裴珍儿出事,那就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先前那帕子和手镯只是证明裴珍儿在他们手上的证据。今夜戌时,约王氏在京郊的茶楼里见面,若是王氏报了官,那此生也别想再见到裴珍儿了。

  “太太,”田婆子一脸焦急,“这上面都说了什么?”

  在馨兰院伺候的人都不识字,只好等到王氏醒来。所以田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送这帕子的人到底是何目的。

  王氏收了帕子,吩咐道,“叫人备上马车,今夜戌时,那匪徒约在京郊的一合茶楼相见。”

  “太太,咱们是不是要先报官?”田婆子问道,“老爷不在,咱们府里只剩下几个小厮,若那匪徒真起了什么歹心,奴才怕是······”

  “你得了失心疯不成!”王氏呵斥道,“这帕子咱们都不知何时被送到府上的,此刻咱们府外必定有人盯着,若是知道咱们去报了官,那我的珍儿还如何保全下来!你即刻去府里召集人手,寻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晚上随我一起去京郊!”

  “是!”

  到了戌时,王氏如约出现在一合茶楼二楼地字号的包间里,里面空无一人,深感不安的王氏勉强寻了一处坐下,刚想问人怎么还不来,忽然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你很准时。”

  “阁下倒是惯会装神弄鬼。”王氏打量了一下四周,仍然未发现那人的身影,当即嘲讽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出现在这里了,怎么,你竟是连面也不敢露吗?”

  被人这样说,那男子也不恼,“我若是出现在你面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与你的女儿天人永隔。”

  “放肆!”王氏猛地拍了拍桌子。

  男子轻笑一声,“这么多年未见,夫人的气势依旧不减。”

  “你到底是谁!”

  “夫人莫要着急,时隔多年再见,难道不应该叙叙旧吗。”

  “我不想同你兜圈子,明人不做暗事,你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那就要问夫人都做过什么亏心事了。”男子桀桀的笑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我不过是被夫人的私心所害的人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至于我要做什么,就是不知对夫人而言,是你那点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宝贝女儿要紧了。”

  王氏深吸一口气,“只要珍儿平安无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什么都行吗?那夫人就把从前到现在,亏欠别人的悉数奉还吧。”

  “······你耍我?”王氏冷着脸。

  “恕在下直言,我可没有那闲情雅致。夫人方才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吗,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你总要让我知道具体该做什么吧。”

  “听说夫人现在的夫君,也有个过世的原配,也不知夫人嫁过去以后,可有给那原配烧过香,磕过头?”

  “你莫要得寸进尺!”王氏阴沉着脸色,“给她上香,那我成什么了?只有妾室才会向主母下跪。”

  “好啊,既然夫人不愿,那就当在下没说过。啊呀,听说珍儿姑娘最为宝贵的就是那一双手了,你说,若是那手上有了什么缺憾······是不是很有趣?”

  “······我去做就是了。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吧。”

  “听说你那继女,现在病倒了?夫人倒是好算计,死了继女,再把自己的亲女嫁过去,多么好的一桩买卖!”男人虽未直说,可是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回去以后就把解药给她。”连下跪都忍了,王氏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

  “瞧瞧,夫人这不是挺配合的吗?我还以为夫人是那等不知变通之人呢,也罢,今日就这两件事吧,明日该做什么,夫人自会知晓的。”

  说着,只听得上方传来一阵杯子碎裂的声音,王氏便知,这是要赶她走了。她双眼如钩,仔细的扫视着房间,不放过每一处角落,直到眼睛酸涩,方才不甘的离开了。

  回到府上,王氏脚步未停,直奔长宁院而去,先前那一众粗使婆子自然也是跟在她身后,一行人阵仗搞的这样大,夏竹她们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不知太太深夜来此,可是有要紧事?”

  “大姑娘呢?”王氏压抑着怒气。

  夏竹上前一步,向她福了福身,“回太太,姑娘正病着,一早便歇下了。”

  “哦?”王氏眼神阴狠,“珍儿下落不明,她竟还能睡得着!”

  “什么?”几个大丫鬟齐齐抬头,彼此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王氏眼中,不禁疑惑她们究竟是演的像模像样,还是事先真的并不知情。

  “劳太太稍等,奴婢即刻去唤姑娘起身。”

  “不必,”王氏冷冷道,“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犯不上这般兴师动众。”说着,她挥了挥手,一旁的田婆子立刻先于旁人推开了门。

  屋里面静悄悄的,只听见一阵咳嗽声,“夏竹,这是怎么了?”裴秀容的声音虚弱无力,话还未说完又连连咳嗽起来。

  “是我,”王氏掀了帘子,“大姑娘久病在床,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看看你。”

  裴秀容身着一身白色里衣,靠在榻上向王氏点头示意,“多谢太太记挂。”

  “大姑娘这病,也有些时日了,一直不见好,可是那汤药不起作用?”王氏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秀容看,好像要在她脸上瞧出什么花样似的。

  “病来如山倒,”裴秀容眼底一片青黑,嘴唇微微泛白,“秀容许久不曾生过这样重的病,难免煎熬些。”

  “还是换个大夫瞧瞧吧,”王氏突然道,“荣大夫虽好,可于你这病,却是无甚大用的。”

  “也好,”裴秀容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夏竹——”

  “奴婢在。”

  “你明日拿了我的手牌去回春堂另请个大夫——”

  “不必了,”王氏打断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位对岐黄之术颇为精通的老先生,明日一早便请他过来给你瞧瞧。”

  她鲜少这样直接做了裴秀容的主,裴秀容听了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应了下来,“秀容多谢太太的美意。”

  “行了,我来也没别的事,你且歇着吧,咱们走!”说完,王氏转身便出了门,身后还跟着几个体格健壮的婆子,看上去倒是气势不小。

  出了长宁院,王氏仍然心中存疑,珍儿出了事她一个怀疑的便是裴秀容,方才打探了一番,那一众丫鬟看起来当真是毫不知情,可为何今日在茶楼,那人点名要让她救下裴秀容?这事情裴秀容是真的无辜,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她派人设的一个局?

  王氏心思急转,一旁的田婆子也问出了声,“太太,难道咱们当真就这么放过那个小贱人?”

  好不容易让裴秀容中了毒,日后她必定是千防万防,到时想再下手就难了。

  “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去喂狗!”王氏眼中燃着烈火,看上去像是要将人活吞了去,“到底是我珍儿的命重要,还是那个小贱人要紧?你若是敢背着我胡来,我的珍儿受了多少苦,我必定在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见她动了真怒,田婆子连忙跪地求饶,“奴才一时迷了心窍,太太饶了奴才这一回罢。”

  王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此处跪着吧,什么时候神智清明了,再回来复命!”

  “是!”田婆子哪里还敢反驳,只能一直跪着,直到王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继续阅读:第六十五章 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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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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