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舟刚走,苏德便站在北月皇身边问道“陛下何须解释这么多?”
“当年秦战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是朕觉得他有能力,看重了他的才干才将他收于麾下,朕没想到,竟然养出一条白眼狼来。”
北月皇捂着心口,疼痛难忍,应当是气急了。
苏德叹了口气,伸手给北月皇捏着肩,半晌才道“身为人臣,更是百官之首,他却从未明白,这北月的天是陛下,他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他应当只为陛下而尽忠,为陛下殚精竭虑,而非是北月,终究还是他越矩了。”
许是做了太久的官,让沈景舟在权利的中心迷失了自我,分不清楚北月的网,究竟是谁了,眼下竟然还敢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言辞。
“说到底,陛下还是过于仁慈了。”
闻言,北月皇心底不满意,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太过于仁慈了,要不然当初 先帝为何对他做皇帝那般不放心了。
先帝虽然让他留下端王一命,却也没让他纵容端王的所作所为,而当初他知道端王的行为的时候,心里很生气,这是他的亲兄弟啊。
可是却没能狠下心对他下手,才让他胆子越来越大,野心越来越旺盛。
此次让小三儿去,也是因为自己狠不下心,他了解自家儿子,更知道他的手段,故而让他去最是放心了。
虽然被苏德说中,但他也不承认,嘴上依旧是硬气“朕可不仁慈。”
听完这话,苏德嘴角扬了,笑道“陛下让三殿下祁州一行,不就是怕自己狠不下心来,让殿下替您做决断吗?”
还在嘴硬的北月皇老脸一红,被苏德再次拆穿的他很是生气。
闷闷的看着殿外的台阶,自言道“唉,朕也不知道此举是否妥当,只是小三儿需要一个机会,朕自然要给他。”
夜九绝沉寂了这几年,威信早已不如当年,不如趁此机会,让他自行决断,也好借着这件事情立立威,让他们看看,北月的战神再次强势归来。
“陛下用心良苦,三殿下一向英明,一定会知晓您的心意。”
“呵,朕这个儿子从小便喜欢跟自己唱反调,朕不允许他做的,他偏要做,朕让他学的,他是直接将书给撕了。”
苏德在身后白了一眼:这还是怪您自己,从小就喜欢各种挖坑给殿下跳,您也怪不着殿下跟您对着干。
就他看到的,陛下为了让三殿下学轻功学拳脚,将殿下扔下了蛇窟,三天三夜没管人家,最后还是殿下拼了命才爬出来,浑身狼狈,全身上下被咬的血洞,好在是蛇没毒,要不然殿下早完了。
“那还不是您太过于严格,也难怪殿下老跟您作对,您说您仁慈吧,在这事儿上,您可从来不仁慈的,也难怪殿下讨厌您。”
被苏德这么一说,北月皇脸上都挂不住,佯装怒意道“嘿,苏德,最近胆儿挺肥啊,都敢明目张胆的顶撞和嘲笑朕了?”
“再说,朕那都是为了锻炼他,你看他从小便上了沙场,只要他经手便从未战败,这不都是朕的功劳啊,你跟母后一个样,都将他当做是瓷娃娃,捧着哄着他。”
人就是受尽磨难,劳筋骨饿体肤,才能成为人上人,当年他不也是受过那么多的折磨,才得到了现在的位置吗?
苏德知道他并没有真的要罚他,但还是跪下请了罪“还请陛下恕罪,老奴越矩了。”
“朕的儿子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将是人上人,若是这点苦都经不住,那他未来的路,还如何走远呢,你看看,朕那些个皇子,个个面上装的是两袖清风,实际上各怀鬼胎,他们以为朕不知道,朕是懒得计较。”
“哼,起来吧,朕深明大义原谅你一回。”
“多谢陛下开恩。”
殿中侍奉的丫鬟和小太监们,都很羡慕苏公公,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还深得陛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