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听了这个主意,也觉得很有意思,每个人题一个字,组成“炉清楼”三个字,挂在酒楼前,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义。
许淳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题吧。”
郑账房一直站在四人旁边,听到许淳这么说了之后,便接话道:“那我去你们准备笔墨纸砚。”
许淳点点头:“劳烦郑账房了。”
郑账房很快就将笔墨纸砚备好送过来了,梁襄、崔简和凌思三人都拿起了笔,各自蘸了墨,分别写了“炉”、“清”、“楼”这三个字。
写好后,凌思举着自己的写的那个字的纸蹦到许淳的面前,说道:“淳哥儿,看看我写的这个‘楼’字怎么样?”
许淳仔细看着这个字,品鉴了半晌之后,说道:“挺好的,字体虽然还不够大气遒劲,却胜在隽秀文雅,看来你在国子监中也不只是想着玩儿。”
凌思得了夸奖,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还跑到崔简的面前,炫耀似地说道:“怎么样,淳哥儿说我的字写得不错,说我在国子监不是整日只想着玩儿。”
崔简轻哼一声,说道:“淳哥儿那是怕你伤心,所以才安慰性地夸奖你一下。”
凌思正要回嘴,崔简问许淳道:“淳哥儿,你看看我这字如何。”
许淳早在他俩斗嘴的时候就看了崔简写的那个“清”字,他便直接答道:“写得很好,笔走龙蛇,看上去很是美观。”
崔简挑衅地看着凌思一笑,凌思顿时不服了,她又跳到许淳的面前,问道:“那淳哥儿,你觉得我的字好看还是崔简的字好看?”
这是道送命题啊!许淳抿了抿唇,答道:“你们俩的字各有特色,是不一样的字体,不好拿来比较的。”
凌思不满地说道:“淳哥儿,你向来就会当和事佬,让你说谁的字好,你也不肯说,肯定是怕得罪人。”
许淳苦笑了一下,他倒不是怕得罪人,只是一旦评出了凌思和崔简哪个人的字更胜一筹的话,两个人定然又要开始口角之争,他可不想耳旁又被两个人的聒噪声占满。
许淳伸手扯过来梁襄写的那张纸,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一起看看小侯爷写的这个字吧。”
三人定睛看着梁襄写的这个“炉”字,凌思和崔简顿时噤声了。
梁襄倒是没有主动问许淳自己写得好不好,许淳却主动说道:“这字笔走龙蛇,却又柔中带刚,果然是好字。”
梁襄勾唇笑了,说道:“二公子还挺有眼光的。”
许淳:“················”夸两句就飘了?
只是················许淳突然想到,梁襄平时日日跟学官作对,三天两头被学官惩罚,看上去也不像是个爱学习的人,怎的字写得这么好?
还没等许淳细想,郑账房就走上前来了,他惊叹道:“这三个字真真是写得好,虽然是出自不同人的手,但放在一起,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融合感,二公子,若是用这三个字当我们酒楼的招牌,那定然会让酒楼更添色彩。”
郑账房这话说得所有人都喜笑颜开,许淳点点头,说道:“挺好的,郑账房,就劳烦你去将这些字送到木匠处,做个酒楼的牌匾出来。”
郑账房双手接过这三张纸,心中喜道,这字分别出自梁小侯爷、大宋的公主,还有国子监的学子之手,这酒楼定然能开张大吉,生意也必然能够蒸蒸日上。
许淳小东家果然不是普通人,说来还真亏了古武阳找到自己,让自己给小东家当账房,想来跟着许小东家,将来定然不用为生计发愁,说不定还能有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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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炉清楼正式开张,许淳不相信什么良辰吉日,只觉得找个大家都有空都方便的时间就挺好。
许淳在酒楼开张之前就邀请了国子监的所有学子们前来捧场,说是捧场,其实是许淳邀请他们来白吃白喝,但自己得到的好处就是这些国子监学子们的免费广告。
当日晚上,许淳在挂好了匾额还张灯结彩的炉清楼门前等着各个学子们的到来,学子们都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地前来赴宴。
拨霞供的大名他们早就听说过,去年梁襄梁小侯爷在官家的生辰上献上了拨霞供,官家对梁小侯爷进献的东西向来是夸奖,学子们倒是没法从官家的话中直接知道这拨霞供到底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但是自家做官的爹吃上了之后,回家后一问,便知道那拨霞供却非凡品。
宫中出了拨霞供之后,民间倒是有不少模仿的人,各个酒楼分别试图从尝过这拨霞供的官员的口中套话,但得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而没法得到完整的描述,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了,他们也没法按照只言片语来做出这拨霞供。
所以各个学子们对于今晚能来吃拨霞供,并且是免费的拨霞供,还是很兴奋的
凌思爱凑热闹,他也早早地催着崔简一起过来了,两人跟许淳在门口一起站了一会儿,凌思这时换上了男装,看上去倒是有些英姿飒爽。
凌思夸赞道:“淳哥儿,你是今天的主角。”
许淳笑笑,说道:“我不是主角,今天来赴宴的人们才是主角。”
凌思抬头望了望挂在头顶的酒楼牌匾,有些自恋加自豪的开心:“这三个字写得真好看,淳哥儿,你可真是赚到了。”
许淳拱手作揖,假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能得到凌思公主的亲笔字,我可真是赚大发了。”
凌思听出来了他话里的调侃,说道:“淳哥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调侃人了?!是不是跟崔简学的?”
无辜躺枪的崔简:“················”
三人说话间,已经有学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过来了,他们朝着许淳拱手作揖,纷纷道着“恭喜”,说着诸如“恭祝许小东家酒楼开张”之类的话。
许淳一一回礼,感谢他们能来捧场,再由身后的伙计引着这些来了的学子们去店内找地方坐着。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之后,许淳还在门口站着,伙计怕许淳站久了会累,便过来了两次,劝许淳道:“小东家,现在也没什么人了,你不如进去坐着等,门口我来站着就行了。”
许淳摆摆手,说道:“无事,我再等等。”
等到后来凌思和崔简都出来了,凌思一副星星眼的样子凑到许淳的身边,问道:“淳哥儿,你是不是在等梁襄?”
许淳抿着唇没说话,凌思又追问道:“快说,是不是,是不是。”
许淳还没来得及回答,凌思又说:“一定是的···········这样吧,看你一个人等得太孤单了,我和崔简陪你一起等。”
等了半晌后,许淳还没看见梁襄的身影,便问凌思和崔简道:“小侯爷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你们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吗?”
崔简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凌思想了想,说道:“我好像知道··········前几日我似乎听到爹爹说什么辽国的使臣要来宋,然后爹爹就让梁襄去准备一下接待事宜。”
许淳看着凌思,皱着眉头问道:“辽国使臣来宋干什么?”
该不会是心怀鬼胎,又想向宋朝索要东西,或者是想要引起战火吧。
凌思摸了摸头发,说道:“好像是来给爹爹送生辰贺礼的。”
“哦··············这样啊。”许淳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许淳望见街道的尽头驶来一匹通体棕红的马匹,许淳看到这马就知道是梁襄来了。
凌思瞥了一眼许淳,说道:“淳哥儿,等来了想见的人,是不是特别开心啊。”
许淳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凌思这危险而又离谱的想法了,他揉了揉眉心,说道:“凌思,梁襄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如果不在门口等他,自然是不礼貌的,你可别再乱说了。”
凌思不服气道:“我才没有乱说呢,是你自己看················”
话还未说完,梁襄已经到了三人面前,他一拉马缰绳,便动作利落地从马上翻身下来了。
他走到许淳的面前,从马身上解下来一个包裹递给许淳,说道:“给炉清楼开张的彩头。”
许淳手上便被塞了一个看上去不大不小的包袱,拿在手里还有些沉。
凌思又开始哇哇乱叫了,她忙催道:“淳哥儿,快拆开来看看是什么。”
许淳也有些好奇,他一只手托在这包袱的下面,另一只手解开了包袱上打得活结,一打开,入眼便看见了一个三角炉子,炉子上方放着一个锅。
这造型几乎和许淳的拨霞供的炉子和锅的造型一模一样,况且这东西是白玉打造,许淳伸手摸了摸,只觉得触手温凉,一模就知道是上好的玉所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