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这才从宜妃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皇后,说道:“皇后说得是,不知皇后觉得味道如何?”
皇后一脸端庄得体的笑:“本宫也觉得味道不错。”
赵越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对皇后说道:“那便好。”
拨霞供吃得有七八分饱了时,赵越又呼唤梁襄上前来,梁襄垂手听着赵越说话,只听赵越问道:“阿襄,开宴之前我听你说,这拨霞供是你特地去寻了来的,你是从何处寻得的?”
梁襄刚刚说话时特意模棱两可,他知道以赵越的性格,是一定会问他的,果不其然。
梁襄恭敬地答道:“回官家的话,在我为前几月为官家准备生辰礼时,正好听闻云梦县出了一个名为‘烧烤’的食物,那烧烤远近闻名,人人交口称赞,于是我便前去云梦县,想看看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那么好吃,如若是的,我就为官家寻来。”
赵越听闻,好奇地问道:“‘烧烤’?那为何现在又变成了拨霞供了呢?”
梁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时我见到了做烧烤的人,也亲自吃到了烧烤,就当我正准备为官家的寿宴准备烧烤之时,却发现有所不妥。那烧烤易冷,若是夏日吃便十分合适,却不适合在官家生辰上吃。后来,那做烧烤的人告诉我说,他打算做适合冬日吃的拨霞供,我便等他将拨霞供做出之后,亲自尝了味道,觉得味道甚好,这才在官家的生辰上上了拨霞供。”
赵越甚是欣慰地看着梁襄,赞赏地说道:“阿襄,你费心了。”
梁襄忙行礼道:“为官家做事,是应该的。对了,方才我提到的烧烤,因考虑到在宴席上吃容易冷,但等官家何时先吃了,单独着人做,一边烤着官家一边吃,是没问题的。”
赵越抚着胡子笑道:“阿襄,真是难为你费心了。”他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做出这拨霞供与烧烤之人,是哪位神厨啊?”
梁襄就等着赵越问出这句话,他语速放缓,一五一十地答道:“回官家的话,做出这人并非什么神厨,而是个读书人,他乃云梦县知县许正卿家的二公子,许淳。”
梁襄回答完,便抬眼去看赵越的反应,只见赵越听了这话,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眼神也落在虚空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襄眯了眯眼睛,他看见赵越听到了自己的话后皱起了眉头,便开始思索,赵越应该不是听到许淳的名字所以有这个反应,很明显是许正卿这三个字让梁襄下意识地皱眉。
梁襄在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赵越听到许正卿的名字就有这等反应。
梁襄正低着头看着地面,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时,赵越回过了神,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没想到一个读书人,竟然能做出这等美食,应当赏。”
赵越唤了人上前来,说了些赏赐的东西,就再无其它话了。
梁襄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赵越一脸的不耐烦,便没再继续说话,退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许淳每日读书读得昏天黑地,正一头包的时候,却不想意外之喜砸到他头上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赵越赏赐的东西没过多久就到了云梦县,许淳看着那一大堆珠宝,已经暗自在心中算起了帐,寻思着这些东西换成钱能换多少。
领了这一堆赏赐之后,许淳觉得自己读书的动力都增加了不少。他激动完之后才想起了梁襄,虽然他本人没去汴京,但是看到这些官家的赏赐,他心里也大概猜到是梁襄在官家面前帮自己说了些好话。
许淳心道,梁襄看起来喜欢恶作剧,又爱逗弄人,在正事儿上倒是毫不含糊,不错不错,总算是没有错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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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快的,前世的高中三年,对于许淳来说就仿佛是一个恍惚间的事儿,那会儿他每日忙成狗,要学习还要自己做饭省钱,每日活得极其累。
而这一世,做的事仍是学习,感受却大不相同,每日都可以吃好吃的,也没有别的事要操心,烧烤摊子和炉清楼自有家仆们和郑账房打理,钱财无忧,生活无忧,他这大半年的学习历程也是很爽了。
解试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来到,考试前几日,许韶便叫来许淳和许鸿一起谈心。
许韶身为大哥,自然是充当领头羊的作用,他语气和缓地说道:“淳哥儿、鸿哥儿,过几日就是解试了,你们心中可觉得紧张?”
许鸿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许淳拿眼睛瞧他,问道:“鸿哥儿,你可是有些紧张?”
许韶听到这话,便也用探究的眼光看向许鸿。
许鸿的脸登时有些泛红,他梗着脖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怎么会紧张,我不……不紧张。”
许淳笑了笑,说道:“你这样子还叫不紧张,你这已经是非常紧张了好吗。”
许鸿最烦许淳说他,虽然这话没什么恶意,但他却觉得自己被无形之中鄙视了。他争辩道:“我说了,不紧张就是不紧张,你瞎讲什么啊!”
说完,他又瞪着许淳,说道:“你就知道说我,难道你不紧张吗?”
许韶见不得自己的这两个弟弟吵架,连忙调停道:“淳哥儿,鸿哥儿,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许淳倒没跟许鸿计较什么,许鸿说话的态度他都已经习惯了,他说道:“鸿哥儿,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说你紧张,又不是在贬低你。”
许鸿没理许淳,只是一直用眼睛瞪着他。
许淳又说:“其实啊,我觉得,适当的紧张是很有必要的,就我的经验……”,他顿了顿说,“啊,不是,我是说,就我的想法来看,如果考试时带着一些紧张的情绪的话,更有利于真实实力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