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珠惊了下，七手八脚抹掉眼泪悄步走出去。
楚廷御带上门，“跟上！”
她跟着他来到楼梯间，阴暗的楼梯间里悄无声息，她能听见自己失衡的心跳。
啪嗒一声，小火苗窜起，楚廷御点了根烟用力吸了口，弯下腰将烟雾吐到鹿珠的脸上。
“咳咳咳！”鹿珠扇了扇跟前的空气，“楚、楚总您有什么事吗？”
“开个价吧。”
楚廷御抽出香烟夹在手中指间，语气恶劣：“掂量清自己的身价，别狮子大开口！”
“……”
鹿珠也不是三岁小孩，顿时明白他在跟自己谈生意。
一桩她只赚不赔的生意，她怎么能要他的钱。
眼下她正愁如何躲过父亲和继母的逼婚，若是能和楚总结婚不是完美？
“我、我不要钱。”
“不要钱？”楚廷御死死盯着她，语气阴冷：“目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鹿珠呆了两秒，解释：“我不要钱，是因为这对我来说……”
“行，明天早上九点带好证件。”楚廷御不想再听她狡辩。
奶奶喜欢她，他就圆了奶奶的心愿。
但这不代表他有义务当一个丈夫！
这居心叵测的东西，他会盯紧她！
“现在、你去公司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鹿珠一脸受惊，“为什么还要开除我？”
“呵！”男人的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故意和奶奶套近乎给老子下套！”
他情绪激动，夹着香烟的手扣住她的脖颈，顿时就传来滋滋声，空气里弥漫出糊味。
鹿珠吓得大喊，“你烧到我的头发了！”
“知道怕？”
他用手背撩开她的头发，手指间的香烟离她的脸蛋不到一厘米。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烧头发这么简单！”
鹿珠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她真不敢想象绅士有礼的楚总会有这么一面。
冷酷、狠辣、无情，像个恐/怖分子。
等她从恐惧中回过神，他已经转身走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她跑出楼梯间追到走廊上，对着他高大的背影喊：“我不辞职！”
楚廷御脸上一片阴郁，回过身来盯着她。
鹿珠捏紧了拳头控制隐隐发抖的身体，“我不要钱，我的条件就是保住我的工作。”
楚廷御望着伸长脖子的白天鹅，他有种想扭断她脖子的冲动！
竟敢和他谈条件！
“好啊。”他咧嘴一笑，冷得可怖，“那我就等着你自己滚蛋！”
一个没有背影的实习生而已，不主动辞职，有的是法子逼她狼狈离开！
鹿珠走出医院就看见楚廷御的豪车疾驰而去，丝毫没有因为明天他们要领证而对她有丝毫绅士风度。
说不落寞难过是假的，可又有什么资格得他照顾？
走了几百米到站台乘公交车去楚氏集团，一进秘书部门就听见几个秘书凑在一起议论——
“刚刚总裁一到公司就宣布降周盈的职，也不知道这次出差她犯了什么错。”
“一定是犯了大错才会惹得楚总这么生气。”
“活该，谁让她仗着和楚总是同学就倚老卖老！”
“秘书长的位置现在空置了，大家的机会都来了啊！”最兴奋的莫过于罗娜，她是整个秘书处家世最好的，长得艳丽又会打扮，自信又骄傲。
除了周盈，整个秘书处的人她都没放在眼里。
现在周盈倒了，就是她的天下了。
鹿珠不是滋味杵在门口，确定楚总这么做一定是因为自己，她不想让周盈姐莫名被迁怒。
于是趁着大家没注意到她，敲门去总裁办。
“进来！”
楚廷御合上笔记本电脑，身体朝后仰靠上大老板椅背，如盯猎物般盯着拘谨不安的鹿珠。
“楚总，周盈姐没有做错事，您为什么要降她的职？”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质问我的决定！”
“……如果是因为我，那我甘愿受罚，请您不要迁怒周盈姐。”
鹿珠一脸祈求望着他。
四目相对，他极其嘲讽勾了下嘴角。
起身走到她身边，鄙夷不屑地打量她，施舍般道：“好啊。”
鹿珠正松了半口气，就听他无情道：“你现在去离职，周盈可以继续做她的秘书长。”
“……”
她错愕地望着他，为了逼她辞职，他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怎么，动了你的蛋糕就不愿意装善良了？”
楚廷御嗤笑了声，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左右晃动她的脸，将她好好看了一番。
说出来的话更刺人，“这般姿色做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太浪费了，不如送你去金窟窑？”
鹿珠脑中嗡嗡作响，她从闺蜜钟琪嘴里得知：金窟窑那是女孩子没有人/权的地方，专供男人享乐。
她瞪大眼睛也忍不住泪水滑落，脑海中是跳跃投篮的少年，眼前是衣冠楚楚却残忍的总裁。
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脏死了！”她的泪水像小刀子划拉在他的手指上，一脸嫌弃甩开她的脸。
鹿珠眼睁睁看着他抽出几张抽纸擦着手，像被人溺进水里感到窒息的疼。
却还是固执开口：“楚总您不能迁怒周盈姐，她没有做错事。”
楚廷御回头，目光冰冷：“听不懂话是吗？要么你滚，要么她降职！”
鹿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带着哭腔：“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给您洗衣做饭或者做佣人都行，能不能……”
楚廷御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重重砸了下，冷讽：“不知廉耻，还想在我饮食里下药？”
“……”
鹿珠最终揪心地离开。
她是在大学社团里认识周盈的，那时候周盈大四，两人相处虽不多，但也算是一见如故。
交友中除了闺蜜钟琪，周盈姐是第二个重要的。
如今她却成了周盈姐的祸害。
她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只盼着能赶快让楚总对她改观，把周盈姐升回去。
“小鹿你跟着楚总周盈一块去的，说一下周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楚总那么生气啊！”
鹿珠一回到工作位，罗娜就扭着腰靠过来问。
“她没有做错事！”
“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楚总冤枉了她不成？”罗娜像看白痴一样上下打量鹿珠，“你这话要不要当着楚总去说啊？”
“你走开，我要工作！”鹿珠来楚氏集团的第一天就不喜欢罗娜，这会儿半点好脸色也不给她。
“哈哈哈！”罗娜阴阳怪气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拍了拍鹿珠的肩膀，“你就是一个实习生，以前有周盈这个靠山在，现在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鹿珠气得面红耳赤，“你、你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