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
张珍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恨不得把宫里的东西给砸了。
怎么陆湘运气就这么好。
到了她这里,怀上一个龙嗣就难如登天。
原先张相夫人还怀疑是皇帝的问题。现在陆湘又有了身孕,便不攻自破。
张珍珍气的想打人。
张相夫人得到消息就进了宫,赶忙安抚。
张珍珍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若是生出个皇子来,以后定然要坐稳皇后位置了。娘,你没瞧见吗?都一年了。皇上这是等着她呢。就是想让她做皇后的。”
张相夫人道,“你现在抱怨我有什么用?法子我不是给你想过了?你自己偏不听。如今等到了现在。还不是你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张珍珍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当时还在丧期呢,便是有了也不行的。”
张相夫人气的戳了一下张珍珍的脑门,“你这个死脑筋。我是和你说了一次两次了?在那之前你若有了身孕,皇上还能要你弄了不成?真要是在丧期有了又如何?一个要出生的皇子当然比死人重要得多。规矩定下来,不过是约束人的行为的。这真要有事,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张珍珍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这陆湘都已经怀上了。”
张相夫人恶狠狠道,“怀上了也不一定能平安生下来。她头一个孩子不是说没就没了?你只要怀上龙嗣,什么时候都不晚。”
张珍珍咬咬牙,道,“娘,我决定了,你帮帮我。只你,找个好些的。你以前找的都什么人啊。”
张相夫人道,“你总拿那些人和皇上比,那怎么可以?娘可找不到那种人的。”
张相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张珍珍顿了顿道,“那也不能太差的。我,我觉得膈应嘛!”
“这种事情熄了灯都是一样的,有什么膈应的。你便想着那就是皇上不就行了。”
心理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但张珍珍还是点了头。
见张珍珍终于答应下来,张相夫人别提多高兴了。
哼着曲子便离开了。
出宫的时候,正好被蒋瑛瞧见了。
他身边待着小太监正去办事,便与张相夫人遇见了。
两个人便遥遥打了个照面。
张相夫人瞧不起蒋瑛这等阉人,但她是皇帝跟前的人,还是给了一个好脸。
旁边的小太监道,“也就是这位张相夫人,每次来宫里都是最勤快的。隔三差五的就进宫。珍娘娘也常出宫。这父亲是丞相自然是不同的。”
蒋瑛听了一嘴,也没在意。
张相夫人早选中了几个人选,两个已经快要到城边了,还有一个是城外的。这三个长相都是能过关的。家里比较穷,给些银子,就能封口。
只是张珍珍比较挑剔,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中。
张相夫人还想找个更好点的。又让府中的人去找。
这一日,找到了一个,叫张相夫人远远去瞧。
张相夫人眼睛都亮了。
这一个,张珍珍一定喜欢。
喊了张珍珍出宫。在酒楼的包厢里坐着。
那个男子就在对面的酒楼里,正有人与他喝茶。人自然是张相夫人找的,有些小官职在身上。男子便十分惶恐,毕恭毕敬。
张珍珍站在窗边,还戴了面纱,假意去瞧了一眼。
这一眼,眼睛也定住了。
这人穿着青色长跑,清隽俊美,身形挺拔。
论相貌,比着皇帝稍有逊色。
但是胜在年轻。
他那腰,看着就有力。
明明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偏偏一把劲腰格外迷人。
当娘的自然了解自己的女儿,张相夫人看着张珍珍的眼神,便知道这件事定了。
她惊愣的转头去看张相夫人,“他……”
张相夫人将窗户和上,拉着张珍珍坐下,道,“是不是很俊俏,且眉宇之间还有三分像圣上?”
张珍珍欣喜道,“娘从哪里找来的?”
“打着灯笼找的。”
张相夫人挑眉,“那就这么定了?你那信期的日子……”
张珍珍道,“就这两日。”
“那我来安排。就以我身体为由,你出宫侍疾。这几日都在府上待着。”
张珍珍吃惊道,“怎么还要好几日?若叫人瞧见……”
“这种东西当然要多几次才好。你信期这几日,也不能断定是哪一日。既决定这样做了,当然要保证最大可能性。这个月若不成,下个月还得继续。你一切都交给娘吧。”
张珍珍只好点头。
回宫之后,便以张相夫人身体抱恙为由,向陆湘请了要回去侍疾的事情。
陆湘也是个孝顺的人,这事情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直接同意了。
张珍珍便出宫去了。
张相夫人早就安排好了。
清油小车拉到了一处安静的宅子。
男子早早就等好了。
他早早沐浴更衣。进了屋子,摸着黑往一张大的拔步床前去。
靠近了,便闻到了女人的体香。
只可惜了,他看不见。
不仅灯灭了。还叫他眼睛上绑着黑带子。
黑漆漆的把他拉到这里,直接带进屋子里先沐浴更衣,然后又推进房间。
“我,我来了。”男人头一回做这种事情还有些紧张,说话磕磕巴巴,身上也有汗。
他家里原先开着个小铺子的,家里爹娘供他读书,希望他考取一个功名的。谁知道考了几次都没中,他便有些郁郁不得志了。
爹娘便有些放弃了,希望他一边打理铺子,一边读书。他根本无心经商,常常不管铺子里的事情找几个臭味相投的人喝酒发牢骚。
谁知道突然被认真找到了。让他陪个姑娘家睡觉。
事成之后,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做个小官。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只他家里已经有个妻子了,没有下定决心。
那人告诉他,事成之后,只管远远的做官,这些事情没人知道。带着家人都去就行了,妻子也不会发现。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去,也会找别人。
男子便动了心。晚上假借与人一道读书的名义便出来了。
黑灯瞎火的,这种事情稍微难了点,也有些不自在。
不过很快身体来了反应,一切都顺畅了。
摸着女人的肌肤,十分滑嫩。
女人只催促他快些,不许亲她,只管做事。
等结束,便催着他走。
漆黑黑的,他裤子都没提好,就被赶走了。
虽说这事儿没感受到什么乐趣。
但却意外有种刺激感。
很快就被送走了,叮嘱,明日还要去。又给他一包银子。
男子吃到了甜头。
又可以睡个不错的女郎,还能有银子,日后还能有官做。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欣然应下。
连着三日,男子都是这样有来有回。
到了第三日,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一些乐趣,竟不催他了,让他在身体里多一会儿时间。
“其实这些,我读过书的,只黑灯瞎火的不好发挥。”
有些书于女郎是个禁忌,于男人却可以随意翻看,甚至还可以谈论。
张珍珍嗤笑,那些东西她早就有了。
男人大着胆子道,“以后你驭我可好?”
还能这样的。
张珍珍是知道的。只她的对象是皇帝,不敢试。
张珍珍沉默了一下,男子以为她动了心。谁知道张珍珍冷冰冰道,“不一定有下次。快走吧。”
一把将他推开了。
男子只好穿着衣服走了。
事后也笑笑,这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竟也觉得畅快。
谁知道过了十几天,葵水来了。
张珍珍磨牙。
张相夫人道,“早与你说过,不是一次必成的事情。你先前已经错过了许多时间,这一次可得加把劲。既然决定开始,就一定得要成功。”
张珍珍点头。
她也不排斥了。
因觉得那男子温柔知礼,与皇帝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心态上,张珍珍知道自己可以驾驭那个男人,没有顺从的心态。真正的舒服来的时候,她又掐又咬的完全随了自己。到了皇帝那里就不同,再有放浪的时候,也得时刻提醒自己,那是帝王,不能由着自己来。
所以这种事情感受就不同了。
到了下个月,张珍珍又出宫去了。
又被好事的小太监见到了,在蒋瑛跟前提了一嘴,“奇了怪了,这张相夫人怕是身体不行了。这个月珍娘娘竟又去侍疾了。”
蒋瑛道,“上个月也去了?”
“去了。”
蒋瑛笑笑,也没放心上。
正逢休沐,蒋瑛便回去了。
因要路过相府,蒋瑛便掀开帘子看了看。
正巧看到两个下人站在门口闲聊天。然后又过来一个小厮,提着一个食盒过去。
“这是夫人点的酒楼的饭菜。”
“知道了,给我吧。”收了东西,便打发人走了。
蒋瑛生疑,叫车夫将那人给拦下了。
人不用下马车,车夫给了一点碎银子,那人就都交代了。
回来便说给蒋瑛听。
只是一些饭菜,倒也普通。不过有一道烧鹅,还有一道酱肘子,是酒楼的招牌菜。
都需要张珍珍跟前侍疾了,竟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这病生的也够轻巧的。
蒋瑛回到府上。见到家里丫鬟丧着一张脸。
如今这两个侍女倒也贴心,叫段毅仔细盯了一段时间,确定收了心,心思都在宅子里。
也因此,蒋瑛让段毅又多买了两个丫鬟,还有两个看家护院的。两个侍女一眨眼变成了府里的老人,也有资格使唤别人了,一时间也威风起来。
蒋瑛打趣,“出了什么事,竟不给我好脸了?”
那侍女忙道,“老爷恕罪。”
另一个侍女道,“她呢,正愁呢。她爹想把她赎回去嫁人。有个不错的书生,哎,年纪轻成了鳏夫。但家里还成,就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当续弦。她前几日回去了,还瞧了两眼,不大喜欢。”
蒋瑛道,“若真不想去,也成。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上,我不放人,他们也没法子。只你,忍心吗?”
侍女道,“没什么不忍心的。我们女郎家,都被当做货品,卖来卖去。我问过他了,他答应我爹给一百两银子呢。就是把我卖了,我也能挑挑买家不是?我就在这老爷这里了,哪也不去。”
蒋瑛道,“那就成。这事儿我替你做主了。有什么话,他们尽管找我。”
侍女欢喜跪下。
另一个侍女小声道,“就说这事情能解决吧。还得找老爷。你还说人家有当官的朋友,咱们老爷不也是个官吗?还是宫里的呢。”
侍女道,“我当时也被唬住了。说什么当官,八字还没一撇,只说有了艳遇,就能当上官。”
“什么艳遇还能当官?”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把蒋瑛当外人了。
蒋瑛无语道,“你们大点声,我也正好能听清楚些。这样说,到底是想让我听见还是不让我听见啊?”
侍女俏皮的吐吐舌头。
随即推搡一下,一个侍女便站起来道,“上次碰面,那书生便要奴婢跟着他见了几个朋友。都是些狐朋狗友,说是读圣贤书的,喝多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有个直接说他外面有艳遇,有大户人家的女郎瞧上他,约着春风一度。呸,真不要脸。”
蒋瑛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的茶叶,道,“喝多了吹牛,你也就一听。”
侍女道,“可他们说的真真的。说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郎一定是夫家不行,所以找他来生子的,这种事情其实不新鲜。有些地方是还有暗娼的,男的也有。长相上过得去,加上有些学识就更抢手了。这样一来,生下的孩子也不会差。一般来说,女方是知道男方,调查过的。但男方不知对方什么底细,免得有什么麻烦。说是事成之后,让他去外地当官。这事成,不就是指怀上孩子么。”
蒋瑛问,“竟真的有这种事情?”
“可不是么。”
蒋瑛笑笑,这世上腌臜的事情还真不少。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话也就一听。
直到某日蒋瑛在养心殿伺候的时候,突然听张珍珍宫里的人过来给皇帝报喜,说是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