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雪虐风饕弊寒凶(中)
雪聘2021-05-13 11:442,643

  第六章:雪虐风饕弊寒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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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西风卷沙,似蛇狂舞,如蛟龙在深海中翻云覆海。雨水瓢盆而落,红墙黄瓦上不断有雨水摧残的声音,雨水顺着檐缝流下,滴成水柱,在地上包裹着尘埃,溅起飞花。

  那内监捧着托盘站在殿中,黛青色的宫服下摆有水渍带沙,步履前沿也湿了一片。托盘上是一些被烧过的黄色纸张,上有朱红色笔迹留下的符印,旁边还有一些纸灰和一个玩偶。

  雍妃大有厌恶之色,只指了托盘上那凸起的玩偶,燕舞会意上前,拿起玩偶前后看了看,方回道:“回禀娘娘,玩偶上是什么人的生辰八字,还有赵广琳三字。应该是赵氏的生辰八字了。”

  雍妃疑惑问:“赵广琳是谁?”

  孙福齐躬身回道:“回娘娘,是新秀赵贵人。”

  雍妃怒道:“岂有此理,竟是将皇宫境内当做是她施行巫蛊妖祸之地了!”

  “是谁在宫中施行巫蛊妖祸啊?”有男子浑厚而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雍妃本带着微怒的脸色转而温柔妩媚起来,严皇后脸上带了淡淡微笑起身行至殿中,屈身行礼,雍妃跪在皇后身后。内监奴才们也跟着跪下。

  那男子带风夹雨迈进殿来,殿中微微洋溢龙涎香的味道。

  “臣妾参见皇上。”严皇后和雍妃异口同声道。

  只见皇上脚上登着玄青缎御靴上有银线夹着黑,红二线密密麻麻勾勒龙舞云间图样,靴沿上有几滴水渍。长袍至靴中,袍低以金银二线穿杂素纯线勾勒斜纹而上,上是石青色为底绣金龙翻云海夺珠常服,龙眼漆黑。腰束五彩丝攒云霞中衔猫眼圆玉如杯低大小,光泽变化如眼直勾勾监视着人。头上以紫金镂空缠龙镶玉束发冠,威仪十分,天姿不凡。

  双眼呈棕黑色,炯炯有神;剑眉入鬓色如墨画;俊鼻硬挺,侧看之下,弧度如山;唇薄微宽,有温润柔情之意,又不乏威仪威风之态。当是气宇轩昂,翩翩风度。红楼少年郎,生得好皮囊。当是天地滋露,养得郎君堂堂不凡,日月精气,修出公子翩翩风流。

  皇上伸手示意二人起来,走到雍妃旁边,只问:“究竟是何人惹得爱妃如此气盛?”皇后手指摸着暗红色宫服上细细密密的针脚丝线,脸上衣服温和得体的笑颜。

  “臣妾何时有过气盛,臣妾可是宫中最最温婉不过的了,皇上您说是不?”雍妃扯着皇上衣袍,手上绞丝金钏的铃铛有清脆响声,语气带着娇气妩媚。

  “哈哈,是了,余渺最是温柔婉约了。这话朕替你张榜贴出,岂非是要让宫中之人皆笑死。”皇上伸手捏一捏她鼻子,逗趣道。

  雍妃娇羞一笑,不再回答,只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托盘宫人道:“皇上可别忘了正事,瞅瞅,那人站了许久了。”

  皇上‘嗯’了一声,只问道:“究竟是何事?”

  雍妃答道:“昨日夜里,侍卫看到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事。”

  皇上脸上隐约有怒气,半是疑惑道:“可有这等子事?!那人拿下了没?是何人所为?”

  雍妃道:“回皇上,是新来了秀女,慕容芬仪。”

  皇上不可置信,语气似沉吟道:“怎是她?”皇上沉默一小会,“可有人证物证?”

  皇上沉吟声甚小,雍妃并未听到,指着殿外,道:“人证在外跪着。”她招招手让方才那内监上前,那内监跪在地上,端起托盘。皇上看一眼托盘上的湖蓝色暗花浅纹的织锦缎子木偶,以银针固定了那写着名字与生辰八字的字条。

  皇上鼻端传来一声冷哼,道:“实在大胆!”

  皇上本还有话要说,雍妃便急抢白过去,道:“那可不是!臣妾也是吓坏了!”

  皇上脸色冷淡下去,道:“慕容芬仪为何如此做?”

  雍妃卷着绣帕,道:“听闻是前日觐见皇后之时,倾倒在赵贵人身上。回宫之时,赵贵人出言不逊,挑拨了慕容芬仪与她侍女的关系。想来慕容芬仪仇恨在心,便做了这样卑劣不堪之事。”

  皇后十分在意察言观色,见皇上脸色冷淡,只小心翼翼宽慰道:“昨日见慕容芬仪也是个十分温善之人,想来赵贵人也是出言无所忌讳,言辞不甚合礼,才惹得慕容芬仪范了糊涂。”

  皇上‘嗯’了一声,脸色平静,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正剧?”

  皇后看一眼孙福齐,孙福齐躬身道:“回皇上,奴才已经命人查了,这玩偶的绣锻是昨日婷妃与裕贵嫔赏下的缎子做的,”他抬头看一眼皇上,又接口道,“那里料是婷妃赏下的,外头的衬子,是婷妃赏下的……”

  “慌什么,继续说。”皇上脸上阴晴不定。

  “皇上,只是那字尚不字是否是慕容芬仪的。昨日慕容芬仪被抓时,纠缠中伤了,现在应是醒了的,只留了芬仪的侍女拷问。”

  “臣妾听闻之时,只道芬仪既然伤着,到底要伤好在审,免得慎刑司的奴才手脚不干净……”皇上解释道。

  皇上微微点头,只道:“皇后仁善。遣个太医去瞧瞧,待伤好再审不此。”又转问孙福齐,“那侍婢如何说?”

  孙福齐:“那侍女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只说昨夜之事丝毫不记得,不肯承认。”

  雍妃道:“贱婢嘴硬,不若用刑,势必会招供。昨夜与慕容氏一同行事,怎会不记得?”

  孙福齐道:“奴才也正奇怪,可是那侍婢却绝口不认,如今不知是否用了刑。”

  雍妃忿忿道:“玩偶上的绸子竟是裕贵嫔和婷妃,想来若是陷害不成,也能害两位妹妹失去皇上信任,可见慕容氏居心叵测,城府颇深。皇上,此事昭然若揭,只需命人去寻了慕容氏的字迹便知分明!”

  皇上脸上浮现一丝不信,正不知如何,只听皇后道:“不若等慕容芬仪伤好再连同她侍婢一起审,先收监看管吧。”

  皇上颔首微笑,道:“淑铭仁爱。”

  皇后笑容端庄大方,言:“方才臣妾与雍妹妹也听了那侍卫之言,也询问了昨夜巡查的侍卫,确实是人证物证确凿。动机也是分明,只是……臣妾想着慕容芬仪为人温善……臣妾妇人之仁,让皇上见笑了。”

  见皇后推辞,皇上便问雍妃,道:“余渺觉得如何?”

  雍妃道:“宫中一向忌讳巫蛊妖术之事,必要严惩,以正宫闱祥和之气。”

  皇上唇角挂着浅笑,道:“爱妃认为如何严惩?”

  雍妃道:“倘若字迹真是慕容氏之手,她妖祸宫闱,不如赐死?”

  ***

  雨水淋漓,打得一树桂花落满地,只是金桂香气馥郁,散开在雨中,夹杂着新翻泥土的味道。烟雨蒙蒙,皇宫犹如笼罩在水雾中,迷离不清,分辨不了虚实。

  “小主,昨夜究竟为何而出?”云罗站在一旁,担心地问道。

  听嬗摸了摸脑门上的白绸,左眼上方淤血青肿,只道:“我想不起昨夜我做了何事。”她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只疑惑问云罗:“你是何人?我似乎见过你,可是我想不起来。”

  花骋脸色惊慌,其他人也是如此。云罗忧心忡忡看着花骋,不知所措。

  花骋便问:“小小姐,您看清些,她是云罗。小小姐,你看看我,是否记得我?”

  听嬗眉头皱了一下,便扯到伤口,忍着疼细细分辨花骋,轻轻晃了晃沉重的脑袋,道:“是谁?你声音好熟悉。”

  听嬗看得不清楚,眼前一片发蒙,用手遮盖住左眼,又遮住右眼,心里一惊,左眼完全看不清楚人,只留着朦胧的身影,右眼还能勉强辨识,但是也如雾里看花一般。

  雨一直在下,打在宫墙碧瓦上,声音听得十分不真实。雨水流淌在暴露在外的物体,但愿洗刷过后,一切清明。

继续阅读:第7章 :雪虐风饕弊寒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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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愿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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